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期间铁路陆路运输经手不同人,调查相对繁琐,昨天才刚出结果,矛头直指Kea旗下的运输公司。
远商应该马上就发声明了。杨骋说。
孟朝茉不解:是钟语声做的?可是运输公司怎么会找Kea,两家早就断了往来啊。
是远商签的运输公司又找的外包。好像管运输这块的是姓孟的,新上任的年轻人。
孟赴约?孟朝茉血压直飚。
猝然起来又捂肚子坐下,痛的整个人蜷缩成团。
她昏死过去的最后一秒见到个人影奔向她,不是商俞,她知道。
第67章
但她这时候居然该死的想见商俞。
见了他先踹再骂,不是说不想生孩子,怎么还是粗心大意让她怀孕。当冰凉的仪器戳进体内的时候,她混沌的意识又觉得她应该先大哭一场,如果商俞不陪她哭,她就哐哐两拳把他揍哭。
这样想想好受点,可飘来飘去的意识禁不住沉沉睡去,别说揍人了,吵架都不一定有气力吵赢。
醒来时病房有消毒水味,当孟朝茉吸入肺的第一刹没有像做检查那次反胃想吐,她就知道她和肚子里孩子短浅的缘分已尽。
万千思绪过心境,当真切见到床畔商俞的那刻,她却又下意识闭眼不想看他,伸过来的手也偏头避开。
你出去。
这三个字简直是孟朝茉此刻虚弱的心声,她涣散的眼神老奶奶似的移向说话者,是消失数月的封尧,此刻顶着颗烦躁的鸡窝头朝商俞不耐发言。
要说没有逆骨的商俞不叫商俞,他果然坐着没动。
甚至在孟朝茉轻声费劲问医生怎么说的下一秒,开腔要说与她听,只是见孟朝茉又恢复闭眼的状态时,他才选择出去。
封尧张张嘴,艰难跟她说:宝宝已经流掉了,你好好调养身体,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其实我已经提前知道会有这个结果了。可难受还是比预期要汹涌,孟朝茉哭得无声无息。
封尧挑刺儿在行,却不会安慰人,只是得逞似的说:我已经替你教训过商俞了,看到他嘴角的口子没,我打的,那血都淌到脖子了。
要这么说,孟朝茉可算明白封尧的鸡窝头由何而来。
病房外是类似客厅的休息区,乌泱泱坐着的人不少。闻隐对于商俞会被赶出来并不奇怪,而旁边的穆芝英拿棉签和药水要替商俞处理嘴角伤口,被商俞不领情躲开。
闻隐半哂出声:园清姨妈马上到,这伤口留着还能少挨她几棍子。
此话一出,穆芝英追过去的手也顿在半空,思忖觉得有理又暂且收回。
李园清一到只是先冷扫过商俞一眼,是秋后算账的狠绝意味,急匆匆先进病房查探孟朝茉的情况了。
病床上的孟朝茉此时唇色苍白、脸蛋更显素寡削尖,躺在床上就小小耸起一块,把李园清看得心直揪紧。
要说她上次大病刚好没多久,又遇这么遭伤身体的坎儿,李园清气不打一处来,不期然反手对着商俞就是一拐杖,铆劲儿的当头的一棒。
高大挺拔的人当场轰地晕倒,又是一团乱。
闻隐属于离得近、眼疾手快想拦的那个,饶是这样也没拦得住,只能来得及把他哗哗流血的伤口拿手帕捂住。
穆芝英惊慌跌撞去喊医生。闻翘身侧刷刷涌过去探看伤情的亲戚与医护人员,她怔在这场乱剧中没能缓过神。
照理商俞本身是可以避开的,只是那刻他忽然想起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
刚从航站楼出来接到的封尧电话,说他妻子怀孕。
要知道,人短短一秒种就能闪过千百个念头,他或挣扎或抗拒或恍惚的各种念头翻腾过后,最后平静下来的竟然是:也许有个孟朝茉的小孩还不错。
只是现实给他一重击,还没来得及喜悦就被孟朝茉流产住院的消息击得防线接连溃败,飙车赶到的医院。
从看到病床上孟朝茉的第一眼起,他整个人都是空白的状态。就在刚刚,像是所有迟钝的情绪都倾斜而出,面对李园清往脑袋杵来的拐杖也忘了躲。
晕过去倒有空间让他仔细回想这一切。
以及孟朝茉对他的抗拒。
孟朝茉再睁眼商俞脑袋已经缠上纱布,眼睛红血丝尤其明显,她久躺不适已经能勉强靠坐床头,面对商俞的递到唇边的勺子无动于衷。
先吃点东西吧,身体要紧。商俞劝。
声音是经久未眠的沙哑。
我自己来。孟朝茉拿过碗勺。
她大概听到病房外的吵嚷,也就明白商俞脑袋的伤是怎么造成的,要不说她心肠歹毒呢,见他这副颓靡样还是话中带刺,你这给谁看?孩子本来也就不受你欢迎。
两句话扎得商俞哑口无言。
他良久才说:我很抱歉。
这场对话根本没办法继续下去,因为不论怎么说孟朝茉都已经在心底将商俞定罪,他再辩白也没有用。孟朝茉总觉得商俞对于这个孩子的意外到来与逝去不够伤心,可人本来也就不喜欢小孩,哪怕心存愧疚与低落,也只是对于给她、给她这具身体带来的伤害,而已。
所以她让商俞别来看她。
万事等她痊愈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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