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保护其他人……
急促的手机铃声将裴烈拉回了现实。他不动声色地看向窗外。
绿茵疾驰向后,连成了模糊的虚影。
裴烈搭在右腿上的手指还是不受控制地微微蜷了一下。
秦远接起电话,没说几句就挂断,语气凝重地向裴烈汇报:“家主,刘明被保释出来了,正在集团闹事,说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见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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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世代经商,在华国根基深厚,涉及地产、能源、食品、影视等多个行业。
裴烈在接手裴氏以后,大刀阔斧改革,把裴建和继母安插在集团的人通通清理。他对经商没兴趣,钱财对他来说也只是一个数字而已,于是聘请职业经理人打理,本人则彻底隐身幕后。
只有一件事,裴烈事必躬亲,那就是梅石广场这个项目。
这个吵着要见他的刘明,就是梅石广场项目的负责人之一。
裴烈本想送姜渔回家,但秦远说事态紧急,只好先拐道裴氏大厦。
刘明正等在总裁办门口,用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歇斯底里叫着:“我要见裴总,让我见裴总!”
总裁办的年轻女秘书们吓得花容失色,纷纷躲在办公室不敢出来。两个保安一边劝说,一边想上前夺下刘明手里的匕首。但只要一靠近,刘明就挥舞匕首,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僵持之际,裴烈到了。
裴烈只扫了刘明一眼,刘明就手劲一松,匕首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扑倒在裴烈面前,抱着他的腿哀声乞求:“裴总,我错了,给我一次机会吧。”
秦远嫌恶地将刘明拉开,飞快搜身,没有发现其他危险物品。
裴烈如同绕开地上的一片垃圾,看也没看刘明,径直朝办公室走去。
秦远押着刘明,跟着进去了。
姜渔愣了两秒,也想跟上去的时候,秦远回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办公室里,裴烈坐在沙发上,刘明扑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声泪俱下地哭诉。
“那笔钱是底下项目的人悄悄打我卡里的,是他们偷工减料,以好充次,这些我真的不知情啊。”
“裴总,我知道您对梅石广场非常看重,这是纪念您母亲的项目,就算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乱来啊。”
见裴烈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刘明心里越发不安。他舔了舔嘴唇,开始打最后的底牌。
“裴总,小烈,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才六岁吧,那时候我去你家,你妈妈还亲自下厨,我还记得你一口一个表舅地叫我,可亲热了。可惜你妈妈后来生病了,我也再没口福……”
听刘明提到母亲,裴烈脸色猛地一沉。
他之所以愿意见刘明,就是因为刘明是他母亲的远方表兄,曾对他母亲有救命之恩。
那年他六岁,和母亲独自在家,母亲突然发病晕倒。裴建正在小三的温柔乡里,打手机不接,后来还索性关机了。当时就是刘明背着他母亲走了两里多的路,才打到车送他们母子去医院。
果然,刘明也提起了这件事。
这些年在裴氏,刘明仗着对裴烈有恩,明里暗里打压其他人,不守规矩,钱也没少搂。裴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明越发嚣张,竟然把歪心思动到了梅石广场头上。
裴烈不再容忍,以贪污的罪名直接把刘明交给了司法机关。
刘明还想再说什么,被裴烈打断。
“刘叔。”裴烈从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慢条斯理一节一节地擦拭着手指。这动作让刘明觉得他是在擦拭沙人后不小心沾在手指上的血迹。
他立刻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些年你干了些什么自己清楚。”裴烈缓缓说,简直称得上和颜悦色,“以前的事我都可以不追究,钱我也可以不要,就当我孝敬你,给你养老。”
他突然停顿几秒,再开口时,语气变得比刀尖还要冷锐:“只是你不该把心思动到梅石广场上。”
刘明已然瘫倒在地,瑟瑟发抖。
“不过。”裴烈话锋一转,“只要你能把钱如数退回来,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
刘明愣了,显然没想到裴烈愿意放他一马。但贪的那些钱一到手就被他和情人买豪车珠宝挥霍一空,只剩不到一百万,哪里还有钱去填那两千万的窟窿?
“小烈,你知道的。”刘明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说,“那钱……我给我儿子买房了,拿不出来啊……”
裴烈靠在沙发上,将用过的纸随意丢进脚边的垃圾箱,颇为遗憾地说:“那就没办法了。要么退钱,要么坐牢。给你一天时间,好好考虑。”
“小烈,好外甥,我可是你表舅啊。你看在你妈妈的份上,就再原谅我一次。”刘明突然膝行两步,想抱住裴烈的腿,被裴烈用左腿一脚踹开。
他瘫坐在地,喃喃自语:“你这不是要逼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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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墙之隔的总裁办里,气氛一团和乐。
秘书们在裴烈进办公室后,立刻把手足无措的姜渔拉进了办公室,围着他,上下打量。
“小弟弟,你今年多大?看着好小,还在上高中吧?”
“你这个头发是在哪里烫的?颜色好正,卷的弧度也好自然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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