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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起了,该早点去烧窑那里。”虽然明知道宋清颐又在逗弄他,齐润云还是老实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只是身体按耐不住的动了动。
    “呵呵,夫人这么急?”看着即使被他抱着也不老实想下床的人,宋清颐只得好笑地放开人,不过放开前动作迅速的舔了口那只让他心痒痒的通红耳朵,然后才口气一转正经地问道,“很喜欢琉璃?”只是心中难免有些走神地想,他这个正君的身上是不是也红成了一片。
    本来乘着动作,齐润云迅速的下床套衣服,结果没想到被偷袭了一把,回头看着某人一本正经又无辜的神色,最后只能回头装作无事的穿好衣服,还借着行动间的掩饰擦了一下自己发热的耳朵,随后就听见床上躺着的人一声轻笑,更加不自在:“玳瑁凝春色,琉璃漾水波。母亲一直都很喜欢琉璃,齐家又是祖传制琉璃模子的,小时候父亲就一直对我说我是齐家长子,这份技艺就要靠我传下去。后来来了宋家身边每个熟悉的人,这份手艺变成了想念家人的寄托,时间一久我也不知道是真的喜欢,还是执念多些。”
    虽然通红着耳朵,背对着床不转神,齐润云还是回了宋清颐的话。
    这是齐润云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这么长的话,宋清颐觉得心头既疼且喜,疼是因为自家正君话语间因自己而起的这十多年的寂寞,喜的是他开始向自己述说心事,这是之前从来没有的。他明白这是他的正君接受了他之前说的相伴一生的承诺,也开始想努力经营他们之间的生活。
    想到这里,宋清颐起身,拥住他,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无论是执念还是喜欢,只要你觉得开心,自然就可以。”
    “嗯。”对于宋清颐的亲近与示好,齐润云终于第一次给了回答。
    第22章 赠碗
    两人起的都早,用完早膳到烧窑的时候匠人们虽然已经上工了,不过他们昨日的地方还没人。因为没有起夜工,炉火自然是已经熄灭了的,石台上的模子也凉透了,因着包裹着模子只能看到侧面,暂时还看不出颜色,不过已经可以查看到琉璃那种通透之美。
    宋清颐和齐润云对视了一下,“我去开火,你来合模吧。”现成的东西都已经在了的,烧窑里自然也不缺柴火,宋清颐只需要把火烧起来,接着添柴就行。
    因此等老郑头接到消息赶过来时,烧窑的火已经烧的很旺,模子也被封好重新裹成一个半圆。“少爷少君真早,小的还以为两位会晚点。”
    “没事,老郑今天可以忙自己的了,剩下的我心里有数,起炉了再叫你。”老郑头作为能被楠叔指派来带他的匠师自然在匠人中的地位不低,每日要忙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少,宋清颐知道接下来的重新烧汁的过程并不需要特别的照看,反而是起炉之后剥模的动作,他和齐润云两个新手倒真的需要指点。
    显然老郑头的想法和宋清颐是一样,而且他也确实忙,昨天能陪着一整天,也是因为好几个匠人顶着他的事情,因此也不推脱:“这重新合模之后再烧也是要大半日的时间,这段是整个工序里最清闲的,只要注意别让模子烧裂了就行,炉火保持住,少爷就可以那些别的事来打发时间了。”
    宋清颐点点头,等老郑头离开后就拿出带来的书箱——他看了好些日子的工序,自然清楚今天的流程,虽然不能熟练到像匠人们可以把着时间离开去忙到时间再回来,但是一边看书一边注意炉火还是可以的。书箱里除了书还有一些账册和信件以及简单的文房四宝,前者是之前交到他手上那家铺子的账册,还有掌柜的写来交代铺子里事宜的信件,他人虽然一直待在窑厂,但从没落下过这些事情,后者是带上以防万一要用的。而齐润云则从书箱里拿出一本书坐在边上看。
    宋清颐就坐在石台边上看书信账册,偶尔会在纸上记些东西,而他的正君就坐在他身边——烧窑里可没什么椅子,只有匠人们休息用的一张长条凳子,宋清颐坐了一半,空出大半给齐润云。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偶尔起身看一下炉火和火塘里的模子。
    等到下午,宋清颐用火钳戳动模子,细心感受它挪动时的感觉,心说这是差不多了。
    正想着,老郑头就进来了,看见宋清颐的动作,笑起来,“我想着时辰差不多了,过来看看。看来少爷自己已经有了判断。”
    宋清颐笑起来,对老郑头点点头,然后才对齐润云招了招手,“来,我们一起取出来,模子还要劳烦夫人帮个忙呢。”
    老郑头这几日都和宋清颐在一块,对他认真好学谦逊有礼的态度很有好感,和匠人们在一起时也从来不嫌脏嫌累,兼且谈吐文雅,态度合宜很有大家风范,但是就昨天和今天带着少君烧这个琉璃碗开始大少爷的画风就转变的有些奇怪。老郑头看着炉火前笑的一脸真诚,却透出一股子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味道的宋大少爷感觉有点无语——虽然他其实并不知道无语这个词,但不妨碍此刻同步的内心。
    因着老郑头在一边,齐润云对于宋清颐的逗弄有些脸热,不过对于宋清颐所说的内容又有些期待。确实如早上所说的制琉璃的时候会让他冷冷清清的性子难得的激动一些,那么他就试着做又如何,宋清颐给了他外出的自由,还带着他一起学习相关的技艺,他难道还真的要二门不出的过后院日子不成。
    想通的齐润云不理会宋清颐带着点古怪的笑容,上前用火钳取了模子放在石台。老郑头上前观察了一下,“模子确实做的好,这水分湿度应该是相当合宜,才会再这么长时间烧灼之后颜色变化均匀,这也能让里面的琉璃烧得更好。”老郑头之前看到模子的时候就有夸齐润云手艺好,反向镂刻的花纹细致有韵味,眼下看到烧好的模子外壳颜色,更加赞不绝口。宋清颐笑着点点头,与有荣焉地说道:“临雨的手艺自然不会差,老郑给我们说说剥模。”
    烧制好的琉璃要从模子里敲出来,这是非常考验匠人手上力道的,轻了震不掉模子,重了震掉的就不止是模子了。要保证模子脱离琉璃,还要保证琉璃不受破坏,这靠的还是手艺和经验。
    老郑头取来工具,开始一边从模子合模时的接缝处使力,一边和两人解释,“虽然模子和琉璃完全贴在一起,但是模子是土,他没琉璃那么密实,原本合模的时候另外包了圈,这圈子可以先敲掉,多重都不会影响到里面。等到这里敲的差不多两半模子的缝多少也可以摸出来一些。”本身因为一开始烧的时候模子是两半的,原本的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