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送盛麟和狗回家时,被顾正初逮个正着。
她莫名有种被抓奸在场的错觉,导致她控制不住地心虚,目光闪躲。
好死不死的,这小狗大概到了陌生环境害怕,还狂吠起来。
顾正初的视线从盛麟脸上,落在他抱在怀里的狗上。
“这么晚了,你们俩去买了条狗?”他状似平静地问。
“哥哥,这狗是姐姐送我的,她说怕我一个人寂寞。”盛麟答道。
顾惜:“……”
很好,有他的口供在,这下她死定了。
“很好。”
顾正初面带微笑。
“我家惜惜一直都很有爱心。”
“姐姐是对我很照顾。”盛麟用手安抚着小狗,不紧不慢地答道。
顾惜头皮发麻,她已经不想多待了,她立马勾住顾正初的胳膊。
“盛麟,我跟哥哥回家了,再见!”
“姐姐,再见。”
背后传来盛麟的声音,顾惜却头也没敢回。
回到家,门刚关上,果不其然,顾正初面色阴沉如水,一手按在她背后的门上。
“送礼物就算了,还送个活物,你是让他跟狗在一起的时候都想着你吗?”
这点……她还真没想到……
“我只是想让他转移一下注意力,转换一下心情。”顾惜认真解释道。
“你还怕他寂寞?你这么关心他,照顾人照顾出真感情来了?”
顾正初显然火气大得不行,顾惜伸手想抱他,却被他一把拍开。
顾惜低着头,抿着唇。
“顾惜,我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顾正初冷冷道。
“那你也把我赶出去吧。”
顾惜心一横,她今天做得可不止这些,要让他知道她跟盛麟上床了,那还得了。
顾正初一声冷笑,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眼看他。
“怎么,你是想搬过去陪他吗?”
面对盛怒之下的顾正初,顾惜只能沉默。
毕竟印象中他很久没发过这么大的火了,还是她哄不好的那种。
顾正初看着她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更怒了。
俩人间的气氛这一刻几乎降到了冰点。
“说话,回答我。”
顾正初逼她开口。
顾惜知道,她应该示弱,道歉,但是她有什么错呢?
她真的对不起他吗?
可俩人的关系,打从一开始,就是他强迫的,她从来没逼过他。
顾惜开了口,神情平静,语气淡然。
“哥哥,你记不记得,你说过让我老实读完四年大学毕业后进顾氏工作,我听你的了。”
闻言,顾正初眯起眼,薄唇抿紧。
“那四年,除了你之外,我没找过任何男人。”
顾惜继续说道。
“所以?”
“四年之约已过,所以现在我是不是自由了?”她轻声问。
顾正初定定地看着她,她没有躲闪他的目光。
“我想要自由。”她坚定地说道。
顾惜说完这句话后,顾正初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确认她态度冷静,不是情绪下的冲动,他便一言不发地上了楼。
俩人似乎开始进入冷战。
即使知道惹恼了顾正初,顾惜没有如从前那样诚惶诚恐。
这四年里,随着俩人的相处和熟悉,她早就不怕他了。
她其实心里也一直在酝酿跟他挑明,现在刚好有一个机会。
不是逃,而是她主动离开。
虽然顾正初对她还不错,但是她不想重活一辈子,还要依附在一个男人身上,尤其是,他对她的好,也是建立在她听他话的基础上,那跟她是他的玩偶有什么区别?
一旦下定决心,顾惜的行动力惊人。
第二天一早她就去看了房子,当下就拍板,在市区买了套两室一厅的房子。
买房子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她上辈子想做而没能力做的事情,所以即使几乎掏空了她的全部积蓄,让她一夜回到解放前,她当下也满满的幸福感。
反正上辈子她一无所有的时候也能养活自己,还硬生生被逼出了十八般技能,这辈子还有学历在手,对于未来自然不会担忧和焦虑。
虽然大house她买不起,但买套小公寓还是可以的。
地段她提前考察过,位置在市中心,附近就有医院,公园,超市,离商圈也很近,虽然房子小了点,但生活便利,满满的烟火气。
因为是全款,所以交易过户手续很快就办好了。
刚好顾正初又不在家,顾惜就约了搬家公司上门,火速打包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效率惊人地搬去了新家。
其实整理东西的时候,顾惜发现她想要带走的东西其实不多。
上辈子受穷的真实体验,让她没有购买太多衣服鞋子包包的欲望,她宁可把钱存下来。
而顾正初送她的那些礼物,她都没有带走,而那些东西就占了她物品的大半。
顾惜搬好家后,就开始写辞职报告。
既然下决心要一刀两断,就快刀斩乱麻,她的个性就是如此,不喜欢拖泥带水。
而不出她所料,收到她发送的辞职报告后,顾正初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要辞职?”他语气辨不出情绪。
“对。”
他沉默了几秒。
“你现在到公司来。”
说完这话,不等她回应,顾正初就把电话挂断了。
倒像是回到了他从前的风格。
顾惜今天请了假,其实她的职位在顾氏就是个打酱油的,况且她是顾正初的妹妹,所以想请假就请假,上司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而这个时候,其实也到快下班的时间了。
一天忙了这么多事情,顾惜其实已经累了,但她精神上却莫名兴奋,那种她等待已久的,自己能掌控自己生活的感觉。
她想要的自由。
只是,当顾惜推开顾正初办公室的门,她还是有几分忐忑不安。
她一眼就看到坐在偌大办公桌后面的男人。
此时天色已经快暗下来了,大幅落地窗外是城市黄昏的景色,他没有开灯,背着光,整个人仿佛笼罩在阴影里,让她看不清他的面容。
她知道顾正初能随时查看家门口的监控,但是不确定他今天有没有看,于是主动告知他。
“哥哥,我决定搬出去住。”
还不等他开口,她马上又道。
“其实我今天已经搬出去了,现在是知会你一声。”
顾惜觉得等他发现不如自己提前跟他说清楚,免得他回家看到被搬空的情况,可能更愤怒。
她又不是逃跑,所以早就做好了正面迎接他怒火的心理准备。
顾正初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轻轻笑了一下,语气透着淡淡地嘲意。
“你是不是早就在心里计划了。”
“是。”她答得干脆。
“觉得自己翅膀硬了?”
听到顾正初已经不掩饰他的讽刺了,顾惜没有理会,而是语气平静地强调道。
“我已经是大学毕业走向社会的成年人了,早该独立了,这样跟哥哥住在一起不好。”
顾惜一直站在门口,没有朝他走过去,俩人之间隔了很大一段距离。
顾正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绕过桌子,朝她走过来。
此时太阳完全下山了,窗外华灯初上,屋内却一片漆黑,只有些许光亮从窗户透进来。
他就这样一步步地朝她走过来,越来越近,顾惜强忍住想要开门逃跑的冲动。
没什么好怕的,她暗暗告诉自己,但依然免不了心慌意乱。
顾正初抬起手,抚摸上她的脸,顾惜扭头避开,他双手按住她的头,低头就朝她亲下来。
顾惜再次扭头躲闪,他却用力捧住她的脸不准她逃离,他的薄唇用力地碾压她的唇瓣,没有一丝温柔,顾惜挣扎起来。
“唔……这是公司……唔……”
在闪躲的间隙,她艰难地挤出字句来。
俩人之间其实有种默契,在公司的时候,不会有过分亲密的肢体接触。
除了四年前那次。
公是公,私是私。
顾惜其实很欣赏顾正初公私分明的这点,工作的时候非常专注投入,认真的男人本来就很有魅力,加上他英俊多金。
公司里很多女人暗恋他,当然,外面一样。
不过曾经有心机女想通过工作出差错引起他的注意,直接被开除后,大家就歇了那个心思。毕竟,还是赚钱要紧,至于金龟婿,做做梦就好了,玩真的,可能工作都丢了。
所以顾正初对她的宠爱,顾惜也不是傻子,也不是铁石心肠,她有时候也觉得受宠若惊,但他的占有欲,那种将她视为他所属物的管控,让她实在接受不了。
最关键的是,俩人这算什么呢?
的确是有妹控的哥哥,但是人家哥哥不会上妹妹的床,也不会威胁阻止她跟别人交往。
顾惜的抗拒和提醒,非但没有阻止顾正初,反而让他愈发过分。
他用身体将她抵压在门上,一边用唇舌堵她的嘴,手还隔着衣服揉捏她的胸,膝盖则挤入她的腿间,顾惜能感觉他已经起了生理反应。
顾惜震惊之下,瞬间只觉得羞愤难当,她更加激烈地挣扎起来,甚至拿脚踹她,可她的力气犹如蚍蜉撼树,根本抵抗不住他强势的进攻。
顾惜双手推不开他,黑暗中,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手已经从她衣服下摆钻进去了。
“啪”地一声过后,屋子里陷入一片寂静。
顾惜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成功让顾正初停住了动作。
顾惜深吸一口气,她没有迟疑,抬手又挥了一巴掌,扇在他另半边脸上。
左右开弓完,她还不解气,掷地有声地吼道。
“刚才那个耳光,是为今天打的,而现在这个耳光,我五年前就该打了!”
打完他,她已经做好被他暴力对待的准备,但顾正初却如同被人点了穴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顾惜顺势如泥鳅一般从侧面挤滑了出去,站在离他半步远的地方,她努力平复着呼吸,心脏砰砰直跳,情绪前所为有的亢奋。
她又退了半步,终于怒吼出她早就想说的那句话。
“顾正初,我不是你的玩具!!”
他身体似乎震动了一下,但顾惜又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他依然没说话,原地维持不动的姿势。
说完想说的话,顾惜便伸手去拉门。
这时候她的手臂被他的手扣住了,但他抓握的力道并没有很大,甚至有些虚弱无力。
顾惜不假思索地狠狠甩开他的手,如同刚才甩到他脸上的耳光,然后她打开门就跑了出去。
她不敢回头,一路跑得飞快,顾正初并没有追过来,她顺利地搭上电梯,接着坐上出租车。
她刚熟练地对司机报出顾家的地址,就愣了一下,随即改口她新家的地址。
到家后,顾惜心情久久无法平静,毕竟干了件大事,不过看着满屋堆放的箱子,她叹了口气,开始埋头整理东西。
一有事忙起来,她的心也慢慢安定下来。
她终于踏出了这一步,比她预想中的干脆。
不知不觉,顾惜折腾到了深夜,东西已经归置得七七八八,她买的房子是已经装修好的,有个八成新,虽然有些地方她不太喜欢,但她也没钱改动了,先住着再说吧。
就在她洗了个澡,泡了杯茶,终于准备在新家渡过第一晚时,她的手机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