黎周周笑道:“我家相公也说,这是师兄放了心结。”
“对啊,人都去了这么多年了,日子总是要过的。”
一言一语的说,说了梁子致,梁夫人也没冷落话题,询问了昭州许多,冷不冷啊吃什么啊,反正就是长辈关爱晚辈似得日常闲聊,到了快中午了,管家来话,说宴席摆好了。
等吃完了饭,又说了一会话,黎周周明日还来,走的时候梁夫人说:“你都来了,正好我给老爷送点心,一道去见见老爷。”
黎周周自然答应下,同梁夫人见了梁大人。
梁大人人挺肃穆,上位者当惯了,见了黎周周自然不可能说家常,看了眼说了声不错,又说两浙上遇到什么事尽管说。黎周周想了下,改口言:“谢谢梁伯父和梁伯母关爱。”
“好孩子,谢什么。”梁夫人笑呵呵的应下了。
梁大人也嗯了声。
天不早了,梁夫人不多留,说了明日让管家去接,又让管家送了人,等走后,梁夫人才说:“我瞧着这夫郎还挺率直的,说话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就梁泽那个驴脾气,拍须溜马的能让他收眼底?”
梁夫人笑,“你一口一个梁泽、驴脾气,可泽儿一有事相求,还不是想着给解决给办了?”
“都是些小打小闹的买卖,搁这里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梁大人道。
梁夫人笑而不语,不揶揄丈夫了。她说的哪里是顾家做买卖的事,这算什么忙?
商贾之事轻贱,梁家人没看轻,可能也跟梁瑞本身当的盐运使有关,在位置二十多年,每年捧着银子上门的富商,求官的、求事的,黎周周这些生意得利润,梁家还真没看在眼底。
梁夫人转头说起旁的了,“泽儿年纪也不小了,他如今知道上进,怕是也走出来了,不然我再劝劝,给纳个妾,总是要留个后的,不然那哪能成啊。”
“……”梁瑞是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拒了,“刚把驴脾气给我顺下来了,你别又惹了他。在本家里挑个,看看有没有孤儿的,或是子嗣多的不想养的,过继到他名下来,就说他和孙明源的孩子,我看他怎么拒。”
梁夫人点头,“这主意好。”便听了丈夫的话。
梁瑞是替这个侄子操碎了心,也是拿捏的住住的,以前不提,则是还抱有幻想,觉得梁泽能给他低头服软,能跟这世道规矩服从,可如今梁瑞是知道了,这小子就是求他办事,也是腰杆子直楞楞的。
像他爹。
他那早早去了的弟弟。
远在京中的梁子致还不知道,没多久,自己就会多个儿子,还是梁子致与孙明源的儿子,人直接给你送到京里府邸外,这哪能拒绝啊。
第二天黎周周带着王坚和霖哥儿到了梁府。
霖哥儿和王坚也算是富裕家中长大的,尤其是霖哥儿,可到了梁府,从进门到后院,真是见了世面了。王坚心想,这梁府比之前唐州知州府还要大,瞧着更是显赫气派。
两个孩子都是有些拘束,可梁家的儿媳妇们热情啊。
昨天黎老板还叫婆母梁夫人,今日就成了梁伯母了,那便是亲戚是客人,而不是来伺候他们的商贾老板。尤其是大嫂,他见霖哥儿模样秀丽,年纪又小,一问才十三岁,便说:“我家大儿子同你差不多大。”
这是把俩小孩当晚辈看待了。
王坚同霖哥儿没一会就松快下来,没刚进来时紧绷拘束。霖哥儿在这儿见了许多他没见过的花样子和首饰款式——
黎周周问能否有个参考,这下好了,梁府的儿媳妇们难得有了机会‘秀’一通,到也不是真显摆什么,而是女人家又是深宅贵妇,平日里的话题、眼界那就是衣裳首饰,难不成还要谈论政事?
拿了自己喜爱的首饰出来,你聊一句,我说一句,夸来夸去的,没一会是气氛热络,感情更是亲近。
霖哥儿望着首饰样子,那是双眼发亮,拿着笔一一描绘下来,他好像天生适合这行,几笔下去就勾勒的大致样子,还能去一些,添一些,这首饰立刻又有不同味道了。
“好像比我原先这支钗子更好看了些。”二少夫人说道。
大嫂道:“你原先那支过于富贵了,这一去,平添秀美。”
“那我便要这款。”二少夫人也觉得,让小霖哥儿给她改。
王坚就在旁登记上,梁府二少夫人的款式型号记录。
梁夫人瞧着俩小孩做的有模有样的,便看黎周周眼底也是软和,这是带俩小孩出来长见识学本事,都是心软的,难怪夫妻二人能入了泽儿眼。
梁府女眷的琉璃首饰是一大单子——主要做珠子、奁盒、镜子等,还有一些钗、梳、璎珞等,那不可能全是琉璃,肯定是和金银结合,或是配有翡翠等。
还有梁夫人要的翡翠系列。
这给陈家拉了一大笔的单子。
几位少夫人出手阔绰,也不用写什么契书,直接全款,还说不够再说,按照了弟妹的嫁妆给的,这银票用匣子装都是沉甸甸的。
要等来年了。
如今已经十一月,自是来不及了。
霖哥儿本来到了两浙还略有些无聊,因为王坚和苏石毅要分销卖罐头,他帮不了什么忙,现如今可有活了,从梁府回来后开始整理画稿,还要写写画画在添几笔,多些旁的款式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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