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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寡人无疾 作者:祈祷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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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祁也站起身,活动着手脚和脖子。

    “现在什么时辰了?下朝了吗?”

    “大约寅时刚过。”

    魏坤走到门前,看了眼自己插在窗缝里的木簪,回答刘祁。

    “你怎么知道的?”

    刘祁莫名其妙地瞪大了眼睛。

    “外面天还没亮呢!”

    “月亮也有影子。”

    魏坤没解释他为什么知道,只是很肯定自己的判断。

    “寅时刚过,那父皇才刚刚上朝……”刘祁呼了口气,情绪低落地开口:“真是无妄之灾,我明明是一时心软……”

    “殿下果然出事了。”

    魏坤脸上有些不安。

    “不知情况如何。”

    “我发现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刘祁突然升起了招揽之心,“听说你原本想去投效边关的?你究竟怎么想的,边关有什么好去的,在京中做一个朝臣不好吗?”

    魏坤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门外。

    门上糊着的纸张上并没有显现出人的倒影,可见门外连看守的人都没有。

    他拔下发簪,插回头上,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拉开门。

    门果然是应声而开,外面没有侍卫也没有看守,只有几个大概是巡夜的宫人提着灯笼在宫道上行走,隐约可以见到一点光亮。

    皇帝甚至不担心他们跑了,是不是表示他将他们召来,又留在这间僻静的乐室之内,并非出于恶意或者想要治他们的罪?

    可防守如此疏忽,难道就不怕有人趁机行刺吗?

    魏坤如此一想,眼睛立刻从乐室四周扫过,精神也绷的死紧,注意着每一处防卫的死角……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刘祁愕然地看着魏坤四处查看,奇怪道:“紫宸殿是我父皇起居之所,整个殿中固若金汤,连只鸟都没办法随意飞进来,你在找什么?难道是在出口吗?我可不想出去!”

    “您多虑了。”

    魏坤重新关上门,返回乐室。

    也是,也许正因为陛下对紫宸殿的掌控有信心,所以才故意放松乐室的防卫。也许乐室周边外松内紧,真有刺客要闯,立刻就是天罗地网……

    他这点小小的戒备,和陛下比起来,也许如同儿戏一般。

    刘祁刚刚睡着了不觉得,现在醒过来了,脑中不免就涌入各种思绪,加上魏坤一向少话,他没人闲聊,想的更多。

    如今他母妃出了事,被关在乐隐殿里已经算是优待,扯上巫蛊,被废了投入冷宫都是正常。他前几天还是袁贵妃死后的赢家,转眼就和大哥同样同病相怜。

    相比之下,刘凌无牵无挂,反倒根本让人抓不住弱点来攻击。

    这么一想,刘凌的运气也太好了点,从冷宫里出来开始,竟没有哪一天像是他们兄弟这么倒霉的。

    他功课一直都跟得上,身体健壮、武艺课上也是出类拔萃,就天资而言,不在他们兄弟之下,只是这么多年被耽误了而已,一有机会,立刻飞速地进步。

    东宫里的教习们都喜欢他,人人都喜欢这种不需要麻烦的学生。他们之前认为教刘凌有多吃力,之后发现不是这样就会更庆幸……

    后来父皇又被沈国公府进献了《东皇太一》图,刘凌更是出尽了风头。

    等等,为什么父皇好生生要那幅《东皇太一》?

    刘祁突然一凛,开始细细思索,忍不住一个拍掌,心中惊叫:

    “三弟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好的就像是上天在庇佑着一般!每一次他们兄弟倒霉,都伴随着他更进一步!”

    就像这次宫牌之事,以他们当时的情况,如果不是刘凌的宫牌被借走,魏坤借去的就一定是刘凌的腰牌,也就没有今日他们连夜被召来紫宸殿一事了!

    为什么借走的是他的?

    王宁被召走,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的回来?

    刘凌……

    刘凌……

    刘祁想的头疼欲裂,忍不住猛锤了一记墙壁!

    “不要胡思乱想!”他对自己说着,“如果不是我自己心生疑虑不肯行燕六的方便,也就没后面的事情。说到底不是三弟运气太好,而是他与人为善,老天眷顾,怎可卑鄙地认为是别人的算计?”

    只是虽如此自我安慰,但疑心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不是那么好拔除的,他心中乱糟糟的,一下子是各种阴谋之论,一下子是往日和刘凌接触时感受到的真实情意,竟不知道该和谁吐露心事。

    魏坤肯定是不行的,哪怕他再可靠,那也是老大的人……

    魏坤抱臂坐在一边,冷眼看着刘祁忽喜忽悲,缓缓闭上眼睛假寐一番。

    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天已经亮了,乐室外来了两个侍卫,直接传唤走了魏坤,说是皇帝传唤,只留下了刘祁一人。

    刘祁坐在乐室里,又累又饿,心中还惴惴不安,若不是乐室地上为了跳舞方便都铺有厚毯,就这么坐一夜,冻都要冻出毛病来。

    就这样一直浑浑噩噩忍到了午时,待他从梦想中清醒,却发现一身朝服都未换的父皇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父……”

    “你大哥昨夜晕死在蓬莱殿里,方才醒转。”刘未丢下这句话,直接打断了刘祁的惊讶呼唤。

    他低头看着刘祁,接着道:“朕不知道你大哥是怎么在那里的,也不知他为何浑身是血,太医说魏坤之前用你的宫牌去请过太医,所以才召你们过来。朕刚刚从魏坤那边过来,事情始末已经知道了……”

    “父皇,儿臣借魏坤宫牌,只是担心大哥的情况……”

    “朕明白,朕叫你来,只是做给其他人看的。这乐室虽阴森,其实是整个紫宸殿最安全的地方,四周皆有暗卫在无人可见之处,这已经是先帝时期的布置了……”

    刘未微微晃了晃神,又重新提起精神说道:“既然将你带到这里,朕也不妨告诉你,朕准备动吏治这块了!”

    刘祁闻言一震。

    “你也听了这么长时间的政事,应当明白吏部这边有很棘手的症结。以你外曾祖父为首的文官相互朋党为私,已经阻碍了朝廷正常的取士和提拔人才之路,不动不行。朕虽动了方党,但必定会保住你母亲的性命,以待你来日荣养。你需忍耐再忍耐,不可学你大哥……”

    刘未顿了顿,显然对刘恒的情况心有余悸,才有了今日这场长谈。

    刘祁心中又悲又喜,喜的是父亲信任他,并不担心自己向曾外祖父通风报信,而是将这么大的事情告知他知晓;

    悲的是天家无夫妻父子之情,自己的母亲入宫这么多年,竟是说舍就舍了,只能留下一条命,等待他日后成才才能过上好日子,又悲自己马上就要被剪除掉最大的倚仗,而看父皇的意思,竟对此毫无补偿之意……

    难道非要他弱到只能依附着父皇而活,才能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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