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五十两,陆承骁方才应该就一道说了。
柳渔猜得不错,陆承骁要问她意见,正是因为打算着送一百两。
“我虽未去过京城,但在书院几年,也听了些,进京花销颇大,我想着能力之内,能多送些就多送些?”
柳渔自然没有不同意的,起身就要去拿钱匣,这半天一直是在被窝里的,这会儿掀被起身,昨夜里穿的那一身里衣就又让陆承骁看了个正着,柳渔夜里睡的内侧,如今要下床需绕过陆承骁的,领口的盘扣不知何时松了,她自己不知,脂肉酥雪的风光让陆承骁眸色一暗,喉头滚了滚,强忍住了才没把人截住,捞进自己怀里。
再挑起火来,难受的可不止他一人。
哪里舍得。
柳渔穿衣洗漱,陆承骁倚在床头,好一会儿才掀了被子起身,见柳渔今日穿了一身白色交领齐腰襦裙,裙身刺绣以蓝色为主,自己选了一套与之颜色相衬的窄袖圆领袍,一出屋子,倒叫迎面碰上的陈氏瞧得一张脸笑开了花。
这恩爱劲儿,怎么不叫她欢喜。
等着用早饭的功夫,陆承骁跟柳渔把昨天跟柳晏平、柳晏安商议的开织坊染坊的事说了,恰好陆家其他人也在,闻言都凑了过来。
陆家和柳家做的生意可都是和布相关的,开织坊和染坊,这可是大事。
陆霜听着都惊呆了:“不是要开布庄?现在还要开织坊和染坊吗?这得多少钱啊。”
一听开布庄,陆洵愣了愣,而后就是大喜,问陆承骁准备往哪开。
陆承骁倒没说什么十八家分号的豪言,只把和柳晏平商量的,哪里找得着合适的铺子就往哪拓展的事说了。
可陆洵哪能听不明白啊,说实话,要论做生意,他自己和老大老二绑到一处都不如一个老三,后又加了柳渔和柳晏平兄弟,如果陆丰有一天能被做出名号来,那一定是经老三的手。
陆洵激动地连说了三声好,这才道:“你有这志向好,布庄和绣庄一起拓展,咱们两家也能一直相照应着。”
不过转念想起陆承骁还说要开织坊和染坊的,也就跟陆霜一样担心本钱不够,“哪怕就是先开一家铺子,再加上这织坊和染坊,投入也不会小的。”
陆承骁点头,道:“年前年后还会往两浙走两趟,找铺子也要时间,另外织坊和染坊也还得物色合适的手艺师傅,一时半会儿恐怕不会有那么快,边赚边往里填补,应该没问题,我和晏平晏安昨日商量着,这几天分三路去各县找中人,至于袁州城那边,过几日去洪都府,船在袁州停一停,我去找找中人,咱们县这边也打听打听,哪里好作开织染坊的场地。”
要做织染,那是极占地方的,织坊不说,织机就不会少,而染坊那边染缸、晾晒和存储,地方小了就弄不成。
陆洵点头,对于织坊和染坊是陆承骁和柳家兄弟合作开织纺和染坊没有异议,他也瞧得出柳家的潜力,强强联合没什么不好,因而只道:“如果本钱上不够,我这里能凑些,你周转过来再还就是。”
分家了,他不能说直接帮衬,不然以后说不清楚,一碗水要端平陆洵还是懂的。
陆承宗那边也道:“我这里多的没有,大多是货,不过凑个二三百两也没问题。”
陆承骁谢过,“若有需要,一定跟爹和大哥张口,织染上的手艺人,也请爹和大哥平日里帮我打听物色着些。”
这个自然没有二话,陆洵和陆承宗都应了下来。
用过早饭,陆承骁送柳渔和陆霜到对面绣庄,柳渔和陆霜今日极忙,一进了绣庄后院就直接进裁剪房了。
平日里这时候该去衙门的柳晏清,今天却是留在了家里等陆承骁。
柳家母子四人昨夜里也商量了给王家送程仪之事,五十两,卫氏经营着绣庄也有一段时间了,倒不似从前一般拿这当天价去看,看三个儿子商量了都觉得没问题,卫氏只管拿钱出来了。
至于这钱由谁送去,柳晏清是觉得柳晏平与王明允要熟一些,柳晏平却说该是柳晏清去。
柳晏清是长子,又比他们兄弟都常留在县里,家里也好,绣庄也好,他们一出去行商还真就指望柳晏清照应着,和本县富绅相交很该柳晏清出面才是,方不至于真有事要求人时连个脸熟都没混上。
事情便这般定下,只等陆承骁写个拜帖让八宝送去王家,柳晏清这边也去衙里打声招呼告个假,一会儿得了王家回信两人往王家走一趟便是。
陆霜便是这时候出来,拿着柳渔给的银钱准备去街上取定好的刻章。
恰恰把几人说的话听了个全。
给王明允送程仪……
她不需要再打听也知道,应该是王明允要离开安宜县进京赶考了。
陆霜脚步滞了滞,也只是一瞬,心中与自己说清楚,门不当户不对,王明允的事与她其实没什么相干,收拾心情出门去了。
陆承骁写了拜帖,八宝走了一趟,很快回来,笑着说王明允已在家候着了,陆承骁和柳晏清备了礼去了王家。
而取了印章回到绣庄的陆霜却是不大精神,她因听闻王明允的消息,多少有些心绪浮动,倒不是说多惦记上王明允了,情窦初开的喜欢确实是难忘,但一面之缘也还没到会怎样的地步,只是因着这一事不免多想一些,想着她若能再有本事些,是不是以后婚事上选择就会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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