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吓唬谁,黎周周踢坏了我的腿,说破天也得赔钱,二两银子。”
“大历民法第三十八条二例,诬陷妇人/哥儿偷人,没有证据,哥儿妇人相公可以告攀咬者,杖三十,罚钱五百文,情节严重者入牢一月。”
顾兆说的理直气壮面容严肃,说完让周周去家里叫爹,让爹请村长前来,“如今不是你王二狗作罢,是我黎家不同意。”
黎周周是信相公的,见相公说的肯定,心里那股气也压不下去,说:“我这就回去找爹请村长过来。”
“顺便带上我的笔墨纸砚。”顾兆叮嘱。
这一下子,王家老两口怕了,黎周周一个哥儿踢一脚能重到哪里去,他们心知肚明是儿子想讹钱,要真是告官,黎家赘婿是个读书人能说能写的,他们咋办?
顿时拦着黎周周不让出去,王二狗阿娘拦不住,便急忙忙跟媳妇说:“你快去拦着啊,都是你惹出的事。”
王二狗爹说不要赔偿了,不要银子了。
“王二狗胡说八道,败坏我家周周名声,不请村长出面说清楚,还当我黎家好欺负。”顾兆不肯罢休,说:“你们拦得了今天,拦得了明天?”
院门口王二狗阿娘堵着不让黎周周走,又求媳妇劝着黎周周,可顾兆是拿事的。地上王二狗瞧是来真的,气急败坏站起来,腿脚半点不利索都没,上来要揪顾兆衣服。
黎周周见了连忙返回要帮相公。
“你一拳头下来,这是真打伤我,问你家再要一两银子信不信?”顾兆神色淡定说。
黎周周挡相公面前,气得握着拳头,“相公你别留在这处,我们先回家喊爹一起来,在叫上村长。”
见状,王二狗爹娘哭哭啼啼,又是捶打儿媳王雪,说王雪没心肝没良心的,我们王家救你了一条命,早知道冰天雪地的就该让你冻死,还把豆腐手艺传给了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王家的……
最后王雪木着一张脸,噗通要跪黎周周,腿刚弯了个弯,被黎周周眼明手快挡住了。
“王阿叔这又不干你的事。”
“周周算我求你了,放过王二狗这一回。”王雪哭都哭不出来,眼神死愣愣的。
黎周周看相公,他心里又气又急还窝火,却不知道说什么。
王阿叔可怜,村里人都知道,为啥后来不说不管,因为没人管的了。每次就这样,有一次王二狗把王阿叔打的起不来床,村里人说请村长来,结果反被王二狗爹娘骂了回去,说我们王家的事关你什么事,二狗打自己媳妇儿,你嚷嚷啥。
床上躺着的王阿叔也不计较。
自此后没人能管了。
“我今日不追究,他日王二狗在村里继续编排攀咬我家周周,这怎么办?既然都要告官,不如就一次了结了,迟早都是要坐牢。”
“不说了不说了,二狗他刚喝多了胡乱说,没别的意思。”
“对对,他俩都是哥儿能发生啥。”
王雪恳求,就是连王二狗都窝囊说不会说,顾兆才不情愿点头说:“要是今晚的事我在村里听到半点风声,那都是你们家传出来的,我告就告王二狗,告王家。”
事情这就作罢。
顾兆便带着周周往出走,想到什么又折返回来。王家那俩老货正叨念王雪,见顾兆和黎周周又回来,顿时吓得屁话都不敢放一个。
“石膏呢?”顾兆问。
差点忘了周周来王家就是为了找石膏的,如今惹了一身麻烦,想必未来一段时间,周周是不会上王阿叔家门买豆腐的。
肯定是不想王阿叔夹在公婆之间难做。
黎周周想起来,从灶屋窗台端了过来,顾兆就着王家那盏油灯和月色,大概看清碗里是白色水状凝结的絮状,用指头点了些放嘴里尝了尝。
压根不是。
想想也是,做吃食的怎么可能用工业用的石膏粉。
今晚白忙活了。
顾兆放下碗,说:“不是,回吧。”便牵着周周手出了王家院子,还没走远就听到里面王二狗爹娘骂声,自然是骂黎家、骂王雪,说王雪搅家精,还有王二狗的声。
“他们就背地里骂骂,面上不敢说,王二狗怕爹。”黎周周语气闷闷的说。他说这个是宽相公的心,实际上也担心王阿叔。
“要是我明个儿过来就好了。”
顾兆就知道周周会自责,说:“王二狗是今晚必回来,回来要钱是不是必骂王阿叔?他张嘴一两银子,王阿叔不给,没准还会动手打骂,是不是?”
“你今晚不来,王阿叔遭遇的就会少了吗?真正害王阿叔这副境况的是王二狗一家。”
若是在雪地里弃婴的王阿叔知道三十多年后自己会过这样的日子,肯定想的是还不如当初冻死,也求王家别捡这条命。
“相公你说的是。”黎周周叹了口气,“村里人人都知道王阿叔可怜,可帮不了,我就是农忙了有闲帮忙搭把手。”
“真希望小田能快快长大。”
黎周周把王阿叔的希望放在小田身上。顾兆却知道,就是因为有小田在,王阿叔才忍、才让,给王家当牛做马任人打骂。
但他没说这话。
回到家,粥烧好了,黎大见人没回来,先把锅端了下来。一看两人回来,问怎么了。黎周周说去了村口王阿叔家,正巧遇到了王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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