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笑道: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自然不敢约束母亲,只是祖母有命,孙女不得不从。如今乃非常时期,少不得谨慎些,等过几天,太太要打我罚我都成。
周瑞家的呵呵一笑:姑娘说笑了,太太疼姑娘还来不及,哪就能狠下心打罚呢?你们母女原不必这么计较,既然是老太太的意思,我们听姑娘的就是了。
探春连忙道谢,王夫人只摆手叫她忙去了。
但王夫人并不是听劝之人,也不够聪明,便是面上没计较,其实并没有把探春的话当回事。探春自是用心管束,然而王夫人嫁到贾家数十年,其势力远不是探春可以撼动的,所以哪怕探春严加防范,王夫人还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收了甄家两个大箱子。
王夫人看着箱子里满满的金砖,眼睛亮的能闪瞎人。
他们怕是还谋划着东山再起呢。周瑞家的道。
有了这两箱金砖,甄家就还有家底,东山再起未尝不能。
王夫人嗤笑一声:什么东山再起,他们家成年男人都死绝了,年纪小的送去宁古塔,还不知能活下来几个,靠什么东山再起?难不成靠家里女眷勾引高官权贵给他们翻案?
周瑞家的一愣:那太太的意思是?
王夫人笑道:他们回不来才好呢,甄家没人来,这些金子自然就是咱们的,有这些留给宝玉,我就再不用操心了。
周瑞家的合掌笑道:还是太太有主意,奴婢就没想到这一层。
时光如梭,转眼就到了康熙三十七年的新年,这回过年可热闹了,几位阿哥都娶了福晋,侧福晋也有好几个,还添了好几位小皇孙和皇孙女,家宴上一片其乐融融。
用膳时七福晋干呕,把胤祚叫过去一把脉,原是有喜了,众人便更高兴了,纷纷向七福晋和七阿哥的生母戴佳庶妃道喜,黛玉也向七福晋道喜,七福晋摸着肚子满脸幸福,旁边的八福晋却轻轻嗤了一声。
欢乐的气氛登时就是一僵,七福晋脸色唰地落了下来,当即就要反唇相讥,黛玉按住她的手,淡淡道:我与弟妹说说孕期保养之道吧,我随着我们爷也是学了些的。
她压低声音安慰七福晋:你是瓷器,她是瓦砾,她破罐子破摔便随她去,咱们不沾惹便是。
七福晋失笑:还是六嫂大度。
黛玉抿唇一笑,若是从前在贾家遇见八福晋这样的人,她必然也要辩上一辩的,只是如今日子过得好,她的心态也越发宽容平和了。
不是辩不过八福晋,只是没有必要罢了,和她白费口舌没什么用,坏了新年气氛还要平白惹一身骚,岂非得不偿失?
黛玉和七福晋说起孕期保养之事,直接忽视了八福晋,八福晋气得脸色胀红,嗤笑道:六嫂知道的倒是多,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也怀一个?
这话委实扎心,黛玉倒不在意,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怀不上,只是师兄怕出事不叫怀罢了,七福晋却是气个倒仰,冷笑道:八弟妹还说旁人呢,你自己不也没怀吗?
八福晋哼笑:我成婚晚,不如六嫂着急。
七福晋道:六哥与六嫂夫妻恩爱和睦,孩子早晚都会有的,她才不必着急呢?
八福晋脸色铁青,她可以笑黛玉没孩子,但却不能说胤祚对黛玉不好。六阿哥对六福晋体贴入微是出了名的,就连婆婆德妃对她也像亲女儿似的,宫里宫外的妯娌命妇,谁不羡慕六福晋的福气?
而八福晋呢?出了名的嚣张跋扈,被公公康熙罚过禁足,婆婆卫氏的面都没见过几回自然了,也不排除八福晋成婚就禁足,极少有机会出自己宫的缘故。
八福晋和八阿哥的关系也不过尔尔,莫说和六福晋比,连其他几位福晋都不如,至少她们没有新婚第一夜独守空房,也没有被自家爷禁足不是?
七福晋这话可算戳到八福晋肺管子了,她瞪了黛玉一眼,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七福晋抱歉道:六嫂,我好像给你惹麻烦了,她不会记恨你吧?
没事,随她记不记恨,反正翻不出什么浪来。八阿哥盯着呢。
黛玉没想到的是,八福晋确实没翻起什么浪,但开始作妖了。
具体的表现就是开始默默和黛玉掰头,或许输在了夫妻恩爱这一趴,八福晋对此格外在意,但凡胤祚和黛玉秀恩爱,她就要和八阿哥同样做到。
譬如二月十二花朝节,胤祚非常用心地给黛玉办了一个成人礼,热热闹闹过了一个生辰。于是随后八福晋的生辰,她也硬要八爷给她准备惊喜。
譬如胤祚亲自给黛玉设计了一套头面,八福晋也缠着八阿哥要。
譬如胤祚带黛玉出去玩,八福晋便也定要和八阿哥一起游玩。
胤祚和黛玉一开始没有发现,但次数多了,便察觉了不对。二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无语这都是什么小学生的攀比心啊?
虽然无伤大雅,但总这么被人盯着比较,难免有些隔应。胤祚眼睛一转,偷笑道:那我们就整整她。
当天晚上,胤祚亲手给黛玉洗脚,第二天八福晋和八阿哥吵了一架。
隔了几天,那夫妻两个和好了,胤祚又亲手给黛玉做饭,次日八福晋和八阿哥又吵了一架,然后八阿哥差点烧了厨房,八福晋硬生生吃下去一盘看不出原样的菜,当天晚上就请了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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