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渡月毫无预兆俯身吻住了桑非晚,这个举动来得突然且没道理。他缓缓攥紧对方肩膀,湿软的舌尖小心翼翼探入口腔,生疏而又懵懂的在黑夜中摸索试探着,然后一点一点,忍着羞涩爬上了床。
桑非晚愣了一瞬,毕竟百里渡月罕少这么主动,今天怎么如此反常。他心想难道是自己身上的蛊毒无药可救,所以对方想在最后时刻弥补几分?
虽然这个念头有些不靠谱,但桑非晚一时也想不出别的原因了。不过美色当前,他并没有去思考太多,而是在黑夜中搂住了百里渡月的腰身,一面温柔回吻,一面哑声笑道:“城主这是做什么?”
百里渡月于情之道懵懵懂懂,今夜看样子并非亲两下就能结束的,可对方真的懂吗?
百里渡月本就紧张,一听见桑非晚在耳畔似带戏谑的声音,呼吸便愈发紊乱起来,顿了顿才抿唇道:“你……莫说话。”
桑非晚笑问道:“为何?”
他捧住百里渡月的脸,指尖如蛇一般在对方光滑细腻的皮肤上游走,引起阵阵颤栗,声音富有磁性,在夜色中低低念道:“少年红粉共风流,锦帐春宵恋不休……”
倘若此时掌着灯,桑非晚定会发现百里渡月连脖子都是红的,睫毛紧张颤动不休,紧张而又无措,皱眉颤声道:“别……别念了……”
他本就觉得此事难以启齿,桑非晚如此这般,只会令他更加下不去手。
然而桑非晚在黑暗中用指尖轻轻勾住百里渡月的下巴,用指腹摩挲着他皮肤上薄薄的汗意,又低声念了一句诗:“脸红暗染胭脂汗,面白误污粉黛油……城主莫不是脸红了?”
他故作不懂,仿佛一定要把人逼到死角才肯罢休:“城主为何会脸红?”
百里渡月不疯不魔的时候,更多时候显露出的举止都像那个善人格。他听见桑非晚的问话,脸上愈发滚烫,紧张攥住了他的衣领,后背出了一层薄汗:“别问了……”
真的别问了。
殊不知他愈发如此,桑非晚便愈有兴致,他眼眸暗沉一瞬,慢慢拨弄着百里渡月肩头霜色的长发,然后压低声音笑问道:“城主可是想体会人间情爱了?”
“城主懂么?”
“不若我教城主……”
桑非晚堪堪吐出最后一句话,喉咙便陡然失了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下意识抬眼,却见百里渡月收回了施诀的手——
对方下了禁言术。
不仅如此,还下了定身术。桑非晚躺在床上,就好似一个木头人,完全没办法控制四肢。他看向百里渡月,用眼神示意对方赶紧解开自己,同时又带着几分不解,不明白为何百里渡月今天这么反常。
百里渡月自然不会解开他。他眼见桑非晚在黑夜中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似乎有些难为情,犹豫一瞬,然后抬手解开了自己身上绯色的腰带,不顾半敞的衣领,俯身轻轻蒙住了桑非晚的眼睛。
昏暗的视线陡然一黑,顿时什么也看不清了,唯有触感在黑夜中无限放大,耳畔心如擂鼓。
桑非晚莫名有些紧张,他好似隐隐猜到了什么,心中却又觉得不可思议。恍惚间只感觉有人在解自己的衣衫,皮肤接触到冷空气,凉意分明。
然后……
然后他像是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清,眼前一片绯色。好似有什么人在他耳畔哭泣,很细微,夹杂着隐忍的闷哼。
桑非晚身中蛊毒,原本五脏六腑和丹田都在隐隐作痛,然而此时那种痛感却逐渐淡了下来,好似流水般被引到了另外一个人的体内。
一颗大钻石不知何时悄然漂浮在了空气中。小金刚看着床上这一幕,陷入了呆滞中,久久都难以回神。它躲在纱帐后面,探头探脑,好奇看一眼,然后收回视线,害羞看一眼,然后又收回视线。
几秒后,它原本透明的身躯忽然一点点变成了黄色,又由黄色慢慢变粉,然后成为了一颗十足的粉钻。
小金刚觉得自己不应该再看下去了,否则就是侵犯隐私,人类光溜溜有什么好看的,一点也不闪。它悄悄飞到了菱花窗外的台子上坐着,小小的、粉色的身影侧靠着窗框,看着外间皎洁的月亮,第一次开始思考起了什么。
人类的感情真是奇怪呢~
弦月如弓,后来逐渐隐没不见,一丝天光穿透厚厚的云层,撕开了暗色的天幕。
隔着殿内飘忽的纱帐,隐隐可见一名男子静静躺在床上。他眼睛上蒙着一条暗红织金的腰带,愈发衬得肤色白净,长发如墨,此刻胸膛微微起伏,呼吸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系统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桑非晚醒来,于是终于忍不住飞过去,用钻石尖尖轻轻戳了戳他:【宿主,起床了,快醒醒】
桑非晚睡得昏沉,陡然察觉到手臂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下意识醒了过来。他只感觉四肢僵麻,眼前似乎压着什么东西,艰难动了动指尖,然后扯下了眼睛上蒙着的那条绯色腰带。
腰带被拿下来的瞬间,阳光陡然刺入,桑非晚一时适应不了强光,下意识闭上了眼,好半晌才终于适应。他慢慢掀开眼皮,却见一颗巨闪无比的钻石不知何时凑到了自己眼前。
桑非晚愣了一瞬:“……系统?”
系统:【是我】
桑非晚觉得系统有些奇怪,无缘无故冒出来盯着自己做什么:“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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