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说笑了,我们这是绣铺,自己聘有绣娘的,用不着从外边进衣裳来卖。”
那女掌柜性子颇和气,倒没有一听不是顾客就变脸,虽觉突然,笑容还是依旧。
柳渔笑笑,道:“掌柜的不忙拒绝,且先看看我带来的成衣。”
转头唤了陆霜,陆霜把包袱递过去,柳渔打开包袱,把第一套成衣取出,给那女掌柜看过:“似这样的冬衣,从我们这边进是七百二十文。”
“多少?”女掌柜以为自己听岔了。
“七百二十文,薄冬衣,用了一斤六两皮棉。”
一斤六两皮棉,那女掌柜看一看柳渔,忙捏了捏那衣裳,她做了十几年衣裳了,手一带就知道大概用了多少棉,一斤六两,这光皮棉价都要近二百文了,等于衣料和做工只合了五百文左右。
她有些呆怔,把衣料细看了又看,又看衣款,看完后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七百二十文,她绣铺里自己做差不多也得这个成本,或许能少二三十文,但她做的远没有这两个小娘子带来的这套衣裳看着要好看。
衣料是一样的衣料,相似的料子她铺子里也有,可是出来的成衣就是不一样。
女掌柜看了看柳渔那包袱,里边还有衣裳,看样子大概还有两套。
柳渔观她神色,直接把另两套衣裳也取了出来,展开,道:“您可再看看这两套。”
那女掌柜本就好奇了,柳渔邀请,她也不客气,把另两套衣掌提起来细看,柳渔也不等她张口,道:“青色这一套是七百一十文,茜色这一套有部分刺绣,七百四十文。”
一些颇简单的刺绣。
柳渔细想过,喜江南系列也不可能全以手绘作妆点,如果说如意绣庄现在聘的是中高级绣娘,喜江南系列很可以设计一些初级绣娘就可以做的刺绣,茜色这一套她用的就是相对简单的刺绣,后边能做的话,招几个初学绣艺时间不长的绣娘,刺绣篇幅少,难度也低,工价相对来说不那么高。
那女掌柜愣住,寻思着柳渔和陆霜这是图什么呢?这不像是能赚钱的样子,而看她俩穿着,也不像是做几件衣裳出来换银钱贴补家用的。
念头才转到这,视线落在手上那套衣裳的领子处,细看了看,竟是有字。
“喜江南?”
柳渔点头,笑问:“您可知道安宜县的如意绣庄?”
这怎么不知,女掌柜每个月都得往安宜县去一回,看看县里绣铺都卖些什么样的款,回来后尽量仿照着做。
如意绣庄,简直如雷贯耳!
刚开两个月就把原来几家老牌绣铺给压了下去的新绣庄,女掌柜进去过三回了,款式好看得她恨不能长在里面才好,她铺子里有些衣裳的配色就是照着如意绣庄的款式抄的。
只可惜,料子相差太大,如意绣庄最便宜的款她这边能抄到的也有限,形都只能勉强抄得三五分,更别说神和髓了。
女掌柜看着衣领上喜江南三个字下边的那如意,心中生出了些联想,“你是?”
“我是如意绣庄的东家之一。”
女掌柜心头一跳,第一反应是抄款被发现了吗?
实在怪不得她会是这个反应,都是心虚闹得,加之柳渔一进来,先把她铺子里的衣裳看了一圈,女掌柜能不心虚吗?
连柳渔刚才来推销衣裳的事情都忘了一瞬。
柳渔倒没发现这铺子抄了她的款,和安记不同,这小镇绣铺的衣裳和她绣庄里卖的那些面料相差太大了,除了配色,其实什么也没抄上,她这个正主都没太瞧出来,所以女掌柜委实是一场虚惊。
那女掌柜终于恍过神来,可一时也不知如何接口,开绣铺的,却卖别人做好的成衣?
这女掌柜和崔二娘不同,崔二娘初时真只是单纯的要帮扶柳渔和卫氏,因而压根不用多想,真正上手才知道什么叫香。
而这女掌柜和柳渔可没什么交情,更没有帮忙代售一说,她一个卖衣裳的,被人推销衣裳推销到她铺子里来了,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
柳渔大概知道她为什么是这般反应,笑道:“喜江南是我们绣庄准备推出的适合镇里消费的系列成衣,初期每季会分阶段出十余二十个款分销给镇里的绣铺,不会影响您绣铺本来的经营,只是添一些款增色,价格就如我给您报的这样,比你们自己做的成本不会高多少,但款式和版型都极佳,您看看是否有意向,若有合作意向,过几日可到如意绣庄看款定货。”
居然真的是如意绣庄要向外供货,女掌柜好想说,您就不怕款被抄了吗?
可她想想柳渔刚才报出的那价格,比她自己做只贵二三十文罢了,她还抄不出一样的来,抄什么呀。
确实只贵二三十文,因为柳渔拿布的价格就比小镇绣铺要低一两成,目前来说这样的差价再加二三十文,利润可以了。
女掌柜终于从恍惚中回了神,精明上线了,问道:“每个人身形不同,这个怎么解决?”
陆霜早料到了,笑着把另一个包袱展开,道:“您比对比对,一款我们会有一套码,尺寸问题无需担心。”
那包袱里放的是女掌柜看的第一款的另两套,她取出来比了比,还真是,想到柳渔二人刚才可是还进了另一家绣铺的,女掌柜道:“这些衣裳,你们给我家对面那家绣铺也看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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