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默不作声,直到姜渔不安地催促后才幽幽感叹:“你还是自己去看吧。”
说罢广袖一挥:“走你!”
话音刚落,姜渔只觉被吸入强劲的漩涡之中。天旋地转,再次晕了过去。
—
姜渔腾一下坐了起来。
白墙壁白床单白色病号服,是在医院没跑了。
低头看手腕。操,怎么又裹上纱布了?
疼痛也随意识苏醒,头晕脑胀,太阳穴针刺般疼,全身更像被车子碾过,酸爽无比。
“醒了?”
声音很温柔。
姜渔这才注意到病床旁站了个白大褂,还没等看脸,就先看到了白大褂左胸上的绿色梅花标志。
埃尔法星的星标。
靠,竟然失败了!
姜渔泄气地重新躺回病床,瞪着雪白的天花板,心如死灰。
白大褂的脸出现在眼前:“嗨~”
得,还是个熟人,“姜渔”之前割腕自杀,他在医院住了一个月的主治医生。
“容医生。”姜渔有气无力地喊了句。
容景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还好,还记得我是谁,没有失忆。”
姜渔欲哭无泪。
“刚才你睡着的时候我替你检查了,手腕旧伤裂开,后背挫伤,我开点药膏给你。”
“不过你真勇敢,明知道那人身上有炸药还敢往上扑。”容景说着,记录病情的笔一顿,看着姜渔,欲言又止。
“见义勇为嘛,呵呵。”姜渔敷衍了一句,仍沉浸在穿越失败的巨大悲伤中,没有注意到容景脸上精彩的表情。
“好了。”容景把病历本夹在胳膊下,“别多想,好好休息,有事按铃。”
容景离开后,姜渔立刻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电视里恰好在播昨天姜府发生的袭击事件。画面中,那个中年男人一脸狼狈地被押上了警车,旁边四个大字:袭击未遂。
姜渔皱了皱眉。
主持人话外音:“据悉,该名男子昨日试图以自杀式炸/弹的方式袭击商会重要人士。但因炸/药为劣质仿品,无法引爆,并未造成人员伤亡。目前此人已被警方羁押审理。”
姜渔:“……”
难怪他没能穿越回地球,原来炸/弹根本就没有爆炸,他压根就没死成!
“大哥!”姜渔哭笑不得,“你能不能专业点啊?整个劣质炸药去搞袭击,你——”
“怎么,炸弹没炸你还觉得遗憾?”
姜渔愣了下,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病房门不知何时被打开,门边立着两个身影。
电视还在播报着新闻,传到耳朵里都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嗡嗡声。
他张了张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
“家主,还是我来问吧。”保镖秦远说,又观察裴烈的脸色,“您的腿……”
“不必,你在门口等我。”裴烈关上门,强忍着右腿的不适,面无表情地走到病床前,将电视关上了。
病房陷入了死寂。
姜渔坐在床上,和裴烈静静对视。
自从知道裴烈就是自己回地球的关键后,姜渔对着他的视频和照片不知道撸,啊呸,看了多少遍。但他只知裴烈长相英俊,五官深邃得像个混血。
直到此时,裴烈离他咫尺之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姜渔才明白,为什么对方仅而立之年就能当上裴家家主,成为无数人巴结又痛恨的商会会长。
即便裴烈刻意收敛,他还是能感受到对方周身的冷冽和锋芒。
尤其是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带着看穿一切的犀利。
甚至,暗藏杀意。
这大哥不会是混□□的吧?难怪总有人想杀他。
姜渔想着,蹭着床单地往后挪了挪:“那个,你找谁啊?走错病房了吧?”
裴烈冰封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松动,眉梢微挑。如果叫秦远看到,铁定连下巴都惊得要掉下来。
姜渔紧张地吞咽着口水,感觉裴烈的目光随着他滚动的喉结上下移动着。
对方进入病房后,一个字也没说,光是看着他就让他感到一股强劲的威压。姜渔呼吸不稳,本就头疼的脑袋更加晕乎,他把被子拉到腰间:“对不起,我要休息了。”
逐客的意味明显。
裴烈并未动作,仍居高临下看着他。
就在姜渔想着要不要按铃叫医生来的时候,病房门再度被推开,一个带着口罩的护士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打针。”护士将托盘放在床头柜,冷漠地说,“胳膊伸出来。”
姜渔如释重负般乖乖撸起衣袖,看着护士低头整理机械。
护士拆掉一次性针管的塑料包装,却直接用手指捏住了针头。
姜渔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心跳加快,不安的情绪再度袭来。
“危险!”
脑海中一个声音骤然响起。
姜渔猛地睁大了眼。护士眼中寒光一闪,拿起手术刀转身朝病床旁的裴烈刺了过去。
裴烈脸色一变,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刺中的时候,身前跳出一个人影。
姜渔从床上一跃而起,义无反顾地挡在了护士和裴烈中间,高声喊出了穿越口令:
“裴烈,我爱你!”
说完,他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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