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蛋糕是骆橙送给骆枳的。
那天骆橙忽然说要给骆枳过生日,要给骆枳个惊喜,所以骆枳才会去酒店。
他没想到骆枳原来知道他们的打算,几乎吓懵了,飞快把话全嚼烂了死命咽回去。
骆枳又问他,骆橙知不知道这件事。
骆橙只是答应帮简怀逸一个忙,具体的内容当然完全不了解,毕竟简怀逸还要做个好哥哥,也不可能把这种龌龊的事讲给骆橙听。
他这样照实回答了一遍,然后看见骆枳安静地松了口气。
他以为自己就过关了,可骆枳又忽然转过来,走到他面前。
骆枳走到他面前,把他的简历和资料扔在那一堆乱七八糟据说是拿来助兴的东西上。
承认了这件事后,李蔚明似乎短暂地得到了赦免。
他按照任尘白的要求,把当天晚上的录像找出来传给了任尘白,然后老老实实钻进车里,驱车送任尘白去望海别墅。
任尘白靠在车后座上,外放着声音看那段录像视频。
李蔚明听着自己的声音,他难堪得面红耳赤,却又不敢多说半个字,只好把视线转回面前十字路口的红灯。
这一路好像全是红灯,任尘白倒也并不着急。
他坐在停停走走的车上,刺眼的红色光芒透过车窗落进来,像是把视野的边缘也浸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
他看着那段录像。
骆枳走到李蔚明面前,扔下李蔚明的简历。
你是任家资助的学生。骆枳问他,为什么做这种事?
李蔚明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羞耻地无地自容。
两年内,我不会再给你资源。
骆枳说:清清心,把学脏了的东西倒出去。
李蔚明的脸色在这一句里瞬间灰败下去,他绝望地盯着骆枳,讷讷求情:骆总
只是两年,你现在没有一样基本功扎实,正好回去重学。骆枳回到沙发前,给自己切了一块蛋糕,如果两年后我还在,会继续按常规给你资源的。
李蔚明的讨饶声已经带了哭腔:骆总,我知道错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骆枳背对着他,慢慢吃完了那一小块蛋糕。
李蔚明的哀求逐渐词穷,他大概也猜到了骆枳不会再改主意,渐渐地不再说话了,只有神色愈发晦暗颓然。
酒店奢靡的套房里,空气安静得落针可闻。
这件事。骆枳忽然开口,和
他看起来似乎想问什么问题,却又在话到嘴边时突兀地停下来。
李蔚明茫然抬头。
骆枳最终依然没有问出这个问题,他只是走出了录像画面,那个位置大概是酒店的落地窗边。
骆枳站在那里,不知在看着街对面的什么出神。
隔了半晌,骆枳忽然笑了笑:给你两年的基础薪酬,说一声生日快乐吧。
李蔚明有些愣怔:什么?
生日快乐,祝我。骆枳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一天已经快走到了头,秒针还剩最后两个大格,这一天就会正式结束。
小橙本来说要给我过生日,我不同意她这么早就进娱乐圈。
骆枳像是笑了笑,他不知道是在对李蔚明说,还是仅仅做了个简单的今日总结:被我搞砸了。
这种录像放给本人听,哪怕看不见画面,也是无比的煎熬。
李蔚明开着车,面红耳赤拐过最后一个路口。
他当时的心思全在两年的基础薪酬上,已经开始盘算能出去接些什么私活,并没仔细听骆枳的话。
但那一句话还是说了的。
李蔚明听见自己木讷地说着生日快乐,快乐两个字被零点报时的钟声彻底盖过去,摄像头的位置离挂钟不远,震得一片嘈杂轰鸣。
这么让你自己走,派你来的人大概不会放过你。
骆枳的声音在视频里平静响起:走吧,我送你下楼。
任任总。李蔚明干咽了下,哑声说,您千万不要把这份录像外传
保险起见,他其实早就该想办法把这东西删了的尤其在那条背刺骆枳的微博发出去后。
这个视频就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直接摧毁他现在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
但从他发了那条微博开始,骆枳的私人邮箱每天都会定时给他发送一次这个要命的东西。
不管怎么删都删不完,即使删了第二天也还会有。
就连骆枳死了以后也还会有。
李蔚明被吓得不轻,暗地里请了懂行的人来看,似乎是什么自己写的脚本自动监测抓取关键字,再联动邮箱定时发送。除非拿到骆枳本人的电脑,不然根本没办法解决。
转发给任尘白的这份视频,就是他的邮箱刚收到的。
刚才任尘白的状态实在太诡异,李蔚明被吓得六神无主,本能地就把视频转发给了他,到现在才隐约生出把柄被人抓住的忐忑。
怪不得。任尘白忍不住笑出声,还真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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