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换了一个,当然不一样,齐新竹并不知道他的想法,反而是起身在附近寻找到了一点香料,到时候和肉一起烤,滋味更好。
柴火燃烧的声音哔哩啪啦,把香草的味道激发出来,完完全全诠释了一个什么叫做十里飘香。
齐新竹手里拿着一个鸡腿,上面只撒了一点盐和孜然,但混着香料的纯正肉味,味道其实不错。
他尝了一口,福子果然没有骗他,腿肉紧实,烤的也是外焦里嫩,里面甚至还有丰沛的汁水。
他说:“别弄了,你也吃啊。”反正他猎了那么多东西。
福子犹豫了好久,最后看着齐新竹确实没有开玩笑,才终于拿起来一块烤的并不太好的肉啃起来。
齐新竹其实只吃了一只腿,他只是想解解馋,也并不太饿,最后基本所有的食物都进了福子肚子里。
但最后齐新竹还是留下了一只鸡腿,用荷叶包了几层,封住它的肉香和油脂,毕竟这种东西在这种地方可是典型的违禁品。
福子也吃饱了,但是看齐新竹的动作,通过这些天对他的了解,他仿佛已经知道了自家国师倒底是要干什么。
而且,也许,这一趟本也不是国师自己想吃,而是为了找某个人。
他面如菜色,一路上都眉头紧锁,他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自家国师大人会对一个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小沙弥上心。
而且看样子还不只是玩玩而已,似乎还认真得很。
在他们刚走,远处一处山丘之中,赵明敬的身影显现出来,要是齐新竹在这就会发现,他的衣着和在寺庙里见到的完全不一样,现在他穿着一身紫色锦衣,头发编起来束起,眉目肆意冷厉,倒像是哪里出来的江湖侠客。
可桀骜不驯的江湖侠客也闻到那飘散在空气中的烤肉的味道,不由自主的,他的喉结居然滚动了一下。
他这次出去太匆忙了,也没来得及吃饭,昨天回去晚,也并没有赶上素斋,不过在他眼里,口食之欲并不重要。
不过待他回到自己房间里面的时候,面色突然变得更加冷凝起来。
他看到门边那片树叶移位了,那是他出门前放在那里的,他明确记得它的位置,可现在确确实实是被人移动了,那就说明这房间有人来过。
他脑海中闪过多数想法,是普慧那蠢货又来找麻烦了吗,他掀开被子是不是又会爬出来几条毒蛇?
或者是把他的被褥全部收走了?
他谨慎地进入房间,小心地检查了一番,却发现一切未变,他只看到,窗边的桌子上多着一个荷叶包着的鸡腿。
至于至于那只鸡腿齐新竹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吃,那东西虽然口味不比外面,可也确实来之不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把它浪费了,不过他觉得浪费的几率非常大。
夜渐渐深了,山里的夜晚更加风急露重,齐新竹的气虚之症在这里更加剧烈,白天怕热,晚上怕冷。
有时候走几步路都要歇下来喘口气,后来,福子就一直随身带着一个小扇子,隔一会儿便帮他扇扇风,而且一路上都注意着哪里有阴凉的地方。
第56章 暴戾皇子的俏国师7
齐新竹其实不适应现在如此娇弱的自己, 但和其他每一个世界都不一样,这句身体真的就只是一个空壳,他的生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流逝。
他今天一天都觉得外面日头毒, 没有出去, 甚至连赵明敬的面都没有见, 可到了黄昏这个时候,却觉得遍体生寒, 关节之处的隐痛尤其明显,整个人像是在水塘里刚被捞上来的一样。
正巧现在福子被他派去干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齐新竹剧烈咳嗽着,中间还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他想起身去拿药,却觉得身体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
刚好木门口传来了冷静而规律的敲门声, 就如同他那个人。
他趴在桌子上,哑着声音喊了一声进来。
赵明敬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美貌的白衣国师披散着头发趴在桌子上,长长的袖袍逶迤到褐色的地下,从来高高在上的人现在痛苦的皱着眉头, 努力朝他伸手求助, 道:“药,帮我拿药。”
“他很痛苦。”赵明敬的心里突然浮现这几个字, 是啊, 能不痛苦吗?眉头紧锁, 浑身无力, 这是痛苦的典型表现。
但, 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赵明敬只看了一眼便漠然垂下目光, 他的手里拎着一个食盒,他是来给他送饭的。
他眼中似乎没有齐新竹的样子,恍若无人地走到案几至上,有条不紊的把所有的饭菜都拿出来。
虽然说是素斋,但毕竟是给国师大人吃的东西,看得出来,厨房还是花了好些心思,尽量做到至少看起来好看。
赵明敬看着他们把每一道菜都朝着荤腥的样子去做,可惜每一道都不是荤腥。
齐新竹眼神都有些模糊,但他当然能够分辨出进来的人是谁。
他的胸腔都在浮躁至极的鼓噪着,整个人都像没有一个核心,手臂颤抖着。
他还在呢喃道:“帮我拿药。”
赵明敬却恍若未闻,冷漠至极,他摆好饭菜,甚至给他说了句什么话才离开。
齐新竹都有些迷迷糊糊的,大约是‘国师大人慢用’或者是‘国师大人好好休息’。
他不清楚,他只知道最后自己强撑着去柜子里找到了安神定心的那颗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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