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艰难的球赛在江放完美的助攻和苏霄干脆的射门中落下帷幕,整队回了更衣室后并没有像以前赢球那样庆祝,大家只是松了口气简单击个掌,越往后这样艰难的比赛就会越多,比起开心压力要更多。
夜色渐深,圣禾的大巴车早就静静在球场外等候,简单的休憩与收拾过后全队离开球场坐大巴回酒店,江放前面的球员上了大巴后不知为什么开始鬼吼鬼叫,直到自己上了大巴,一抬头便看到大巴中后排坐了个格格不入的人——
——他难得没有跟球员打成一片,而是眼带怯意、紧张地望着自己。
“少爷你什么时候到的?现在来比赛都结束了!”有个球员问。
禾宇筝心虚地撇开目光:“也刚到...飞机晚点了。”
江放停了两秒还是沉默地向后排走去,走到那个双人位前顿了一下,要继续往后走时坐着的人终于按捺不住,仰起脸急切地朝自己看,目光炽烈得生怕江放感知不到。
江放将装备包放到行李架上,双手还搁在行李架上整理,头却微垂下来问:“这里有人吗?”
离得近的队员听到后都傻了,怀疑江放累到神志不清,球队大巴还不是随便坐?正准备热心地拉过江放去坐空位时禾宇筝突然开口了:“没有,你要坐吗?”
江放抿唇,跨进座位顺然坐下。
热心的队员迷茫地看着坐下的江放,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左思右想想不明白,索性坐下打盹不想了。
“我刚到半个小时,但是在路上看了直播。”禾宇筝压低声音,侧向江放:“怎么受伤了?”
江放半睁着眼睛,没有给回应,半晌忽然歪过头靠在了禾宇筝肩上:“我睡会儿。”
不多的睡眠加上一整天紧绷的状态已经让江放疲倦到极致,他闻着禾宇筝身上淡淡的奶香,很快就沉入梦乡。
禾宇筝肩膀被靠的瞬间一阵酥麻,但他很快调整好,努力坐直让江放靠得更舒服,禾宇筝就这么一直挺着腰背到酒店。
到酒店后江放被禾宇筝轻声叫醒,他跟在队伍里,困意钻进每一个细胞,几乎听不到在酒店堵他们的球迷的呐喊与尖叫,变故在一瞬间发生,一个矿泉水瓶突然从围观的人群中砸向球队,直直朝走在队尾垂着头的江放飞去。
禾宇筝一直走在江放身边,听到一阵惊呼后几乎没有思考,一把将懵着的江放拉开,水瓶“砰”地砸在了禾宇筝额头上。
“啊!”禾宇筝痛呼,球队人员立刻围了上去,江放站在靠外侧,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团团围住禾宇筝的队友,此刻醒了个透彻,满眼都是冰冷。
苏峰看到江放弯腰将那个水瓶捡了起来,大步朝人群走,猛然上前拉住他,一同拉着江放的还有齐河:“报警,你别管这事儿!让经理他们处理。”
短暂的骚乱很快被酒店保安平息,江放不得已被苏峰几人拉扯着上了楼,禾宇筝额头见了血,砸水瓶的那下力度很大,他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还好,伤口不大。”随行队医陈文很快给他上了药贴了创可贴,叮嘱了几句便离开,禾宇筝抬头看了圈围着他的众人:“别看了,都回去睡觉吧,今天大家表现得很好,奖金翻倍。”
几个球员雀跃了一下,大家又关照了禾宇筝几句也前后离开,江放靠在墙上,目光晦暗不明:“我要走吗?”
禾宇筝抿了下嘴,他起身,去确认了下门关严实了才转身走回来,停在离江放一步的距离:“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江放点头。
禾宇筝也点点头:“应该的,我不仅逃学、还跟李峤然去喝酒让大家担心,那你要生气几天?我要怎么做你才可以消气?”
江放抬起手,禾宇筝下意识一缩,他以为江放要揍自己。江放眼底划过一丝笑,他将手放在禾宇筝头上,用拇指很轻地挠了两下禾宇筝额头的创可贴:“疼吗?”
“不疼了。”
“等伤口好了我就不生气了。”江放道。
“陈文说要一个星期的...”禾宇筝有点不开心:“太久了。”
“多睡觉、吃清淡点、及时换药、不要沾水,陈文说这样好得快,记住了吗?”江放把手放下。
“嗯。”禾宇筝欲言又止,江放虽然很累了,但还是耐心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那你的伤也是球迷弄的吗?”江放脸上的伤比禾宇筝的小伤口明显多了,但他没要队医包扎,这种伤比起他以前踢野球的伤轻了太多,不算什么。
“不是。”江放垂眼:“我准备去睡觉了,你一个人可以吗?”
江放明显不想说,禾宇筝知道只要他不愿意,谁都没办法撬开他的嘴,只能点着头往后退了一步,乖乖道:“那你明天等我一起走。”
“好。”江放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最后还是回过头,揽住站在原地的禾宇筝吻了下他的额头,叹了口气道:“已经不生气了,别瞎想,早点睡。”
禾宇筝眼睛顿时亮了,他惊喜地看着江放,江放朝他勾了勾唇才转身离开。
禾宇筝一颗本来有点酸又冷飕飕的心脏顿时暖了起来,他开心得忍不住在原地蹦了两下,又到床上打了两个滚才勉强冷静下来,甚至产生了“挨一下砸江放就不生气了早知道多挨几下”的危险想法。
警察的速度很快,把那群闹事的球迷都带回了派出所,砸瓶子的那个是DB的球迷,因为江放脸上的伤让许多江放球迷和DB球迷开始对立,说一定是DB在队里是球霸,视江放为眼中钉,江放才会受伤,那DB球迷也喝多了冲动,一时间上头便用矿泉水瓶砸江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