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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留在一楼,外面的人透过窗户能看见他们,苏灿叶被看得很不自在,就和Leon往盘旋的楼梯后走了一些,走到外面的人看不见他们的地方。
    而这一走他们才发现,这后面原来还有一片很大的空间。
    没什么家具,连张凳子都没有,只有挂了满墙的相框,给人的感觉莫名像个展览馆。
    苏灿叶被那些相框吸引了注意力,走近前一看就看到了相框里的小学生祁潋,旁边的一个相框则是幼儿园祁潋。
    这些相片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因为老式相片的年代感扑面而来。
    苏灿叶顺着这些相框一个个看过去,相片里出现的人很多,比如祁晟炀祁锋,还有些应该是祁潋已经去世的爷爷奶奶。
    看到这里很容易就明白了,挂在这里的相片都是祁家人,其中有一张照片人很多,感觉上应该是全家福,相片里尚且年幼的祁潋被一个坐在中间的老人抱在大腿上,精致漂亮的小脸蛋上有着不符年龄的冷漠。
    老人左手边坐着一个跟他很相似的老人,右手边则坐着个笑容慈祥和蔼的老奶奶,而这三个老人身后则是站了几个年轻人,苏灿叶一眼就认出了抱着祁锋的祁晟炀,而他身边则是个挽着他手臂的年轻女人,妆容精致端庄。
    想来这个女人就是林伯和黄师傅说的翡夫人了,祁锋的妈妈。
    也因此,苏灿叶忽然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刚才好像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可能是祁潋妈妈的女人。
    怕自己会不会是看漏了,苏灿叶回到第一个相框,从头开始一个个往下看,幼年祁潋,孩童祁潋,初中生祁潋,甚至婴儿祁潋,所有祁潋的照片都是单独照的,就算有那么一两张也是和祁峥嵘或者是全家福里能看见他和别人站在一起。
    有祁锋这个和父母站在一起拍的例子对比,祁潋显得孤独极了,也很容易就发现了这些相片里不管是任何时候都少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没有出现过,哪怕是她还活着,还是健康的时间里,一张都没有。
    而这种情况显然她被人为地抹去了,这里原来一定有她的相片,但是有人把她的相片全部拿下来了。
    苏灿叶不难想到这个人是谁,因为能在这里这么做的只有一个人,就是祁峥嵘。
    祁夫人是自.杀的,还是死在这栋宅子里,对祁峥嵘这样老一辈的人眼里,这种死法和死在家里,相当晦气,晦气到他恨不得她从来没在这里出现过。
    看着这里挂了满墙的相片,苏灿叶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悲凉,因为祁夫人,也因为这冷漠无情的祁家。
    也因此,苏灿叶灵光乍现地,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他的身体也因为这个可能性激动得呼吸急促,浑身轻颤。
    第60章
    苏灿叶怔怔地盯着面前的相片墙,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摸相片里的祁潋,这张大概是他初中时候照的,比他记忆里在一中的时候还要小很多,脸上的稚气和青涩还很清楚。
    Leon对这些相片的兴趣并不大,随意转了一圈回来就站在苏灿叶的身边,“叶叶,泥在康阿起嘛?”
    苏灿叶缓缓收回抚摸相片的手,偏头看他,“Leon,你说……人有没有可能因为不承认思念而出现食欲减退或者厌恶进食?”
    Leon摇头:“不可能。”
    苏灿叶沉默了片刻,脸上表情出现一种犹疑,声音闷闷的,“那如果,这个人也觉得自己错了,然后……无意识地在惩罚自己呢?”
    Leon听得一脸困惑,苏灿叶的话实在太没头没尾了,他看似在问他问题,但其实他根本不在乎他的回答,他已经彻底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所以他连一句解释也没有。
    Leon不说话苏灿叶也不说话,两人各自安静了一会儿后,苏灿叶忽然转头看着他问:“你觉得,人真的有可能把深深伤害过自己的母亲当成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吗?”
    Leon还是摇头,他虽然不知道苏灿叶为什么这样问他,但还是认真回答:“不可能,母亲是给喔们生命的人。”
    “对,这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逃避的,也正因为那个人是母亲,所以不可能真的毫不相干。”
    苏灿叶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想对不对,但他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从祁潋在慕尼黑遇到一个穿衣风格很像祁夫人的女人开始,到他后来看似无端地出现厌食,变得越来越严重,然后他从德国回到这里……
    他最初猜想祁潋厌食和祁夫人有关,这点从慕尼黑时间线来看不是没有可能,所以他在听完林伯的话以后,想当然地就认为祁潋是因为想起了祁夫人,想起了残忍经历的过往以至于被逼出了神经性厌食。
    可是这个猜想在刚才被这面相片墙动摇了。祁家没有祁夫人的相片,所以祁潋在慕尼黑遇到的那个女人,比起五官,祁潋会更在意那与祁夫人相似的穿衣风格。
    他那时候还太小了,至少二十年时间过去了,一个孩子哪里还能记得清楚面容,可是母亲的身影他却仍有些许的记忆,他记得她爱穿什么样的裙子,以至于只是看到相似的风格就让他想起了她,那么年轻又蓬勃的生命……
    苏灿叶抽丝剥茧般地分析,从祁家没有祁夫人的相片开始,逐步往下推,从有没有可能祁潋是思念或是不承认自己思念祁夫人,毕竟祁夫人死后连一张相片也没有留下,到最后他只想到一个可能……祁潋也觉得自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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