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帝让宫女太监退下后, 给江景乔丢了一颗梨,道:“说吧,淮阴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江景乔掂了掂手里的梨道:“什么都瞒不过皇兄, 知我陪赵清芷探亲是假。”
正德帝走到剑架前,取下尚方宝剑扔给江景乔, 坐到龙案后面道:“你若真想去探亲玩一番肯定跟朕言语一声就走了,断不会在朝堂上说出那么一串理由来。不过既然你要去,那就好好查查淮阴,宁王叔日前来密折请罪了,朕自你那庄园事件后一直等着宁王叔密奏详情, 可没想到等到却是一封请罪书,思来想去,朕心中难安, 先王说的对, 越看似太平的地方越不安稳,宁王叔或许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安分守己。”
“臣妹也觉得宁王叔有些异样,封地里有人造兵器竟然毫无察觉, 若说宁王叔老迈,那府里的门客们也不可能全都是吃干饭的。”江景乔说着走上龙阶, 靠在龙案上道:“最重要的是,郡府是朝廷设立的,为的就是和藩王互相牵制互相监督,可此次他们也没有作为。”
“你是说宁王叔和郡府已互相勾结?”正德帝眸子发出一道凌光。
江景乔抿着嘴摇了摇头道:“没有证据也不好说死, 但这兵器的事臣妹肯定是康王所为,至于为什么宁王叔和郡府无所作为,臣妹也百思不得其解。”
正德帝闻言看向江景乔道:“此去淮阴,小心行事, 务必查清楚回来,眼下西北两境都在打仗,国内切不可生乱,不然内忧外患不堪设想。”
“臣妹晓得,昨晚便是得了消息,那个阿武的逃窜淮阴,康王将人送过去,肯定有事要办,臣妹此去必不会让其得逞。”
正德帝点了点头道:“你内心知道此事严重朕也就放了一半的心,你明日即刻启程,过两日朕封那个黄兴为巡按巡视江南,若有异动可传书黄兴抓人,此次定不能让老五再脱身了,他在朝廷的人已经够多了,再让他结党下去,朝廷怕是要变天了。”
“皇兄也不必太过担心,康王手上有兵之前是不会轻举妄动的。”江景乔说着摸了摸怀里的令牌,这一世她说什么都不能让玄甲军落到康王手里。
正德帝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陛下!!!丽嫔娘娘求见!!!”门外传来总管太监的声音。
正德帝闻言和江景乔对视一眼,江景乔将尚方宝剑放回剑架上。
“宣!!”正德帝朝外喊了一声。
红漆的木雕大门缓缓被打开,丽嫔红着双眸走了进来,跪在龙阶下:“臣妾给陛下请安,求陛下为臣妾的外甥做主啊。”
正德帝闻言耐着性子道:“此事刑部孟云英已经在着手查了,你无需过于悲伤。”
“臣妾自幼和外甥一起长大,得知她被人下药糟践了,内心实痛,如今又不知是死是活,堂堂公府小姐,凄惨如此,陛下务必要为她做主啊。”丽嫔哭诉道。
江景乔瞧着跪在地上的丽嫔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你且莫哭,且待孟云英查出真相,朕一定做主,朕看你神情疲倦,还是早日回宫歇着吧。”
“喏,臣妾告退。”丽嫔说着被身边的宫女扶起,后退三步出了御书房。
正德帝见人走了,捏着眉心叹道:“哎,这后宫的嫔妃,但凡谁娘家出了点事都要到朕跟前哭一番,前朝后宫都不消停。”
江景乔正盯着丽嫔离去的方向沉思,闻言回神道:“臣妹早和皇兄说过,后宫不宜太多人,你看臣妹,只王妃一人,府中颇是清静。”
江景乔刚说罢,总管太监上前在正德帝耳边言语几句,正德帝别有深意地看着江景乔。
“你啊,还是快回府看看吧,听说静王府门外貌似很热闹。”
江景乔神色微变:“我府门外?会不会弄错了?我府里能出什么事?”
“从上回金銮殿朕就知道静王妃不简单,十七你.......不见得比朕清静多少,哈哈哈哈哈。”正德帝哈哈大笑,摆了摆手,“十七,快回去吧,哦,对了,将尚方宝剑装进琴盒带走。”
江景乔云里雾里,心里七上八下,拿起尚方宝剑放到御书房窗下的琴盒里,双手捧着琴盒急匆匆地出了御书房。
难道是赵清芷来真的,把云儿姑娘叫到府里,二人争吵起来了?按理赵清芷不能自降身份和一个红牌去争讲啊。
江景乔心里胡乱猜测着,脚步慌乱且急切起来,走到华清门时,瞧见丽嫔带着四个小宫女走在前面,忽然丽嫔身子摇晃倒在小宫女怀里。
江景乔瞧着丽嫔的背影总觉得说不出的感觉,走上前时丽嫔已扶着额头离开小宫女怀里。
“静王殿下!”小宫女们瞧见江景乔纷纷行礼。
江景乔微微颔首:“见过丽嫔娘娘。”
丽嫔缓缓抬眸,眸子闪过一丝恨意,转眼恢复清明:“殿下少礼。”
“娘娘瞧着面色苍白,可要注意身体。”江景乔说着打量起丽嫔,看来看去也没看出哪里有问题。
“劳殿下关怀。”丽嫔低头福身。
“十七什么时候和丽嫔有交情了?”淑贵妃出现在华清门,傲慢地瞧了眼丽嫔,人却径直往江景前跟前走去。
“我小产了。”淑贵妃徐怡儿缓缓开口。
江景乔闻言一愣,见小宫女们惊愕地看着她和徐怡儿,不由地背后冒冷汗,你小产了宫里谁都知道,单和她说这算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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