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头垂眸,神态十分认真,甚至怕她疼还替她吹了吹伤口,潮湿的热气喷洒在手心有些痒,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男人立即抬头神情紧张道:“是不是弄疼你了?”
景珠摇了摇头,今日出行她本来打扮的漂漂亮亮,却因为这一场变故,此时发髻轻斜,衣衫凌乱,还受了伤,可谓是好生狼狈,连着情绪都有些低落起来。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抬眸就注意到正认真用纱布替她缠着伤口的男人,右肩上赫然有一道裂痕,破碎的衣物上还浸染着鲜红的血迹。
景珠眸子陡然一缩,紧张道:“你受伤了?”
沈清河跟随她的视线看过去,这才注意到自己肩上的伤口,应该是刚刚灯笼树砸到的。
他不甚在意的转过头道:“没事,小伤而已,我先送你回家,找医士看看。”
“可是你的伤口在流血!”景珠拧了拧眉,有些恼他满不在乎的口气。
沈清河眼眸微闪,顿了一下突然开口道:“三娘很担心我?”
景珠一愣,神情有些羞怯的闪躲,“你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能不担心吗?”
沈清河看着她羞怯的模样,呼吸微顿,突然就有些想得寸进尺,“说得也是,那三娘可愿为我处理伤口?”
“我,我吗?”景珠指着自己问。
“这车厢里除了你我可还有别人?”沈清河轻笑着反问。
景珠没有为别人处理过伤口,只是他是为自己受的伤,拒绝好像说不过去,而且他刚刚还替她处理了手心的伤。
“那,那好吧!”景珠犹豫着答应,随即看向他的肩头,“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沈清河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即手指摸向腰间玉带,轻轻解开。
景珠看着他动作,登时慌乱起来,“你你你脱衣服干嘛呀?”
沈清河眼眸微压,一脸无辜的凝视着她,“我伤在肩侧,不脱衣服,娘子如何能看清我的伤口?”
好像也是哦?景珠眼神纠结的看了看他的伤口,又望向他放在腰间的手。
沈清河却是动作一顿道:“罢了,我还是先送你回家吧!”
“不用,你解就是了!”景珠连忙道,说完又觉得又有些不妥,又微红着脸偏头避开了他解衣带的动作。
“好,我听娘子的。”沈清河语调轻扬,手中塔扣一松,腰带应声而落,修长的指尖搭在肩侧,轻轻一扯蓝色的外袍连着白色的深衣便落下了肩头,露出白皙却精壮的臂膀。
“娘子?”见景珠迟迟不肯转头过来,沈清河出言唤道。
“啊?哦。”景珠一转过头来便是一副美男轻解衣袍的场面,虽然只是略微露出了臂膀和胸脯,但松垮散乱的衣袍和这封闭逼仄的空间,总叫人万分的不自在。
景珠眼神不敢乱瞟,就盯着沈清河的伤口处。
沈清河见她终于肯抬眼看他,便动了动腿转过了身去,肩背上被烫伤的一大片伤口霎时映入景珠的眼帘。
长长的有一截小手臂那么长,肩头裂开出血,周围一片淤青黑红。
登时什么羞涩、不自在,景珠通通忘却,眼里只有他为自己受的伤,“你伤的这么严重,怎么不早说?”
眼泪几乎是顷刻间就滚落下来,烫的那么严重,肯定很疼吧!可是他都没吭声,反而为她处理伤口。
察觉到身后人的哭腔,沈清河有些无奈,早知道会引得她又掉眼泪,他就不应该得寸进尺。
转过身去,看着片刻就把眼睛哭红的人,沈清河伸出指尖轻轻抚摸上她的脸颊,拇指揩去她眼角的泪珠,一整个大掌几乎就能包裹住她整张小脸。
“别哭了好吗?我真的不疼,倒是让你哭得这里疼。”
沈清河不知何时牵过了她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按在自己的心口,景珠泪眼朦胧的望过去,炙热的温度和有力的心跳仿佛将她的手牢牢吸附,她根本挪不开,只能开口反驳他的话,“你骗人,伤得这么严重,怎么可能不疼?”
“只是看起来严重罢了。”沈清河安慰她道。
景珠哭得停不下来,根本不相信他的说辞。
沈清河微微躬身凑近她,指尖碰了碰她的眼睛,“乖,不哭了,再哭下去,别人都要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想起他的无赖言行,景珠下意识反驳道:“你欺负我难道还少吗?”
沈清河眼眸微黯,却是低低笑出声来,“傻丫头,那可不叫欺负……”
景珠茫然抬头,远在另一端的人不知何时离她这样近,一抬头便撞入他的眼帘,两人温热的呼吸相闻。
男人停留在她颊侧的手缓缓下移到了她的唇角,指尖轻轻摩挲着,指腹下的唇色变得越发嫣红。
心像是要跳出胸腔,理智告诉景珠她应该离他远一些,可他大掌抚摸过的地方仿佛带着炙然的热气,烫得她浑身发软,连后退一步都做不到。
喉结缓缓下落,沈清河再也忍不住,深邃的眸光皆为指尖下的丰润所夺,以唇封缄的同时,他轻声喟叹道:“知道吗?这才叫欺负……”
景珠说不出话来,她从没有经历过这种事,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好,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只记得嘴唇永远都闭不上,嘴里像滑进了一条蛇,不但强势掠夺她的所有,还温柔的试探引诱她前行。
景珠被迫仰头,本就摇摇欲坠的发髻一股脑的泄了,她快呼吸不过来了,下意识拍打他,却触摸到一手湿润,是他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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