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手撑着地面坐直, 身上的外套滑落到脚边,顿时上半身感受到一阵凉意。
面前还有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孩,原本正怯生生地丢下一包饼干,见他突然坐起,吓得转头就跑,边跑还边喊着妈妈,说这个叔叔是不是饿了要吃小孩。
不至于那么饥不择食的降谷零:
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有些逼仄的小巷鲜少有人经过, 墙壁上被青苔覆盖, 彰显出年代的久远, 此时安静得像是一副油画。
他身后的铁门依旧紧闭, 但被他的体温捂出了一块热度,摸着还有些舒适。
手中的外套是黑色的,很宽大,闻着还有股浅淡近无的药香,主人是谁更是不言而喻。
降谷零的记忆瞬间回笼了,他脸色阴晴不定地坐在地上,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怎么做到在这睡着的。
昨天下午他在与琴酒分别后,很快就借用后者给的权限去调取了有关神索最浅显的信息,在短暂的惊骇后,降谷零下意识联系了唯一对组织知情的幼驯染诸伏景光。
结果对方吞吞吐吐说出来的经历,让降谷零也愣神了近一分钟。
诸伏景光竟然在当天就遇到了以神索为首的组织成员!
还是在情趣酒店!
降谷零险些以为自己幻听了,他怎么样也没法把自己平日里佛系淡然的幼驯染,跟这种桃色情况联系起来。
诸伏景光没发觉他的震惊,依旧自顾自紧张地往下说,这才让降谷零回过神。
我的入职信息被那个半裸着上身的男人看见了,但他与神索似乎素不相识。
诸伏景光在电话那头反问他:zero,以你的角度来看,组织的成员会放过一个看到他们样貌的公安警察吗?
这必然是不可能。
但偏偏,诸伏景光醒来时除了衣冠不整、全身酸痛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也没找到什么监听设备。
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刚入职的公安不可能接触什么关键信息,放长线钓大鱼这点也不合理。
降谷零当时就反应过来:你是说,要不那个男人隐瞒了你的信息,要不就是神索刻意忽略过去了?
那个男人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不是什么友善的样子,应该是把我当成了什么不正当的竞争者。诸伏景光实话实说,但如果神索就是千代谷早织的话她可能知道我的名字。
zero,是她把我隐瞒下来的吗?因为toru?
降谷零听出了他话语中的难过,心中也一梗。
尽管在见到照片时,一切信息就已经串联了起来,他也做好了面对的准备。
但痛苦就像是一根藏在心脏里的刺,时不时冒出来扎一下,又很快无处可寻。
他们的同期寻找了那么久的亲人、那个梦想着成为警察的女孩,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落到了恐怖的跨国犯罪集团中,甚至拥有了极难获取的代号。
而这个组织,在不久之前,还对千代谷彻造成了极其严重的打击
降谷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把这件事情告诉千代谷彻。
又或者神索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遭遇了什么应该是不知道的。
组织去找千代谷彻的事情,八成跟神索有关,若让后者知道,她定不会还做徒劳的提醒让千代谷彻远离,也不可能还这么安分待在组织里,甚至跟基安蒂去逛街。
也就是说,这对姐弟在互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这个组织坑得彻底。
其余的事情交给我吧。降谷零不想让诸伏景光面对那么大的压力,他冷静地道,我可以名正言顺地接近她,关于你的事情我会打探,你按兵不动就好。
如果是她刻意保下你的话,一切就还有转机!
还有。诸伏景光说,我们必须想办法尽快联系toru了。
有着诸伏景光的事情在前,降谷零对见到神索便更加积极。
现在看来积极并没有什么用,他甚至还被骂了一顿。
降谷零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昨晚的梦让他此刻脑子嗡嗡的,脑子里还回荡着千代谷彻的咆哮声。
你是笨蛋吗,降谷零?
穿着警校制服的黑发青年双手举着个写着50kg的充气锤,一边骂一边往他脑子上敲,偏偏在梦中,降谷零还没法躲避,只能硬生生挨着。
叫安室透就安室透,在组织成员面前你报假名还有那么明显的停顿,你是不是活腻了啊!
降谷零有些委屈地辩解:假名是根据身份搭的,没法改。我在其他人面前没有这样,只是她
那神索怎么你了?给你了五百万吗!
不是,toru你听我解释!
冻死你得了。
面前的黑发青年不知怎么的头发变长,变成了神索的模样,穿着小白花版的裙子,继续敲他脑壳,边敲边继续念,脸颊气鼓鼓的还有点好戳的样子。
降谷零:?
他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在梦中被同期或者说还要加上他姐,暴打了一晚上。
这个梦过于诡异,诡异到降谷零醒来时还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把说假名不能停顿卧底就要有卧底的样子刻到DNA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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