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说着说着真的想哭了,拿眼睛瞪男人,“你该不会真想在外头再找个吧?!我可是大房你正经娶进门的,我不开口答应,你别想!”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严谨信黑着脸,小妾是用纳的不是娶的,不过他没给小树纠正这一点,而是想着小树说得对,翰林是清闲,可给的调度时间也不能过了这个年来年去,到时候他要办公,不好亲自回来接小树,要是小树孤身带着孩子,路上遇到危险呢?
还是尽快动身吧。
于是严谨信便答应了柳树尽早动身。
摆席待客这项省了,一家人祭祖烧纸钱后,收拾了行囊,家具什都不用拉,只收拾了衣裳,带了最新做的被褥,垫在骡车里,防止颠簸,让柳树舒服一些。
至于田地,严谨信交给了村长代为打理,免费借租给村里贫户。
从严谨信回来到出发也不过十天时间,六月中,严家三两骡车摇摇晃晃的出了严家村,上京了。
顾兆这边动身启程略晚了几天。
黎家里,黎大和黎周周收拾整理东西,该送人的送人,像是买的活鸡鸭,还有肉,这些搁不住放,就送给了二婶和后娘,还有柴火也让搬走了。
一去以后过年不会回来了,毕竟路途遥远,当官的一年到头放假也就那么些日子,赶不及回来的,所以被褥这些也送人了。
阿爹的坟修葺过了。
之前请的牌位自然是要一起带入京城的。
家里处理好了,到了奶羊和羊崽,福宝是离不得‘奶兄’小羊,一人一羊崽喝的是母羊的奶,福宝长得健健康康的,如今黎家搬家要走了,刘桂花瞧见这两头羊,心里痒,便说你们不方便带,我就带回去好了。
回去杀了尝尝羊羔味。
黎周周看就知道,要真把两只羊留下来,他们前脚走,后脚就没了命。
倒不是黎周周圣母心泛滥,黎周周也吃肉,猪羊鸡都吃,之前杀鸡也没手软过,可这对母子羊不同,福宝喝着母羊的奶,大一些就爱和小羊说话玩耍,当初抱回来时,小羊还养在里屋一段时间。
是有感情的。
不是养的肉。
顾兆见老婆不舍,那一对母子羊像是知道要危险似得,眼神都湿漉漉,母羊更是前蹄跪着拿脑袋轻轻蹭周周,像是想给它的孩子留一条性命似得。
“带上吧,路上走慢些不着急。”顾兆说。
黎周周眼神很亮,高兴了,也没谦辞说什么,抱着福宝亲了口,“小羊和福宝一起去京里了。”
“周周,你怎么不亲亲我呀。”顾兆凑过去了。
黎周周就亲了相公一口,福宝夹在爹和阿爹怀里,挥着肉胳膊,等轮到他时,给爹糊了一脸口水。顾兆也不嫌弃,笑眯眯的单手抱着福宝,“可真是小秤砣,沉甸甸的福宝。”
“咿呀!”福宝生气,他才不沉呢。
李桂花得知还要带羊去京城,失望又不理解,两个羊虽说值些钱,可黎家现在发达了犯不上啊,带这个多费功夫,正想劝劝,先听顾兆说:“顾晨也该送去启蒙了,赵夫子给孩子启蒙够了。”
“那这启蒙的钱……”李桂花还想掏个底。
顾兆便说:“你和爹是顾晨父母,我做大哥的给指条路就成了,没道理还要给送银子读书的。”
李桂花:……
“他要是能读出来,考中了童生,到时候再找我吧。”
李桂花又是一喜,在村里启蒙花不了几个钱的,尤其现在顾兆当了官,赵夫子家得了顾兆便利,更是对黎家、顾家孩子上心,一年束脩一两,再送些自家的粮食、肉之类的,也就没啥了。
大的花销是在后头。
“切记,惯子如杀子,你要是想要顾晨有出息,便不要舍不得顾晨看书受累,多听赵夫子的安排。”顾兆严肃说道。
赵夫子对孙子赵泽的课程表可是很严苛的,其实是对的。放现代,见了这课程表可能会觉得变态太逼孩子了,可古代尤其是没门路没教育资源的寒门农家子,那唯一能付出的就是刻苦努力。
若是连勤奋都做不到,那不如种地算了。
启蒙很重要的,打下吃苦耐劳坚毅性格,底子牢固了,之后的路——有他做教育资源的引路,比什么都没有的农家子好走多了。
顾兆突然想到一事,上辈子原身入赘晚,他后娘除了顾晨之后没几年又生了一胎,如今被他蝴蝶掉了好像?
因为后母自去年到今年大部分时间精力都留在黎家,所以……
算了不管后母与顾爹的事。
走之前,顾兆将爹从府县收拾回来的书和笔记分拣了些,一部分浅显的送给了赵夫子家,一部分托人带去了十里村朱秀才家。
虽然他和朱秀才道不同,但怎么说,农家子的读书人不易,看到朱秀才的双亲和妻子,常年劳作操累坏了身子,腰背佝偻挺不住,自然想到了上辈子爹和周周,顺手帮一把的事情。
黎家走时也租了两辆骡车,加上黎大自己赶的骡车,他的是车板没车厢,上头捆着三袋干小麦,两头羊,两只羊知道主人不杀它们,尽管不习惯坐骡车,还是乖乖伏在上面。
不过黎大时不时放下来遛一遛,让两只轻快些。
那三袋子小麦是王家的。地里忙着收麦子,王家走不开人,便托着黎家将元元捎去府县给杏哥儿王石头,天气热,拿菜蛋容易坏,便先紧着收了一亩地,王家大嫂许氏在院子带着娃娃给扬壳子晾晒,紧着装了三袋的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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