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什么时候被人在马上留下了印记都不知道, 又如何确认自己这个坐在马背上的人不会被人给算计下来。
更何况,这吹笛人驭使着漫山遍野的蛇,此时已经出现在时年的视野之中的青蛇在春色青绿之中几乎让人发现不了它们的踪影。
可当它们发现猎物的时候——
时年心头一惊,风中缠绵的掌力将一条条青蛇掀飞了出去,它们怎么会在意那两个开茶摊的老人是不是它们的任务目标,所以自然也不会绕过这两个无辜之人。
掌力对蛇的制约能力有限,她袖中的神蛛游丝忽然急掠而出。
为了区分开两个角色,她此时这一身金衣的状态自然不能用飞刀,于是在丝线的末端牵系的并不是蜃楼刀,而是银针。
银针卷带着内劲飞出,在穿透蛇身之时便将这一条条小蛇炸裂开来,而缭乱的银丝在真正意义上的神针乱绣法的驱使之下,也将另外的几条拦腰斩断。
时年清理完了这一片,确保这两位无辜的老人家不至于受到伤害,一时不察,那白衣女子已经纵马朝着另一边的林中冲去。
糟糕!
那边确实蛇的动静少上不少,可碧蛇真君既然盯上了她,又怎么会留给她这样一个明显的逃离之路。
果然她骑着的白马马腿上忽然出现了一道道绿色,正是悄无声息地从灌木丛中钻出的埋伏。
一条条飞蛇从空中向她袭来。
她手中的柳叶刀舞得密不透风流转自如,几乎将蛇都给斩断殆尽,只是她的坐骑就没那么好运了,青蛇剧毒,这马只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鸣声便倒了下去,连带着也将她从马背上带了下来。
也正在此时,三条飞蛇穿过了她一时紊乱的刀风,直扑她的面颊而来。
她本能地便要收刀回援,打掉两条,用一只手去接住另一条。
然而三道银丝悬线比她的飞刀来得更快,银丝末端的飞针与那三条蛇撞击之时,居然出现了三声并作的金属碰撞之声。
更诡异的是,在这相撞之中,飞针如入无人之境,将三条蛇切开成了两半,露出了蛇皮之下包括着的淬毒小剑。
白衣女子不由地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她还没来得及用手接剑,否则捏的住那蛇,却恐怕也捏住了这一把把毒剑。
碧蛇真君的蛇毒哪里是好玩的。
此刻飞针穿剑而过,尚未落地的小剑上居然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痕,下一刻,她便看到一阵金影以常人难以理解的飘然轻功凌空腾身而来,宛如一道灿金色的流光。
方才她是如何轻描淡写地掐断那从碗里蹦出来的青蛇的,现在她便也是如何在瞬息之间握住了三把剑的剑柄。
细窄的小剑并未在她的手中停留,已经被她飞快地在指尖转向,朝着一个方向抛掷了出去。
白衣女子这才注意到,在那个地方居然有一个人!
只是因为他穿着一身青绿色的紧身衣,又像是一只攀援扭结的蛇一般让自己身上的颜色与环境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这才隐匿了行踪而已。
唯独一双细小的眼睛闪动着怨毒而森冷,宛如蛇类一般的寒光,让人在发现他之后便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这便是有食鹿神君之称的十二星相中的蛇!
时年抛回给他的剑光极快,但他躲避的速度也不慢。
他的身形又像是蛇一般扭曲,足以将人退避方向锁死的三道攻击都擦着他的身体而过。
便在同时,他翻身从树上跃下,在时年以为这位名号极其响亮的碧蛇真君打算来个硬碰硬之时,他口中的呼啸牵动着一条条让人眼花缭乱的碧蛇朝着她袭来,他自己却一个掉头,借着衣服的环境色远遁而去。
“借刀一用!”白衣女人刚听到这句话,便发现手中的刀没了踪影。
武器被人从手中夺走无疑是个奇耻大辱,可她此时已经顾不上想这么多了。
因为她眼见着这来去如风衣着金贵的少女,一刀从手中飞出,柳叶刀快得只剩一道模糊的残影,却已经倏然出现在了碧蛇神君的身后,直直地扎进了他的后背。
这抛掷柳叶刀的手法让白衣女人险些怀疑她也是用这种武器的,可她在确认刀从后掼入了青蛇神君的心脏,将他一刀毙命后,掌中惊雷烈火齐出,游刃有余的掌法同样看起来是她的什么拿手好戏。
第一片蛇变成了“烤蛇”,空气中顿时散发出来的炙烤蛇肉的气味,其他蛇也相继受惊奔走。
没过多久,此地便恢复了寂静。
时年走到了倒在地上的碧蛇神君的身边,一脚踩在他的脊背上抽出了那把刀。
“你还真不应该穿这个颜色的衣服……”她用那白衣女人恰好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了句。
十二星相均是打从二十年前便出名的恶徒盗匪之流,死不足惜,更何况此人浑身带毒,她虽有避毒的金缕玉衣和手套,却难保这毒性的克制在不同世界之间存在些偏差,为求稳妥还不如将他直接解决了的好。
就像老字号温家的毒,便在此地经由万春流验证是一种他缺了一些对应药性的药材因而难以破解的毒。
不过话是这样说,时年看重的是万春流对经络血脉的独到研究与以此为基础发展出的成体系的医术,只要人还是个人,便有其普适性,倒也不太在意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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