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舍得呢。大哥也舍不得这个亲妹子。
气氛正低了些,就听外头有人说:“什么昭州的椰皂?就一百文一个?”
“椰皂是何?听都没听说过。”
“听说和胰子一样。”
“胰子一样就卖一百文一个?”
“你是不知道,那昭州的商贾就在云来客栈外头占了一块地,摆了几张桌子,上头放的哦全是我不知道的,样样卖的还贵,那椰皂一百文,什么椰蓉、椰糖个顶个的价贵,谁买啊。”
“连个铺子都没,还敢要这么个价?可笑死人了。”
“走走走,我也去瞧瞧热闹,要看看什么一百文的椰皂长何样子。”
街上人开始往过去,车里的五娘也听见了,好奇说:“大哥,咱们也去吧。”
大哥不愿过去,那边人多不方便,瞧什么热闹要是冲撞了车里妹子和妻子就不好了。
“去嘛去嘛,我和大嫂不下车,停远一些,我就在车里瞧瞧稀罕。”五娘撒娇说。
这样一折中,大哥便退让,总是让五妹乐呵看个热闹,梁家嫁妆的事他也知道,必是要委屈五妹了,如今在家能痛快就痛快吧。
于是赶了马车过去,离着两丈远便停下。
云来客栈门口已经稀稀拉拉的围了一圈人,都是瞧热闹的,五娘掀开帘子缝,露出半张脸偷偷看向那儿,先是一杆子竖着上头挂了个幡,写着昭州椰货。
“大哥,昭州是哪里啊?”
“这——这我也没听过。”
五娘更好奇了,幸好人少,她能从人和人的缝隙看,那几张桌子拼起来的,摆了各式各样的竹盒子,最前头是拿出来的东西——
“咦,大嫂你看,不是说胰子嘛?这胰子长得好白净啊。”五娘让了位置给大嫂瞧热闹。
大嫂本推辞,不过拗不过五娘就看了眼,还真是,想牛乳一般白白净净的颜色,比那胰子看着干净,嘴上好奇说:“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你去前头问问,再买一块过来。”大哥听到妻子妹子说的话,差了小厮去前头跑腿买。
那小厮拿了银钱,心里想什么破胰子就一百文,可他一个做下人的哪敢摆脸色,忙不迭的过去,挤进了人群中。
……
今起一大早,黎周周让四哥儿去量了客栈底下三张桌子的总长,然后让买布,“布不用太好,粗布也成,颜色要深的。”
四哥儿得了话赶紧去跑腿办了。
几个掌事纳闷,有一人说:“顾夫人,咱们是不是该租个铺子门脸?”
“不用。”
不用?!几个掌事愣住了,不租门脸铺子这如何卖货,怎么卖货?这里住一晚可要二十文,顾夫人住的更是三十文,别耽搁了,多耽搁一晚多费一晚的银钱。
几人有些想跟顾夫人说说买卖经验,然后就见顾夫人理都没理他们,径直去找客栈掌柜的了,几人跟了过去,就听见顾夫人说租客栈门口前头空的一块地方,一天五两银子,连着桌子凳子,还有厨房、面粉、碗碟借他们一用……
啥东西这就一天给五两银子?!!!
几个掌事差点能原地跳起来,是个个想拦着说不成不可不敢这般做,结果是左右来了俩人,顾夫人跟前的苏石毅和孟见云,这俩把他们挡的严严实实不说。
“顾大人说了,谁敢对夫人不尊重了,回去就等着。”孟见云狠着一张脸威胁。
几个掌事当即脱口的话又生生咽了进去,最后是凑成了一团,坐在通铺上抱怨牢骚个不停,你说:“我早就说了,女人哥儿哪里会做买卖。”
我说:“也吃不得苦,一路上看着还好,可一到了唐州这富饶的地方,又是花大价住客栈,昨个儿还买了那么贵的点心吃食,如今五两银子的花法,这哪里招的住啊。”
“可不是,这六车的椰子货,满打满算的能挣个三五百两,不知道为何还要大老远跑到这儿,我说之前去鄚州多好,近近的,路也修的平坦十分方便,不去鄚州了韶州也成,可都不让,非得往中原走。”
“之前路过的那个金都布政司的州城,我瞧着也挺热闹的,虽比不上唐州可也不差,在那儿就能卖了,非要往唐州跑,又是折腾了几天。”
“可不是嘛,回去定要好好说了,这椰子买卖我看做不成,腿都跑细了,能挣多少?再多能有一千两银子不成?”
“还一千两银子?你在想什么好事,椰子不值钱,一文两个收起来的,昨个儿顾夫人买了一块胰子,人家那是掺和了鲜花,卖三十文,咱们就算卖三十文,带来了一万多块椰皂,怎么卖那也是三百多两。再者人家那铺子装修的多气派多敞快,才卖三十文,咱们就客栈外头一块破地,还敢卖三十文?”
帐一算可不得难受了。
“不成不成,下次我定是不来了,这还要两家厂分银子,到手能有多少?这买卖不划算啊。”
“再怎么样一家也能分个百十两,还不如单干,卖到鄚州也差不离。”
那可差多了,鄚州离的近,不稀罕什么椰子,定是卖不下三十文一块。
几个掌事发了好一通牢骚。可其他人都忙活着,镖师们护卫们搬货搬桌子,从他们通铺房里将沉甸甸的大箱子一箱箱往出抬,还有去挂招牌幡的,按照顾夫人的指使,装椰皂的大木箱先摆一排放底下,上头搁装椰蓉的小罐子,这得摆整齐,摆稳了,靠着客栈墙,别掉下来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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