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父的话,让顾晓晓心怀感激,她朝着游父游母看去,碰到了他们带着关怀的殷切目光。
今日在彭家跟唱戏似的,一出接着一出,彭父也实在丢不起那个人,于是和游仲一起暂时将众位族亲送走,只剩下两家人一同协商和离之事。
虽然彭泰一直叫嚣着休妻,但是彭老爷是个生意人,一切以利益为导向。两家既是世交又是亲家,生意上多有牵涉,哪怕小辈儿和离了,还有孙子牵制着少不了要打交道。彭父不愿撕破脸皮,连生意都没得做。
静水城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要是有可能,彭父最希望的还是两个小辈能和和气气的在一起。
等到族亲走往之后,彭家着人将冰斋带走,只剩下了游家三口和他们三口人。
偌大的花厅,只剩下六个人,立马显得空荡荡的,六个人又分坐两旁,远远的对峙着更显奇怪。
没了外人,彭泰更加口无遮拦:“爹娘,我们两个人真的过不去了,我对她几番忍让换来的则是她变本加厉的撒泼行径。这样的妻子,我可消受不了,就算游南月哭着求我,我也不会回头的。”
送走了外人之后,彭泰开始琢磨游南月为何提出和离,想来想去他觉得游南月一定是怕他休妻,所以以进为退想要劝他改变主意。他自作聪明,决定趁此机会,一鼓作气休了这个母老虎。
“呵呵。”
彭泰的话换来一声轻笑,顾晓晓明艳的五官瞬间被这抹笑容点亮:“彭公子想多了,我就算是求,也是求彭家快快写了放妻书,从此你我二人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相见之日才好。”
自从提出和离后,顾晓晓一直称彭泰为彭公子。
☆、第二一一章 被贞节牌坊压死的女人15
彭泰被妻子明艳的笑容,晃得有些不舒服,在他印象里游南月脾气暴躁不通文墨,连春兰温婉可人都没有,给游南星提鞋都不配。他一直都这样认为,如今却有些迟疑了,她的美像太阳刺得人眼睛疼。
她明明该哭着求他不要休弃,为何能够比他还要急切的提出和离,难道她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两人之间的夫妻感情么。彭泰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气不过叱责到:“好你个游南月,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果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游父游母变了脸色,他们看的分明,彭泰并非临时起意休妻,今日哪怕女儿不提和离,恐怕他也会在不久之后提出休妻。两人夫妻恩义到了尽头,好聚好散便是,他如此不依不饶还口出恶言,让他们心疼起女儿的处境。
当着他们的面女婿尚且如此,私下里的态度可想而知了,游仲眉头紧锁开口道:“彭兄,你我相交多年,又做了这么多年儿女亲家,知根知底也不说外话。如今两个孩子既然有和离之心,不如由我们两个老头子做主,让他们各归各路,日后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游仲的话合了彭老爷的心思,但他私心里觉得和离之事女方受制,他们彭家拖着游家自然会让步。借这个机会,他们应该提出一些条件,比如游南月的嫁妆分配之事。彭泰一门心思想要休妻,彭老爷却想从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亲家,两个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依我看他们两个人只是年轻气盛。舌头跟牙还避免不了磕磕碰碰,何况两个年轻人。不如再缓一缓,毕竟泰儿和月娘膝下有了孩子,轻易和离对孩子也不好。”
彭老爷陪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不行!”
“不用。”
彭泰和顾晓晓同时发声,彼此嫌弃的看了对方一眼。顾晓晓故意将紧握的拳头从袖子里露出来,朝彭泰扬了扬。
当着父母的面被游南月不着痕迹的恐吓,彭泰面色变得极为难看,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对上一个女人竟无还手之力,如此悍妇他绝不会再容忍下去。
“泰儿,不得无礼。”彭老爷喝止了儿子,哪怕是和离,他也要让游家成为理亏方,这样才能获取更大的利益。
顾晓晓早就看透了彭父的想法,不愿上他的当,眼波微转突然生出了主意:“彭老爷说的对,我与彭公子夫妻多年,的确要好好思量一下是否和离。”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彭泰一眼,伸手弹了下衣袖,彭泰就像被蛇盯上,整个人麻嗖嗖的急忙反驳:“爹爹,我一定要休妻,实在不成和离也行。再跟这恶妇在一起,我命不久矣!”
彭母是个心疼儿子的,见往日里光风霁月的儿子被母老虎一样的儿媳妇儿吓破了胆,万分心疼的说:“老爷,儿孙自有儿孙福,两个孩子既然对不住脾气,好聚好散也强过成为一对怨偶。”
彭老爷的小算盘被妻子和儿子打乱,当着游家的面又不好说出口,只能瞪了彭泰一眼然后说到:“依老夫看,这和离非小事急不得。不如再缓一段时间,让小两口好好考虑一下。介时他们若仍要和离,再做打算。”
他试图用拖字诀,掌握先机,顾晓晓今日已经做了万全准备,定然要将和离书拿到手,所以斩钉截铁的说:“不必,我与彭泰之间今日夫妻恩断,待贵公子写下放妻书之后,我便清点了嫁妆带着金子离开。”
“荃哥儿是我们彭家的子孙,不能带走。”
彭母急切出声,向来还没听过和离后将孩子带走,念荃姓彭继承的是彭家的香火,怎能被游南月带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