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聪明，但是你阻止不了的。”无再少推开窗户，迎着外面寒冷的风，道，“就算你杀了我，今天夜里，你依旧改变不了这已经发生了的一切。该死的人会死，该来的人还是会来。所以你今天夜里来到这里，没有任何的意义。”
    无再少说的是北边的战事。
    在楚溪确定无再少的位置之时，无再少也已经做好了准备，把所有的计划全部提前。
    楚溪道：“北防军不会贸然出兵。雨归同样也不会随意下达进攻的指令。就算外面的舆论压力再大，可那些军官们是理智的。”
    “是吗？”无再少露出了一抹别有意味的笑容……
    战争若是来了，就不是一两个人能够决定的了。
    今夜，晚九点，极北地域。北防军中军第一营营地外，一千多个白色的雪堆在夜色中缓慢地移动着，这是一千个穿着白色伪装衣的异人。
    而此时的军帐，却还处在一片欢乐中，北防军燃起篝火，在篝火边狂欢。
    酒气消磨着铁一般的意志，温暖让人懒惰。
    放哨的兵士无精打采，被突然从雪地里中跳出来的异人扑到，抹了脖子。
    一场偷袭毫无征兆地来临，没有丝毫准备的北防军只能被屠杀。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中军第一营全军覆没，一千个异人只死了十来个人。
    近身战斗本来就是毫无武器优势的异人们的强项。
    带领异人们突袭的人，是极北地域十四峰中第一峰的峰主。在这次袭营行动中，他还带上了自己的义子：旬阳。
    一战而捷，异人兵士高唱着战歌，迅速消失在暴风雪中。
    半个小时后，第一峰峰主及其义子旬阳又指挥了另外一场突袭行动，消灭了北防军半个营的力量。
    此事迅速传回了大后方，发兵伐“雨”的呼声越来越大。
    北防军中，战士的情绪也逐渐不受高层指挥官们的控制。
    极北地域和乌洱星人类世界本身就有仇，现在出了这么两件事情，这种仇恨瞬间被放大到最大。
    迫不得已，兰山韵卓、紫荆宫玛希、东涡皇帝等人共同签署了北伐令！
    北防军更名为北伐军，分成十五路，从北原山脉群军事防御带出发，往暴风雪中的十四峰挺进。
    面对北伐军的进攻，极北地域的军队借助有利的地形，发动了极其顽强的抵抗。
    一朝军号响，血染万里雪原。
    ……
    梅城还下着雨。
    古城区的小院内，楚溪问道：“第一峰主……是你的人？”
    无再少的势力到底有多强？就现在来说，强大到无法想象，北到十四峰，南到南疆中京城，东面的东涡，脚下的诚兴，到处都有他的人。
    无再少微笑道：“很意外？”
    “的确是很意外。”
    “所以，你别指望人品。”
    楚溪道：“那么，他应该没有得到雨归的命令，而是私自带领军队对北防军发动了攻击。”
    “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战火已经点燃，而你没有丝毫的办法阻止。”
    楚溪点了点头，沉吟道：“如果北防军不计代价地行军，打到十四峰，至少需要十五天。”
    “时间只会更短。”无再少道，“因为过不了几天，就是十四星就位的时间。北国圣女的强大异能即将觉醒，这是所有乌洱星人容忍不了的。所以，他们只会更快，以阻止北国圣女异能的觉醒。”
    “没见过你这样的父亲！”轻铃指着无再少的鼻子骂道，“你和雨归姐到底有多大的仇，非要置她于死地，她可是你亲女儿啊！”
    “没有仇恨，也的确是亲女儿……”
    楚溪道：“但是，她只是你激化矛盾的工具。还有……她的母亲……
    我刚才的话，忘记说完了。北防军到达十四峰，是以天来计算时间的，而我杀你，只需要用分钟来计算时间。
    极北地域很大，我相信小雨很快就会下令撤军。而接下来的几天中，足够我摆平这一切的矛盾，逼迫双方停战。”
    “你错了！这战火既然被我点燃了，它就没有这么容易被熄灭。难道你忘记了一个人？
    雷盈！”
    ……
    今夜的天空是黑色的。北风呼呼地吹走雪原上的雪。
    十四峰圣女殿，雨归默默地看完战线上发回来的消息，只说了三个字：“撤军吧！”
    “圣女！”十余位峰主一起反对，“南人咄咄逼人，如此之际，怎可撤军，难道是要他们打到我们十四峰来吗？不能撤！若是撤退，我等便再无安身之地！”
    “难道诸位还看不出来，第一峰主叛变呢？”雨归的眼神有些冰冷，“他……可有询问我的意见？可有让我们知道他即将出兵攻打南人？
    这是一场阴谋，蓄意挑起战事。除了和他们开打，我相信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圣女，当此用兵之极，切不可以如此怯战！”雷盈站了出来，大声道，“否则便是亡国灭种！”
    雨归反问了一句：“关键是，我们打得过吗？为何要用一种毫无胜算的办法？”
    “就算打不过！也可以拖延时间。”第十三峰主道，“可以拖延到十四星就位，圣女异能苏醒。”
    雨归沉默……
    “不用再议了。撤吧！诸位也暂时回去，将撤退防御等事情落实。请你们不要忘记，小荆哥哥当时为什么要离开，不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雨归显得有些疲倦。她没有得到消息，但是她知道此时的南方，正在发生一场残酷的、规模不大的战争。
    战争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小荆哥哥，而另外一个人，则是……她的父亲，亲生父亲……
    众峰主虽然反对，可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便都离开。雨归说得没有错，极北地域的工业水平极度落后，而战争打的就是工业，他们如何打得赢装备得有先进武器的北伐军？
    既然没有胜算，那何不找另外一种胜算大一点儿的解决方式？
    圣女殿还是有一位峰主没有离开。第七峰主雷盈。
    “雷盈姨有何事？”雨归显得心不在焉，气色不是很好，远方相残的两个人，可都是她最亲近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