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用东西砸了她,第二次又用东西敲了她。
“浅浅,那真的只是意外,当时我正在打电话,只是随手扔了个东西——”
——那东西是随手可以扔的吗!
姜浅的眼睛都酸了起来,意外,意外,他口中的意外让自己的生活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原本她应该幸福地生活在这个世界,干着自己想干的事情,和时奕州没有一点误会的接触下去,或许会读读书,成为任何一个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如果不是这个意外,她本来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不应该经历这么多,不会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后才想起失去的记忆。
他的一句意外,一句不是故意,又凭什么让自己要受到这种无妄之灾?
姜浅藏在卫衣下的手攥了起来。
“就是因为认识了你,我的人生才变得如此可悲。”
女人的声音像是冬日里最为凛冽的一阵寒风,吹过宁晟言的耳边,让他连动都动不了了。
“失忆恢复后,你果然像是变了个人。”
“原来只要我没有按照你的想法来行动,就是变了吗。”姜浅回道。
一见钟情种的是脸,宁晟言也许真的爱过‘姜浅’,但那个人也早就死了。
她决绝的样子让宁晟言闷闷一笑,似乎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机会,他双手合十,手指交叉架在了腿上。
“你现在一定恨死我,恨不得把我亲手送到监狱去吧。”
姜浅没有说话。
“你说,如果我再打你一次,你会不会变回原来的样子呢。”
人声鼎沸的寺庙里,宁晟言摘下了墨镜,高高抬起下巴,眼神里不像是在开玩笑。
而姜浅只是掏出手机,将已经录了二十分钟的录音界面展示给了他。
宁晟言笑了。
“我知道了。”他一脚将晃动的小草踩在了脚下。
“我很快就要离开了。”
姜浅连一点多余的视线都没有给他。
男人无奈,“可能你也不想知道我的去向,那我也没有告诉你的必要了。”
宁晟言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其实那天在CLUB碰见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一些不对劲,也怪我自欺欺人,自己不愿意承认吧。”
“祝你早日离婚。”他抬起手,从眼角的弧度来看,似乎是露出了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也让姜浅终于斜眼看了看他。
“祝你早日离婚,早日分手,最好失去你得到的一切,那时候如果你想得起我,就来找我吧,我会等你的。”
男人语气阳光,似乎刚才感觉到后悔的人不是他似的。
姜浅无言,“祝你早日进监狱。”
宁晟言笑笑,“怎么进呢?”
他说完后就摆摆手离开,回头的时候有些决绝,姜浅最终还是在他走出十几米后回了一次头,那道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失忆是因为他,生活乱七八糟是因为他,可是自己能够重新回来,似乎也是因为他。
啊,又是一个无解的难题啊。
姜浅将录音文件保存好,在云存档、微信和备忘录里加密地存了三遍,然后终于坐在了凳子的另一边,陷入了沉思。
她在原地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寺庙人来人往,换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有人看着这个穿着厚实的女人坐在那儿,虽然好奇,但也终究没有上来问候她。
姜浅就这样一个人待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松了口气。
她拿起手机想看一眼时间,屏幕随着她的动作而亮起,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她和时奕州的合照。
短发女人对着镜头露出明艳的笑容,一旁的时奕州僵硬得像是被人绑架了似的,但脑袋还使劲儿贴着自己这边。
算了。
过去的就让他先告一段落吧,自己还有一定要好好维系的未来呢。
她伸个懒腰站了起来,有些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正当她做完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后回过头时,突然远远瞥见了时奕州的影子。
男人似乎已经在哪儿站了很久,和两人第一次见面一样杵在树下,一身西装正经得要命,呆等着的样子却怎么看怎么傻不拉几。
他看见了姜浅回头,抬了一下手,像是告诉她自己在那儿。
是的,未来就在她的眼前。
姜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步从凳子上跨了过去,小跑着跑到了树下,使劲儿地扑在了时奕州的怀里。
“好了?”男人拍了拍她的后背。
“好了。”
一问一答,姜浅将脑袋在他怀里挤了挤,然后才直起了腰身。
时奕州什么都没说,缓缓地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到了没什么人能看见的树干后边。
姜浅看着他平淡的脸色,挣脱开他的束缚,用指尖挑起了他的下巴。
“你怎么不问我们说了什么?”
时奕州板着脸,“不太想知道。”
“我猜猜。”她的手划过时奕州的唇角,“不会是吃醋了吧。”
“有点。”
姜浅被他的直白给惊了一下,接着又笑了出来。
“听不听由你,说不说由我。”
“总之我和他是不小心碰到的。”她拒绝生活中的任何狗血误会,坚持着有话一定要说的想法。
“然后呢,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我忘记了很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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