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逢君有些惊讶,这国师不知是不是书中的那个国师,可他现在若是就已经一百来岁,等再过十几年,他真的还能活在世界上吗?
可他却是有种预感,觉得现在的国师便是书中的那个——还隐隐觉得,这一切的幕后黑手,说不定便是那个国师,想到这,他不禁觉得脊背生寒,只觉得这背后的事情并不简单,这个世界可能比他想象得还要难一些。
拓跋乐继续说着:“他醒来之后,便宣称他在雷电中见到了神明,听见了神的教诲——并且是神给了他重新活下去的机会。”
“上任国师在任时间长,神庙的权力在他的手中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他一人便熬过去了三任皇帝,再加上皇室的子嗣不丰,神庙的权力便日益扩大,但绝对没有现在的模样。”
“这任的国师在几乎全部接手上任的权力之后,不知怎的,他的势力又接着继渗透到了全部——几乎西凉所有的皇室贵族都归到了他的旗下。”她的眉毛秀丽,现在却是蹙到了一起。
“至于我的立场,大可放心,我的母亲是齐人,我也算得上是半个汉人,我是公主的时候,便时常被欺负,若不是他的其他女儿惹恼过国师,是不可能能轮到我做圣女的。更何况我还喜欢上了时郎,我对西凉,对西凉的皇室,是没有半分的归属感的。”
季逢君点了点头,拓跋乐的话现在看基本上是可信,又问道:“那你为何又要从西凉逃出来?”
拓跋乐轻笑了声,“这说来就话长了——简单说,就是我不想让国师好过,便偷了一样东西出来,我便逃到了扬州。”
眉梢一挑,季逢君问道:“那西凉人现在是不是已经追到了扬州?”
有些诧异,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她叹了口气:“应当是过来了,他们竟是追踪的如此之快——我女儿也在这扬州城中,我现在藏身在一个妇人的家中,我女儿现在也在那里。”
她和时将军的女儿,岂不就是她的表妹,季逢君一时间也激动起来了,“那舅母可要带上表妹与我住在一处?我虽不敢保证我这里绝对安全,但想来是会更安全些的。”
拓跋乐眼中一亮,若不是因为担心她女儿的安全,她也不会看见季逢君之后便追了上来。
君晏眉头微蹙,公子这样做是人之常情,虽说这样会有危险——但他却是知道,这件事情是他不能劝的,就算劝了公子也不会听,公子若是听了,便不是公子了。
见她应下,季逢君正色道,“事情宜早不宜迟——今夜便去把小姑娘接过来罢,此次我们在扬州有些事情要般,便租下了一个小院子,定是可以住得下的。”
那个小院子其实不知租的,是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他托乐亿安买下来的,一直以来也是由他来打理。
拓跋乐略一犹豫,也答应了下来,确实那个妇人家中也不安全了,在呆下去,怕是还有可能给那个妇人带来麻烦。
目光落在了其他三个人的身上,拓跋乐微微皱眉,其他两个倒还是好说,但这个少年却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这少年的身份看样子并不简单,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便不再多说,带着四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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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们躲避的地方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她们母女便是躲避在刚刚那个买桂花藕的妇人家中,除了茶馆,便是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最长了。
若不是因为这个,拓跋乐倒是很难发现他们,这倒是也能感叹一下天不亡她们母女二人的活路,临走之前,她再去个那妇人简单地说两句。
季逢君看着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有些手无足措,这个小姑娘大约才两三岁,许是因为跟着母亲逃亡的这段日子,有些认生,但却是已经懂事了,在拓跋乐说了他的身份之后,便乖了下来。
他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小的小姑娘的,这小姑娘虽然乖,但似乎还是有些害怕他的,想给他块糖吃一吃吧——又忽然想到,这与前世不同,这么小的孩子怕是只能漱漱口,若是在这晚上吃糖,怕是对牙齿不好。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最是天真无邪——季逢君有些想哄小姑娘开心,却是不得其法。
君晏在一旁看着,他这是头一次见到公子这样手无足措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新奇 ,但见公子有些发愁,他轻笑了声,掏出了一枚竹蜻蜓——这个是刚刚在夜市的时候,他看着可爱,便随手买下的。
“来看看这个,好玩还是不好玩?”君晏笑着说道。
他抖动了抖动竹蜻蜓的小翅膀,正好停留在小姑娘的眼前——果不其然,小孩子最是喜欢这样的东西了,她的心思便扑在了这竹蜻蜓之上。
季逢君唇角勾起,轻笑道:“阿晏——没想到你这般招小孩子喜欢。”
君晏笑了笑,只见那睫毛小扇子般扑闪扑闪,“只是凑巧罢了,我之前帮先生照看过他的小孙子,比起来,还是小姑娘乖巧。”
她玩着这个小竹蜻蜓心情也放松了不少,没过多久,便一口一个“晏哥哥”“晏哥哥”的叫了起来了。
季逢君看着阿晏和那小姑娘,阿晏很招小孩子喜欢,他似乎也是很喜欢小孩子的样子,他怔怔地看着阿晏,一时间有些失神,久久没有说话。
之后,他若是不去干扰,阿晏想来便是建功立业,娶妻生子,说不定在某一天里,阿晏会逗弄着他的孩子,而他的妻子便会这样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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