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还有好几个人都在安慰老陈头,慕妤见这个情况也插不上话,便拉着江进宝出去买了点水果之后,重新回来。
此时,老陈头的哭声渐渐下去,家里的人见这位老人总算平静下来,便也放心,出去跟着警察寻找线索。
只不过哭泣虽然停止,但老陈头的脸色还是不太好。
他看到慕妤他们拎着果篮来,扯起一丝微笑说:“你们是谁啊?哎哟,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小伙子,是我们家家豪在城里的朋友吗?”
慕妤自来熟地坐在床边,将老人扶起来,为他剥了个橘子,笑着说:“我们不是家豪的朋友,我们是过来旅游的,就住在隔壁。刚才我们正好看到了家豪失踪您哭得很伤心,就买了点水果过来看看您。”
“哎哟,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好心啊……”
老陈头抹了抹眼角的眼泪说:“我们家家豪要是也像你们这样讨人喜欢就好了。”
江进宝坐到另外一边询问他:“爷爷你这话是说,家豪不讨人喜欢吗?”
老陈头叹了一口气说:“我和你们说句心里话,其实我觉得我们家家豪是被人害了。”
“爷爷为什么这么说?”慕妤追问。
“唉,家豪出去久了,眼界也宽了,心也高了,都看不起我们这里人,才回来不到半个月吧,得罪了镇上好多人。”
得罪了很多人?
漆弈微微挑眉,他刚刚从那个刘根苗那里听来的,可不是这样的。不过这也可能是信息误差,倒没什么大不了的。
似乎很久没有年轻人和老陈头谈谈心了,因此碰到嘴甜的慕妤之后,他的话匣子便直接打开,呼啦一下子把心里话都倒了出来。
他说家豪在十岁之前都住在镇上,和镇上大部分人的关系都很好,那时候的他聪明伶俐,可以说是人见人爱,所有人都喜欢他。
但是后来他爸妈在城里面赚了点钱,便将他接到大城市里去。自此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了,只留早年丧妻的老陈头一个人在老家苦苦等待。
今年,陈家豪大学毕业,总算是回来了,但是他的脾气却变得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心高气傲、桀骜不驯,每一句话都在冲人,搞得大家因着老陈头的好人缘,虽然表面上对他笑嘻嘻的,但背地里都很讨厌他。
就比如说那双鞋子,家豪一直在炫耀,即使老陈再三告诉过他财不外露,财不外露,他就是不听,依旧看到人就炫耀他爸买的新车新鞋新表,顺便嘲讽下乡下就是不如城里,自己说个车名都没多少人知道。
老陈头本想着孙子年纪也大了,难得回一趟老家,就准备给他介绍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姑娘认识一下,也不求最后真能终成眷属,哪怕只是熟悉一下,交个朋友也行。
但他孙子心高气傲,非看不上这些小镇的姑娘,不是嘲笑人家土,就是讽刺人家没钱配不上自己。搞得好几个姑娘,笑呵呵地来怒气冲冲地走,回头还要在他门槛上狠狠的吐一口口水,讽刺一句老陈头真是教出个好孙子。
他也跟孙子说过,对待姑娘要客气一点。但陈家豪就说他以后不可能留在小镇里,他是要去城市里的白富美的,怎么可能看得上这些山野村鸡。
他要娶老婆的话,嫁妆必须得要100万,小镇姑娘怎么拿得出来?
老陈头看看自家痘印满脸,1米7刚出头瘦的和排骨一样的孙子叹一口气。
就这条件,要是没有城市户口的话,那些姑娘根本就不会来看他一眼。
陈家豪不过回来几天,老陈头就好几次听到有人在背后阴阳怪气的讽刺他。
说老陈头真是命好,花光了祖上的财富阴德,换了这么一个凤凰孙子,看不起农村,要飞到天上去了。
老陈头心里听得很不是滋味,却没办法改变孙子。
他的孙子在这里玩完了是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他以后待在镇上可是要常年受人诟病的。他就想不明白小时候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怎么长大就变成这样了。
老年人抱怨起来总是絮絮叨叨没有个完的,但慕妤全程都保持着甜美的微笑,静静地听着对方的牢骚,时不时还附和两声,哄老头子开心。
见熟悉得差不多了,她便接着老陈头的话语说道:“您就是因此觉得你的孙子是被害的吗?”
“唉,我也不清楚,”老陈头摇头叹气,“镇上的人都是好人,我也不想怀疑他们。”
慕妤将话题转移:“那您会不会怀疑是水猴子干的呢?”
“水猴子?”老陈头愣了一下,随后摇头道,“不,不可能的水猴子都过去多久了?应该不在了吧。”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语气里也带上些许怀疑。
慕妤便接着说:“爷爷,水猴子真的有出现过吗?”
老陈头点头:“嗯,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我已经有点记不太清,只记得那尸体可惨了,眼珠子都被挖掉,只留两个血窟窿。”
“你们当年为什么确定是水猴子?”一直安静的漆弈突然插话。
“因为当时有个小伙子看到了河底下有一双手拖着尸体,还抓了他,差点把他也拖下去。”
漆弈挑眉:“没准是人干的呢?”
“怎么可能会是人?人能在水里潜那么久吗?”
老陈头摇头,眼里浮现出些许不悦。年纪大的人总是很固执,非常讨厌别人反驳自己,于是他便列举出自己认为水猴子真实性的一些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