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是他指名要的东西,一些是大掌柜搜罗来讨好他的珍宝。
他待人还算大方的,这些东西,也会在年节时候,以他的名义分一些给亲朋好友。
陈循礼把物件造的册子送到了周临渊跟前,还特地提醒说:三爷,您之前要的碧玺,说是给太太的
周临渊微微皱眉,抬眸。
想起来了。
之前虞冷月说喜欢彩色的碧玺,她嫁妆里只有两串绿色的还算漂亮稀有,他便交代了陈循礼让人留心寻彩色的几串。
现在虽然寻到了满意的碧玺手串,他们却不像从前了。
陈循礼问道:三爷,东西都清点好了,您要送三太太,东西随时都能送进府。
周临渊略沉思之后,才问:今日是什么时候了?
陈循礼掐了掐手指,算出来说:还有半个月就到端午了。
都快端午了,已经立夏有些日子了。
周临渊沉吟片刻说:端午送阖府的节礼的时候,再送过去。
陈循礼有点不理解。
这样送,不就显不出心意了吗?好像是顺带送给三太太似的。
他很想说,以这几串碧玺的颜色,那可真不好找,翻遍了京城也未必再有这样的。
不过陈循礼一向不在周临渊私事上多嘴,便只留下册子就走了。
周文怀的人随后过来,叫周临渊去一趟内书房。
周临渊撂了笔过去。
园子里,仆妇们弯腰除草,栽种应季的花草树木,累了歇在柳树下,闲谈间提及即将到来的端午,感叹光阴匆匆流逝。
岸边垂柳依旧珍重待春风。
殊不知,春风已是,挽断罗衣留不住。
眼见着入夏,如今都是今年的另一个时令了。
周临渊经过园子,去了内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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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冷月在内宅里守活寡,自柳树边一谈之后,连日不见自己的夫君。
不知是周临渊装得太好,还是大多数女人都习惯了活守寡。
府里别的女眷没有一个人怀疑他们的夫妻感情,仍然认为他们十分恩爱。
不过这样也好。
那日刚说的,不再提那事了,她又即刻再问,显得她反反复复,没个原则。
耐心等了日子,她还是没见到周临渊,却听到了周临渊的坏消息。
是陈嬷嬷亲自过来说的,她脸色十分不好,言语焦急:三爷和老爷起了争执。
虞冷月眉头轻皱:为什么吵?
她公爹周文怀不是脾气一向很好吗?
陈嬷嬷摇头说:还不知道,听说闹得要动家法。太太快想个法子,把三爷给叫回来,否则还不知道父子俩要闹成什么样子!
虞冷月从椅子上坐直了身子,周临渊这种人,做什么都顺风顺水,打小只怕就没受过什么批评。
什么事要闹得动家法了?
她现在过去叫,合适吗?
会不会火上添油,反而加剧了矛盾,给周临渊带来麻烦?
最后虞冷月还是决定装病,先给周临渊一个合理的借口,怎么处理就是他的事了。
周文怀到底顾及新妇颜面,听说虞冷月病了,就放了周临渊走。
周临渊既是假托了妻子生病一事才脱身,离开内书房之后,自然就直接回了两人的新房。
他来时,循着房里的烛光走到床边,挑开床上红色的帐幔,虞冷月正在帐幔后面躺着,额头上还像模像样的搭了块棉布。
虞冷月缓缓睁开眼,火光下,水眸潋滟。
周临渊看了她一会儿,随即放下帐幔,转身要要走。
周临渊,别走。
虞冷月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第69章
虞冷月紧紧地抓住周临渊的手, 不敢松开。
房中幽静,仿佛绷了一根细细的丝线,一点风吹草动, 就会骤然断裂。
她甚至不敢起身, 就这么静静躺着,侧着脑袋,只堪堪看得见他高高在上的一头乌发。
周临渊在床前,迟迟没有转身。
被她攥住的手,受力过重,似有一股灼热猛烈在其中。
他的身子莫名僵了一瞬。
明明不该再有这样的瞬间。
只是一瞬,他便冷淡地说:放手。
虞冷月不肯放, 她知道,放了他就会离开,再难见到他。
两双手僵持着。
周临渊没有用强,或许是刚才和父亲吵过架,没有精力再同人吵一次,他便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虞冷月感觉得到, 他能听她说话了, 才渐渐松了手里的力道, 温声问:方才你和公爹吵架了?
周临渊不想多谈这件事,微顿片刻, 道:和你无关。
虞冷月当然不是想插手周临渊和他父亲的事情, 毕竟她什么都不知道,无从插手。
但她也察觉出来, 他心情极其不佳。
她不好在这个时候, 冷漠地提起别的事。
是陈嬷嬷过来告诉我, 你和公爹吵架, 让我想法子把你叫回来。稍作停顿,虞冷月才在抉择下小心关怀:你没事就好。
周临渊默然,随后转身,俯视着她说:以后这样的事,你既不想,大可不必受人胁迫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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