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动我儿子!”周志国终于开口了,差点上去掐住江欢,江欢被江放一把扯到身后,江欢还不罢休,继续吼道:“不仅高中上不了还要把他打得半身不遂!”
江放拦在两人之间,顺便制住周志国,神色中警告意味深重。
在江欢的疯狗式威胁下这件事牵扯到了周志国的儿子,他终于不再硬撑,咬牙切齿道:“那人我不认识。”
江放沉沉盯着周志国,等他继续说。
“他...我在镇上没见过几次...”周志国的嗓子破哑:“那小孩住进来不到一个礼拜,那人就经常来跟我打听...”
江放紧紧攥住拳,额头上青筋跳动:“他住哪里?”
周志国摇头:“我问过他,他说他姓方,在镇上打工,没说住哪儿。”
“长什么样?”
周志国露出费力思索的表情:“正常人的样儿,不过戴了副眼镜,镜片挺厚的。”
周志国再提供不出更多的线索,江放松开他,在黑夜下站得笔直,却不知朝哪个方向去,焦灼和毫无头绪的恐惧几乎要把他吞没。
“我先去棚户区找,欢欢,你跟陆姨去报警。”江放很快冷静下来,在镇上打工的基本都住在棚户区。
棚户区靠近后山,那片过去是个家具厂的仓库,后来家具厂搬迁,便将仓库改造成外来务工人员的住所。
江放一脚深一角浅地走在通往后山的路上,这路从未修缮过,都是靠人走出来的,此刻树枝残叶沾着冷霜落在微湿的泥路上,草腥味混着腐臭,江放皱了皱眉,是那晚禾宇筝的房间被撬开后落下的味道。
寂静的深夜里,骤快的脚步声击打着山壁,再回弹进冬夜,让世界多了几缕仓惶的回音。
此时的棚户区只有几盏灯亮着,大部分劳累了一天的工人都睡了,江放敲开一间亮着灯的房间,是个年轻女人开的门,她手里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好奇而防备地看着江放。
“你好,请问这里有没有姓方的人?”江放问。
那女人看了眼屋里,很快有个高个子的年轻男人来了:“找人吗?我们上个月刚搬过来,对这片不熟。”
江放沉了口气,点头。
停了停江放又问:“你们知道谁家住的时间比较久吗?我打听点事儿。”
那男人低头想了下,朝这片房子对面的一幢三层小楼指去:“樊老板吧,我们的房子都是跟他租。”
“打扰了。”江放转身朝小楼走去,小楼关着灯,外部装修比起这片平房好了不少,看样子是这块区域的房东。
小楼大门紧闭,江放上前用力敲门,里面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时那高个男人也走了过来,大概是看江放年纪不大、大晚上又是一个人、神情透着凝重,担心出什么事便出来看看。
“樊老板不在家?不应该的,我白天看到他的。”那男人退后两步,朝着楼上喊了两声:“樊老板!我是小邵,在家吗?!”
邵凯叫了两声没人应,朝江放摊手:“要不你明天来看看?”
江放眉头深锁,而后他摇头:“我再问问别人。”
邵凯看劝不动这执拗的男孩,便也只能点头:“行吧,这里有的人晚上会喝大酒发疯的,你注意安全。”
邵凯话音刚落,平房那排某个房间里就传出“哐嘡”的响声,邵凯看过去,先是“咦”了一声,而后朝江放抬了抬下巴:“就是这样发疯,还有女人会尖叫。”
江放循着直觉朝声源处走去,那一排三间房靠山脚最近,都没有亮灯。
“没想到这么快就住上人了。”邵凯自言自语道,江放看向他问:“什么意思?”
“当时我和我老婆也看了那几间房,后来没租,樊老板还说这几间贴着山根湿气重很难租出去。”
江放很快走到山脚下的那三间房外,三间房悄无声息,明明刚刚那闷钝的撞击声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江放握住第一间房的门把手,用力一推便推开了,里面只有一股陈年锈腐的气味,空空如也,久不住人的沉寂似乎连空气中的尘埃都凝固了。
江放如法炮制地去推第二间和第三间的门,第二间依然轻松推开,直到第三间,门推不开,明显是被锁住了。
“里面有人吗?”江放凑近黑漆漆的窗户,拿出手电筒往里面照,窗户上全是脏污,看不清里面有些什么。江放面色发冷地走到一边,捡了块石头二话不说朝玻璃窗砸去,“轰”地一声,几块窗户瞬间稀碎,哗啦啦地砸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热闹得不行。
这一砸把一整片棚户区的工人都砸醒了。
灯光一间一间点亮,破口大骂的声音此起彼伏,江放翻窗进入,打开灯,一眼便看到被绑在角落里蜷缩着的禾宇筝,他的眼睛被蒙住、嘴巴被堵着,听到脚步声后开始细细地发抖。
江放眼睫颤了颤,缓缓靠近他。禾宇筝的挣扎愈发激烈了,在江放碰到他的脸瞬间猛地往后缩,“哐嘡”一声撞在了边上的柜门上。
“是我。”江放开口,手下的人倏然停止了挣扎。
第16章 跟我睡
江放把蒙住禾宇筝眼睛的黑布揭开,在强光的照射下禾宇筝下意识闭上眼,而后感觉到有一个微凉的物体覆在自己眼睛上。
“慢慢睁开。”江放一手捂着禾宇筝的眼睛,一手给他解嘴上的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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