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年轻小姐出行,身边一般都有婆子丫鬟一大堆人跟着。
听店里伙计说,那姑娘是戴府大小姐身边伺候的,还是个二等丫鬟,一个月月银就有一两半,每个月出来采买胭脂,给其他同屋买的。
一个府里的二等丫鬟出手就是一二两的胭脂,黎周周一看,当即就定了他家卤鸭礼盒装,半两银子半只鸭,一两银子一只鸭的价格。
铺子一开张。
四间铺子打通,两间是做货架、收银、包装,这些买卖营生的,旁边两间铺子地方,放着圆桌椅子干货瓜子茶水,这是休息区可以等候的。
黎周周和柳树就坐在休息区一角。
店里没人,静悄悄的,苏石毅给严夫人还有表哥添茶,黎周周瞧苏石毅倒水的手都在抖,说:“如今店里一个人都没来,我和严夫人都是自己人,你怕什么?”
正说着,门口马车停了,有人下来了。
柳树说:“来人了,快去招呼忙去。”
可苏石毅一看来人,穿的打扮腿肚子就软,柳树恨不得自己撸起袖子干了,黎周周按着小树胳膊,也是皱眉,看着苏石毅和来客说话,结结巴巴的话都说不清。
看样子还得找个管事。
就这么结巴一通,买卖还是做成了,对方买了四盒整鸭,这就进账四两了。苏石毅拿着钱手都抖,这、这就四两银子了?
“表、表哥,四两银子。”
柳树给了苏石毅一个闭嘴的眼神,苏石毅正拿着银子蒙圈高兴,见了严夫人瞪他立即乖巧退一旁去,原来那位买鸭子的客人放了鸭子,又进来了,径直向表哥看去。
“是顾夫人吗?老奴是林家的。”来人给黎周周作揖行了礼。
黎周周一听姓林,就知道怎么回事,人家林家得了消息来给他家捧场,笑着起身说:“客气了,这是我娘家的铺子,我来看一看。”
林家老奴行完礼打了招呼,又说了几句吉祥话,并不惹人厌烦,就规矩告辞了。
柳树是给苏石毅教过的,可现在人家食客都上了车,苏石毅才巴巴出去送人,声量小的说了句欢迎您再来,看的柳树直皱眉,要不是开业第一天还在店里头,他得骂人了不成。
“还是半大的孩子,又是在这种地界上,第一天再等等。”黎周周心里也叹气,面上不显,他得赶紧找个掌柜的坐阵。
总不能他和小树天天扎在铺子里头坐着忙活吧?
林家买了四只鸭,没一会梁家来人也买,一大早上尽是熟客了。到了中午吃饭,门口挂着牌子暂停营业,下午未时营业。
到了后头,苏石毅脸涨红眼眶也红的急的就要哭,可忍了回去,他是男孩,又是苏家四人里头年纪最大的,要是他都顶不住事了,后头的咋办?可他害怕,没干好活,被撵回去了怎么办?
柳树是黑着脸,“我怎么教你的?你一早上都忘了?第一次就不说了,后头两三次也该熟门熟路了,怎么回事。”
黎周周没开口,小树训四人的时候他是不说话的。等小树训完了,黎周周才说:“你和石磊换着来守铺子站前头,先顶着两天,规矩一些,等我找到了人——”
他话还没说完,四个人尤其是苏石毅先站不住了,噗通一下要跪,被黎周周手快给扶了起来,低头看苏石毅满眼的泪水,说:“我话还没说完,你们三个也听好了,现在你们年纪小,这些买卖营生对你们来说是生的不熟悉,我给你们学习机会,要是学还学不会,那我这儿不收没用的人,给了你们银钱路费,年底差商队送你们回去,我管不了了。”
“过去你们过的日子是什么样的,自己心里知道清楚,想不想换个新的日子过活,那得靠你们自己。”黎周周拍了拍苏石毅的肩膀,“你们是我阿爹的亲人,可我阿爹去世,两家不走动多少年了,我不会白给你们吃喝养着你们,没有这个道理的,懂不懂?”
四人含着泪,眼底害怕又成了坚毅点头。
“好了吃饭吧。”黎周周给煮饭婆子说。
柳树和周周哥是一处吃饭,都吃的一样的东西,等关起了门,眼底是崇拜亮晶晶的说:“周周哥你刚也太厉害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我想起来了,就是我男人说的威压!可厉害了!”
“你账学的怎么样了?”
“我一直学着,可机灵了,放心吧,不然你考考我?”
黎周周信柳树,说:“我得请个掌事的过来,这掌事忙前头,你在后头每天的帐,这进货出货都是有数的,你来管钱还有开工钱。”
“成。”柳树爽快点头。
周周哥让他管钱是信得过他。
黎周周这儿为了掌柜的先头疼,可还没疼够一天,第二天梁府送来了人,是借他们用一用的。
当天下午回府。
“我梁师兄家里的铺子管事,先借过来带带那四个小的。”顾兆夜里给老婆捏捏肩,说:“那四个还是半大的小子,干干力气活没问题,可为人处世做买卖打交道,我想来还是不妥,就跟梁师兄说了,问问他能不能帮我找个做买卖老道的人。”
要是别人顾兆肯定不开这个口,能开口的那就是‘自己人’,他在京里就郑辉家、严谨信家,还有梁子致梁师兄这位。前头两位都和他差不多,郑辉是家里头给钱接济,不然以郑辉那月奉,供着一府过日子也紧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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