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时年虽然回复雷损的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大家都清楚惊涛书生是这个情况,她也不会有太大区别。
在势力摩擦中互相安插卧底并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像她这种一边对着迷天七圣盟出手,一边带人进去何其自然地卧底,还干脆利落地给了雷损雷霆一击的,以她的年龄足以名动京城了。
只可惜苏梦枕看起来对她信赖有加,甚至首战也是配合着她的行动,在金风细雨楼崛起的征兆无可阻挡的时候,恐怕是什么待遇都挖不走这样的心腹。
“对了,你有没有听说,京城里给你的飞刀起了个别名。”吴其荣又往杯子里倒满了酒,大为可惜今日的继任典礼还真就是个严肃的交接场合,连点他喜闻乐见的歌舞都没有,干脆继续找时年搭话,好歹眼睛享受。
“什么别名?”
他伸手指了指苏梦枕,比划了个“红袖刀”的口型,又指了指时年,无声地说了三个字“青罗刀”。
“那我还挺荣幸的,就是这名字是不是也太直白了?”这名字多少让人感觉有点应付。
“这你得问迷天七圣盟。”金风细雨楼的接任仪式,迷天盟也有出席,尤其是因为双方有合作关系,无论如何金风细雨楼都不可能在自己的地盘发难。
关昭弟绝对担得起关大姐的这个名头,带着颜鹤发和朱小腰便来赴会了,不过不像关昭弟在嫁给雷损后反正在京城里露过面所以在此时不加掩饰,另外两位依然很保持传统地带着覆面的东西,看起来饮酒都不太方便。
“据说是因为迷天七圣盟的人觉得你这总拿他们圣主开刀的作风,该叫青衣修罗才对,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被传成青罗刀了。”吴其荣摊了摊手,表示绝不关他的事情。
时年朝着关昭弟的方向看了眼,朱小腰正好转头看过来。
虽然不满于那几个月的阶下囚生活,但两方暂时也算是一个阵线上的,对着她举了举杯。
时年还没来得及回礼,便看到温嵩阳突然朝着她这桌走了过来,她也不得不收回了目光。
“神针婆婆给我写了封信,”这位应该说是被老字号独立出去,却自成洛阳武林四大家之中最具江湖地位的前辈,上来便点明了自己的来意,“我也很想看看她口中所说的过目不忘的奇才是什么样的。”
“不过没想到我还没到京城,你已经做出一番大事了。”他自己有个女儿,对年轻姑娘便多了几分长辈的亲切。
“前辈过誉了。”时年回道。“大事不敢当,不过是做该做之事而已。”
温晚笑了笑,“能做到自己觉得是该做之事的人也不多,更何况也不是人人都敢去做的。从雷损手里救下来的那些孩子,能活的我已同老苏商量好了去处,你也算做了件善举。”
“神针婆婆怕你上京城遭人欺负,托我这里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虽然现在看起来你并不需要这件东西,但该送的礼我还是要送到的。”
他递了个小盒子过来。
时年接过盒子,听得他继续说道,“里面是我们老字号温家里,死字号出了名的用毒高手温趣研制的毒药,我听闻你的飞刀总归还是算光明正大的路数,这一点在江湖扬名的时候很好,但还需要提防些不讲道义的小人,准备着点淬毒的暗器用来防身还是有必要的。”
“长者赐不敢辞,多谢温前辈。”时年躬身行了一礼,将盒子揣进了袖口。
温嵩阳送完了东西,礼数周全地在这桌敬了圈酒,才回到了原本的座位上,坐在他身边的正是看起来身体欠佳的苏遮幕。
“我去看了一眼你儿子的班底。”
苏遮幕病中不能饮酒,只能以茶代酒小酌了一口,“有何想法?”
“迷天七圣盟和六分半堂的对峙最终以金风细雨楼的崛起告终,这或许是京城里的一部分人乐于见到的。”
“主战派。”苏遮幕人虽然清瘦倦怠,出口的话却很坚定。
“不错,我看令公子有一派天生领袖群雄的气场,他又是你与红袖神尼培养出来的,在品性上我没什么可担忧的,朝廷力图振作是以要引进江湖侠士的协助,金风细雨楼崛起的正是时候,树大夫能被你从御医署请来,倘若我所猜不差的话也是这个原因,所以你可以随我去洛阳去得更加放心些。”
“他手下人才荟萃,天性散漫如惊涛书生之流的品性其实不坏,楼中自然有用得上的地方,如上官中神这样的武力镇压,在任何一个势力中都不可少,能如上官悠云这样精诚于武道而不是雷损那种歪门邪路的,更是难得。
而如杨无邪这种固然心高气傲本事非凡,却能听任调配人尽其才的,是少之又少了,我听闻他博闻强识,善断决策,刚才一见之下此人目光清明,确实是个大才。”
“至于那位时年姑娘,说句实话我有些看不透。”
温嵩阳摇了摇头,“不是说看不透她的心性,小孩子嘛总是比较容易琢磨的,我是看不透她的来历和目的。”
“大凡举止气度,跟家中的环境总是有些关联的,你看我家那个,送上山之前就在洛阳城里按着另外三家的小孩打,回、游、池三家的长辈没少找我来告状,但她若安分下来,规矩却还是世家的规矩,那位时年姑娘你把她单独拿出来看的时候是个难得的美人,往那一堆人里一放立马就区别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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