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青澜抓住他的手,把少年从地上提起来,差点气笑了,“你现在跟我说你不想?你知道我等这个机会多久了吗?”
“哥哥……”此刻,青谣与其兄长相距不足一尺,因而得以轻易地看清青澜严重的凶恶,是仿佛要将他扒皮拆骨似的狠绝。
他被吓得浑身僵住,却只晓得喃喃自语,重复叫对面这个堪称魔鬼的人哥哥。
“苏杭救你是因为他蠢,你现在念着他的旧情,人家在背后指不定怎么看你笑话。至始至终我要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帮我进入藏宝阁,明白吗?”
“青谣,你不要忘了,我们才是亲兄弟。”青澜将手触上少年的脸颊,感受掌心下的皮肤年轻又稚嫩。
他满意地看到青谣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但是碍于他的动作甚至连逃离都不敢。
虽不敢再啜泣出声,眼泪还是持续从红肿的眼眶中溢出,也不知道哪里有这么多泪水可流。
青澜勾起嘴角,轻轻拍在少年的脸颊上,低声诱哄:“乖乖听话,明白吗?”
只不过语气怎样也算不上温柔罢了。
青谣仍旧像是吓傻了似的呆愣原地,没搭理他。青澜仅剩不多的耐心终于告罄,再次反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这一击,直接让少年被打得嘴角出血,脑袋重重坠地。青谣拼死咬住下唇,即便咬得嘴唇血肉模糊,又因担心再被殴打,依旧不敢发出哪怕一丁点的哭叫声。
好在一顿毒打过后,青澜轻飘飘扫了青谣一眼,只觉得晦气。随后甩着自己被打疼的手,独自坐在了另一头。
青谣则差点痛晕过去,等到哥哥那边的动静再也听不见,他才敢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来,触碰一下自己火辣辣的脸颊。
书架上放满修炼相关的书籍,卿子扬逛遍了整个书房,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话本。
他大咧咧地坐在书桌上,随手取过张宣纸,看似欣赏,实则摸鱼。
上方是苏杭曾经的练笔,苍劲有力,几乎透过这么几个字,就能想象出主人如何坐在此处,认真地写下的。
卿子扬看了几张就丧失兴趣,只觉得无聊得紧,东摸摸西瞧瞧,嘴上也没个把门。
“你的生活真是无趣。”
苏杭把对方旋转在手心的狼毫夺过来,放归原处,随即白他一眼:“我不是让你来玩的。”
接着不知从何处取了几本经书来,尽数堆在卿子扬的怀里,神色间很是认真。
“这是我根据你现在的修为,四处搜寻到的,或许对你的进阶有所裨益。”
那一摞书足以人小臂长,还挺有份量,要是他认真读完说不定要到几年后去,致使卿子扬目瞪口呆好半晌。
“开玩笑的吧?”他扯了扯嘴角。
期冀从苏杭的眼中看出戏谑,但当卿子扬抬头看去时,却只能看到认真和诚恳。
没来由地,卿子扬心里上升起一抹被管束的烦躁,因而他直接将手中书本重重放在书桌上:“谁要看这些东西啊,那我还不如去学堂听课呢。”
苏杭抿紧唇,因为自己做的准备被嫌弃,显而易见有些不开心。
而卿子扬总算聪明一次,在对方出声之前率先截断,后退半步,谨慎开口:“警告你啊,不准说看不完就不原谅我。”
“那才是真的要我命了。”这句嘟囔也恰好传入苏杭的耳朵,他撇撇嘴,最终还是没打算说什么。
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走出书房。
其实他早就做好卿子扬不听他话的打算,毕竟对方不是魔尊,也并未对他情根深种。
但见他面色不好,卿子扬怎可能想到其中深意,只以为苏杭又在生闷气。连忙拐到人跟前拦住,震惊地问:“不是吧,你来真的啊。”
苏杭懒得搭理他,拂开碍事的人就准备走。
嘿,这人可真难将就!
卿子扬在心底想。
他又适时想起前不久闻宗的叮嘱:“要事事顺着人家,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让他感受到被尊重、被在意和被珍视的滋味,自然就不会在意从前纠葛。”
卿子扬纠结地撑着脑袋,嘶了一声,最后还是眼睛一闭,投降般继续道:“哎呀,好吧好吧,我答应你还不成。”
苏杭闻言,脚步微顿,略显诧异地回过头来,摆明了压根不信。
“真的?”
语气里仿佛带有浓厚的嘲讽,直让卿子扬面上无光。
他心道自己何曾这样低声下气地祈求,对方还怀疑……反正就是苏杭身上破例众多就是了。
“那从明天开始成吗?就让我度过最后一天完整的假期吧。”已经决定陷入苦海的卿子扬,还是想要最后替自己争取一下福利。
他能答应对于苏杭来说已经意想不到,不过小小要求自然应允,甚至还很贴心地多问一句:“日后你我同吃同住,不用跟伯父伯母说一声吗?”
“这你就别操心了,到时候让闻宗捎个口信就是。”
卿子扬目前还陷在自己明日就没有自由的沮丧中,后面才慢半拍地琢磨出什么,似乎哪里有些不太对味。
“不是,等会儿,什么同吃同住。”他蹿到苏杭面前,差点惊掉下巴,“你穷得连客房都没有?”
当然有。
但既然有可以亲密接触的机会,苏杭怎可能舍得放过,于是他面不改色地撒谎:“空房都被我堆满了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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