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
这下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景昭在这个城市几乎没有什么交际,之前工作的地方跟同事的关系也都不远不近,当然不可能叫别人来照顾自己,至于同租的室友就更不可能了。
她没有可以联系的“朋友”,也没有可以照顾她的家人。
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成一个人生活的呢?大概是十几岁的时候,妈妈终于忍受不了时常对她拳打脚踢的爸爸,提出离婚,在经过漫长的纠纷调解后,两人分手。
爸爸从来就不喜欢她,明明她是亲生的,他却总说她是野种,她不想跟着爸爸,所以选择了妈妈。
可是妈妈对她的爱也是有限的,不如意了就捏她打她,开心了回家就又管她叫心肝宝贝,给她买好看的衣服,好吃的东西,原因却是因为她的妈妈喜欢上了别的男人,而那个男人不喜欢那个身为拖油瓶的自己。
所以妈妈想叫她离开她,一个人生活。
可惜后来她还是没能嫁给那个男人,反倒人财两空,直到她快死的时候才说她后悔,说她对不起自己。
她只是因为贪恋了母亲的一点点温暖,就背上了不应该属于她的债。
魏南河说完就在凳子上坐了下来,骨节分明的手背轻抵着下颌,仿佛是在等景昭口中所说的朋友,只是没想到朋友没等到,却等到了面前的人握着手机,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滴接着一滴掉落在了她手里紧握着的手机屏幕上。
哭……了?
魏南河呆了一下,喉结急促滚动,眼里有着些许焦急,“你怎么哭了?是伤口疼了还是什么?我去叫医生!”
魏南河说着起身,却见景昭摇了摇头,弱小的声音伴随着低低的啜泣,“不是……不是伤口疼。”
“那……那是怎么了?”见她的眼泪止都止不住,从来没有哄过女孩子的魏南河有些手忙脚乱,直接坐到了床边,伸手去抚她眼下的泪珠,声音温柔得跟平时判若两人,“别哭了,哪里不舒服跟我说好吗?”
魏南河说完,想到她哭是在自己说要等她朋友来之后,眼眸霎时黯然了一瞬,缓缓垂下抬起的手,薄唇紧抿,开口连音色都低沉了几分,“好,你要不想让我等,我不等就是了,你别哭了行吗,对伤口不好。”
魏南河见自己说完之后,面前的人果真停下了哭泣,抬起眼来看他,登时心塞得像是堵满了石头。
双拳握了握又缓缓松开,魏南河起身背过身道:“你朋友大概什么时候能来?我去叫医生来看看你的伤口,然后就离开。”
没有听到身后人的回复,魏南河的眼神越发黯然,径直抬脚准备离开病房去找医生,跨出两步后就听到背后隐隐带着哭腔的声音道:“没有朋友……呜呜我没有朋友。”
没有朋友?怎么可能呢,魏南河微微一怔,但他莫名的就是相信她说的话。
重新走回到床边坐下,魏南河突然就想起了昨晚护士打电话给自己时说的话,因为联系不上病人的家属,只在包里面找到了他的号码。
普通人身边怎么可能连一个亲近的亲人都没有,她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眸子里是面前人哭泣得双肩颤抖的模样,魏南河心下登时溢满了心疼。
“谁说你没有朋友,我不就是吗?”好像做朋友也没有那么难,魏南河斟酌着说出朋友二字,随后故作神情轻松道:“身为朋友,这个时候留下来照顾你应该不过分吧?”
景昭没说话,倒是停止了哭泣,抬头红着眼眶望着男人,像极了一只受了欺负的小兔子。
“谢谢你,南河。”她轻轻的,轻轻的说。
魏南河心弦一颤,不只是因为她叫了他的名字。
他笑了笑,不去故意触碰她的伤疤,转而道:“那现在可以起来通通气了吧?”
景昭:……
经历了颇为憋屈的通气时间,有些累了的景昭躺在病床上沉沉睡了过去,中途却又像是被噩梦魇住,两抹秀气的眉毛轻轻蹙在一起。
魏南河就坐在床边看着她,见状,想要伸手替她抚平眉间的褶皱,却被床上的人下意识紧紧勾住了他的手指。
很小声的,又带着些不安和惶恐,轻轻呐语,“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魏南河突然的就有些眼眶发酸,更紧的回握住了她,眉眼间尽是认真的神色,“别担心,我不走,我就在这儿陪你。”
像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床上的人眉头松开了些,粉唇微启,听不清在说些什么,魏南河下意识把耳朵凑了过去,就听到她叫:“妈妈……”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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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百一十章
术后三天, 景昭偶尔会有低烧的状况,不过医生说这是正常的现象,只要之后不再继续发烧就没事。
下腹部的伤口不大, 愈合的很快, 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单纯走路已经看不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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