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那家伙吃了你做的甜品不会中毒。松田阵平嫌弃地看着降谷零碟子里摆盘精致但色彩诡异的和果子,好丑!
降谷零皮笑肉不笑地道:你以为你的就很好看吗?连挤奶油都能挤歪!
这不是字看得清就可以了吗?!松田阵平将自己做的蛋糕小心翼翼地放进冰箱,挑衅地道,要不要赌到时候toru先吃哪个?
萩原研二啧啧了两声:这还要赌?你们比得过小诸伏?
那就蒙起来,让他盲选!
诸伏景光无奈地从厨房走出来,将面粉拍干净:记得别放在一起,以防串味。
应该不会吧?毕竟最多就放一天。伊达航笑道,明天就是toru的生日了。
降谷零微微一笑:是的,我很期待。
很期待夜晚的来临。
降谷零回想着这几天筹划的过程,那么顺利,那么完美,导致他此刻看着医院冰冷惨白的墙壁,还有一种并不真实的感觉。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大抵就是形容现在这个局势。
急救室外并不安静,遥遥听见有人跑动的声音,往旁一看,出现的是伊达航和松田阵平,两人气喘吁吁地扶着墙,问着现在什么情况。
还在里面呢。萩原研二扬了扬下巴,指着还亮着灯的手术室,已经两个多小时了。
两人擦了把额上的汗,也像是归位的塑像,站在了走廊上。
鬼冢教官已经来过一趟。降谷零微微抬起眼皮,这件事情闹得很大,估计之后也要忙一段时间。
大井川新安置炸弹想要跳楼,以及狙击的那个神秘人物,还有他的破产之谜,每一个在警方眼中都是值得探寻的。
而现在,千代谷彻已经被牵扯了进来。
松田阵平扯了扯嘴角,轻声道:我竟然有些习惯了。
习惯每每遇到事情,都是跟在千代谷彻身后,看着他奋力解决,偶尔能帮上忙,但都并非是最主要的。
几人都有这种无力的感觉,仿佛不管他们再怎么做,那青年依旧是天上的风筝,与他们保持着距离,看似连着线,又很轻松地能被风带着跑。
走吧,小阵平。萩原研二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我们预约的车费好歹付了,实在不行,过去拿点东西过来,不管toru什么时候醒来,也能在第一时间给他过个生日了。
这话说的有理,但松田阵平还是有些别扭地看着急救室,他并不想每次都被落在后面万一千代谷彻在他离开后就醒来了呢?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时竟然又一次想起了那个黑发女人,后者神秘地让他倒数三十秒,却在他等待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似乎是看出了松田阵平的踟躇,伊达航屁股还没坐热,又重新站了起来:我跟你去拿吧你们三个人看着,应该没问题?
可好吧。松田阵平张了张口,终究还是顺着心意留下来了。
他看着高大的两个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接着走进了急救室,将手贴在冰冷的门上,开始在心里倒数。
从三十数到零,又再次重复。
诸伏景光从头到尾保持着沉默。
他坐在被漆成绿色的铁椅上,千代谷彻黑色的背包放在他的旁边,上面血迹斑斑,将椅子也染上了大片的红。
黑发青年是个距离感非常明显的人,在没有他的允许下,诸伏景光并不打算主动打开背包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他只是取出了容易被浸坏的手机,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黏腻的鲜血粘在手上,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红褐色的印记,轻轻一刮就落在地上,但直到他将手上的痕迹全都清理干净,急救室的门也没有打开。
几点了?
八点半。
距离今天过去还有三个半小时。
已经预约好的礼花失去了作用,放在冰箱里的糕点无人问津,那巨无霸的雪糕不知被哪个小朋友给买走,融化在烈日里。
诸伏景光缓缓吐出一口气,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那闪烁着光的信号灯。
一时间,所有人都将要求放到了最低。
不求千代谷彻能笑着与他们玩闹吃点心,也不求用最新买来的相机拍下合照,只有一个愿望。
他们能在今天送上一声生日快乐吗?
就这一句话。
177.
急救室的灯终究还是熄灭了,随着带着血腥味的门打开,五个青年像是嗅见味道的饿狼,径直围了过来,把开门的护士吓了一跳。
诸伏景光有些紧张地问:现在怎么样?
让开些,让开些。护士将几人拨开,用清脆响亮的声音道,病人平安无事,但之后可能要休养上一段时间了。
几人顺着她的话放松下来,陡然从饿狼变作了绵羊,被乖巧地赶到一边,排排站着。
青年依旧是躺在病床上,紧闭着眼,黑发沾了灰尘,被鲜血黏成几缕挂在额前,看上去格外狼狈,但原本灰白的脸色变得正常,眉眼带笑,像是沉浸在美好的睡梦中。
他露在外面的右手还打着吊瓶,一滴滴鲜血化作生机,汇进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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