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肃,怎么回事?”白妈妈勉强扬起笑容,爱人很憔悴,他眼底乌青,整个人癫狂愤怒。
地上那堆书籍中,唯有一本被白肃徒手撕成碎片。
“没事。”看到妻子,一辈子没流过眼泪的白肃鼻头发酸,他大步上前将妻子拥在怀里。
是他没用...
男人的手不停颤抖,白妈妈靠在他怀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白肃情绪失控。
前几天白易远找白妈妈打听过,爸爸要去哪里替姐姐执行任务。
执行任务?白妈妈这个枕边人压根没听说过这回事,就在白易远问完当晚,白肃凌晨三点多悄悄出发,他谁也没带,也没开车,白妈妈一直没睡,她躺在床上听到丈夫安静离开的声音。
这一走就是好几天,白肃电话不接只回信息,谁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你去哪了?”
老夫老妻很少再抱在一起,白妈妈担心白肃出事。
白肃没有正面回答,他不肯松开白妈妈,用尽力气抱着她,紧咬牙关不让自己表现出异常。
余家..余存玉..白肃眼里恨意足矣吞噬一切,他沉声问:“余存玉死了吗?”
“还没。”白妈妈如实回答。
他不止要余存玉死...白肃咬着牙低低笑起来,他心情莫名转化,一下子放开妻子神色冷静道:“出了点事,不过我已经处理好了,你去忙吧。”
丈夫说的没事,白妈妈是相信的,她迟疑点头离开。
女人一走,白肃脸上恢复风卷残云的怒气,他望着那本撕碎的白家家史,阴森森直笑,“余存玉,你这个卑鄙小人!”
“我对你百般谦让,你是怎么对我的?又是怎么对我女儿的?”白肃慢慢蹲下来用手捧起碎页,咬牙切齿自言自语道:“你妄想安心投胎!我会挖出你的骨灰!”
“你竟敢违抗老爷子留下的安排。”白肃气的头昏脑胀。
一起长大,白肃知道余存玉不喜欢他,老爷子活着的时候,两个人面和心不和,他是余家大少爷,白肃不和他计较。
但余存玉永远和他玩小花招,他让白肃恶心,老爷子亲口指婚,当年余存玉客客气气答应下来,他不敢反驳老爷子,虚伪披着羊皮等老爷子去世没人罩着白家再动手脚。
“余存玉啊..我白肃就一件事对不起你..”
“但我为了白璃只能那样做啊..”白肃跪在地上发出奇怪的笑声,笑声令人不寒而栗,他回来后苍老不少,脸上隐隐藏着反常。
书房大门被外头的人狂敲几下,白肃收起诡异的笑容站起来。
“进来。”
“爸!..余存玉死了!”少年满头大汗冲进来,他刚收到消息,余存玉下午五点半抢救无效死亡,余家所有人第一时间全部赶往医院,白家必须到场。
“知道了。”白肃面上波澜不惊,好像早就知道一样。
少年不敢多说话,随意扫了一眼地面的狼藉,他眼尖,一眼认出撕碎的白家家史。
男人背着手站姿笔挺,他看少年慌乱的模样,淡淡道:“是时候通知你姐姐回来了。”
“...”少爷后背发毛,硬着头皮露出茫然的表情,说:“爸,我联系不到姐姐啊!”他兜里的手机突然千金般沉重。
“是吗?”白肃用锐利的视线锁住他,没再深究。
罢了,白肃要先赶往医院回收一点东西,再根据余家变化决定接下来的动作。
....
余存卓吊着最后一口气,半天时间流光几十年的眼泪。
四年来他一心找回余音宛,他想让大哥的病好起来,结果事事不如愿,他不仅要继续当家主和弟弟们内斗,他还要想办法让余音宛留在雨市不再回来。
他信任白璃,虽然他利用白璃寻找余音宛。
他信任白家,怪不得白肃亲自来余家找他喝茶陪他聊天,原来是为女儿打掩护。
他信任大哥,就算大哥没爱过他,至死没说一句关于他的话。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余存卓久跪在病床前,他不让任何人进来,满脸呆滞守着余存玉的尸体。
梁怀云那份离婚协议书,他替余存玉签了字,年轻时他爱慕大哥的一切,他的字,他喜欢的颜色,他爱吃的食物。
这是余存卓仅剩的良知,梁怀云和他一样,本来可以有更多选择,结果一下子迈入余存玉的陷阱,成为守在井底的蛙望眼欲穿。
...
夜幕降临,余家人挤在医院走廊,迟来的白家人以白肃为首,浩浩荡荡一身黑衣引人注目。
余存庭脾气暴躁,来前他吩咐妻子适当在医院掉点眼泪,装作不舍大哥,可是白肃一来,耳边听见妻子呜呜的哭声,余存庭满脸不耐烦,他先呵斥妻子:“你闭嘴。”
然后转头看向白肃,阴阳怪气道:“你女儿呢?”
里头死的人是家主,白家兄弟全都跪在医院走廊,包括白易远,白肃反常的没下跪,他冷眼扫过余存庭,声音不冷不热:“白璃在外市完成家主指派的任务,恕我不能告诉你。”
王佐山这一单,的确是余存卓所派。
“你!”余存庭咬牙切齿,他重重哼一声,没好气质疑,“什么任务需要这么久?白璃能力优秀,还有她完不成的任务吗?”余存庭话锋调转,尖锐指出,“怕是出了事,瞒着本家不敢汇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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