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二房三房媳妇吓傻了眼,哭着否认,老爷子拄着拐杖的手颤抖着,看这样子饭菜里确实有毒,他们刚才没来得及吃,反倒是逃过去了。
李钰悄悄瞟了眼二房夫人和三房夫人,二人神情都是恐惧,死死地抓着身边丈夫的胳膊,面上看不出别的端倪。又想到刚才饭桌上大房媳妇紧张的表情,怕是和她有关系。
“快叫大房媳妇过来!”老爷子厉声喊道。
此时大房媳妇从正堂踉跄地走回屋,那天她买药,解药也拿了一包,药铺伙计说这解药用了也不能全解,没想到大人没吃,她家小宝先尝了一块!她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流下,大口地喘着气,手却不听使唤哆嗦着打不开包袱。
“到底怎么回事!小宝怎么会中毒了!是不是你干的!”林发找了几个屋才找到她。
“我那药本是药牲口的,我记得寻常大人吃了只是会腹痛难忍拉肚子,我哪里知道娃娃吃了会吐血啊!”
“快帮我找解药拿给小宝。”大房媳妇哼哧着催促,他把那个破包袱翻了几遍也没看到解药。
林发着急道:“解药到底在哪儿!”
大房媳妇脑子发晕,双眼一抹黑就坐到了地上,“怕是马车颠簸,给解药弄丢了。”
她瞪着眼睛眼里满是惊恐,“小宝怎么办!我的孙子啊!”
林发看着坐在地上哭嚎的妇人,她性子泼辣,自己无能软弱,把她娶进门这么多年都没能当家做主一回,凡事都要听媳妇的。那日她提起收拾其他两房,以为她只是呈口舌之快,没放在心上。如今她自作主张给林家人下药,却害了孙儿小宝。
林发越想心里越怨恨,顿时涌上一股火,仿佛终于能在媳妇面前扬眉吐气一回,“你这个毒婆娘,竟然下毒害人,如果小宝有什么事,我就…我就休了你这个婆娘!”
林发俯身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起来趔趄地走出房门,“跟我去厢房!”
南厢房内大家都在等着大夫,林时运匆匆忙忙地拉着村长进门,“大夫去隔壁村看病了,不知何时能回来,这可怎么办啊?”
小宝的情况不乐观,声音微弱,也没了力气挣扎。小宝娘在一旁哭的喘不过气,老爷子看着众人心里着急但也没想出啥办法。
“爹,就是她下了药,但是解药丢了,现在去镇上抓药也来不及了!”林发这次没有护短,扯着媳妇急匆匆地交代:“现在救孩子要紧,您看怎么办!”
大房媳妇进门就盯着躺在地上的小宝,她流着泪摇摇晃晃地扑过去,“小宝啊,你怎么样了,都是奶奶的错啊!”
见她主动承认了,小宝娘眸底被血丝填满,嗓音尖锐,“我们何时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要这样害我的孩子!”
“都别吵了!”老爷子跺着拐杖,质问道:“你下了什么药,快点儿招来!”
“我…我去药铺抓的红叶草。”大房媳妇蓬头垢面,颤抖着答道。
村长听了愣了一瞬,这红叶草是药牲口的,普通人吃了虽不至于丧命,只是会腹痛难忍拉肚子,吃了解药也得折腾几天,曾经有人误食后跑了几天茅厕也差点伤了根本。
这妇人竟如此狠毒,整个林家人都不放过!
李钰没听过这个药,听村长解释后稍微放下心来,不是致人死亡的药那就有的救!
众人急得团团转,不知怎么办好,林时有终于回来了。
李钰眸光一亮上前问道:“相公,买到了吗?”
“在这里,只有这半桶了,先试试看。”林时有擦了擦额头的汗,把半桶豆浆递给了李钰。
老爷子看着钰哥儿和林时有的动作,估摸着他俩会有办法,“钰哥儿可是有主意了?”
“相公来帮我。”
李钰道:“把小宝扶起来让他喝豆浆催吐,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咱们再去找大夫。”
林时有抱着小宝,轻声拍了拍他的脸,“小宝咱们现在就喝豆浆,喝了豆浆肚子就不疼了,听话。”
小宝昏昏沉沉的,听见三叔的声音又想到三叔的哥儿说肚子里有虫子,赶紧张嘴大口喝着豆浆,喝了三碗下去,小宝肚子更不舒服,张口就想吐,林时有抚着他的背温声道:“小宝别怕,吐出来就好了。”
李钰赶忙找了个盆子接着,小宝吐出的豆浆好像泛着红,林时有和李钰对视一眼,都觉得有希望,赶紧让小宝继续喝,折腾了一会儿半桶豆浆也喝完了,小宝吐了五次,终于吐出了不再是泛着红色的豆浆。
小宝蔫蔫的,半眯着眼睛喃喃道:“娘我肚子好像没那么疼了,感觉好多了。”
李钰和林时有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肚子不疼了说明豆浆催吐管用了,小宝娘赶紧抹抹眼泪哭着道谢,接过小宝搂在怀里小声儿啜泣着。
“我再去找找大夫!”林时运转身又跑了出去。
小宝平静下来老老实实地躺在娘亲的怀里,刚才满地打滚的模样把大家吓坏了,这会都松了口气。
大房媳妇一直坐在地上,呆愣地看着众人,孙子暂时没事了,她才感觉能喘过气了。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林时有让李钰坐下歇会,他打扫着刚刚小宝弄脏的屋子。
等了一会儿林时运终于请到大夫回来了,他也顾不上礼仪,直接把村里的老大夫拽到小宝面前,“大夫麻烦您给我儿子看看,他好像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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