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色铁青的从二叔公别墅里出来,李梦婷踩着一双细高跟鞋紧紧跟在我后面。大魔女见我面色不好看,然后一双细长的凤眼就溜溜的转动起来,如果我现在回头看到她的这副模样,肯定能一眼就看出这大魔女又要搞事了。
我刚走出别墅的正门,忽然身后的李梦婷哎呀的一声低呼,吓得我连忙回头去看,却看见她一手搀扶着围墙弯着腰泫然欲泣的样子,我就连忙的上去搀扶住她问:“怎么了?”
“我扭到脚了,好疼。”
李梦婷这娘们很自然的半偎依在我身边,可怜兮兮的望着我说,搭配着她那张妩媚动人的俏脸,当真有几分楚楚动人的感觉。
“靠,亏你身手那么好,彪型大汉都能撂倒几个,却连走路都会扭到脚,我这也是服了你了。”
我嘴里虽然这么埋怨着,但是还是很心疼李梦婷的,搀扶着她过去路边花坛边沿,让她坐下来,我帮她检查伤势。李梦婷争辩说:“身手好穿高跟鞋不小心也会扭到脚的呀,所谓人有失手……”
“我知道,人有失手,猪有失蹄嘛!”
“你才是猪!”
我一边蹲下来脱掉李梦婷受伤那只脚上的高跟鞋,隔着薄薄的透明丝袜检查了一下,却好像发现她的小脚没有受伤,我就忍不住偷偷的抬头去瞄她,然后就看到李梦婷脸色根本没有什么痛苦之色,反而是凤眼里泛着丝丝羞涩和促狭的笑意。
靠,原来这大魔女是装的!
我怀着报复心理,伸手就在她的大白腿上狠狠的摸了一把,吓得她惊叫连连,身手敏捷的弹跳起来,我没好气的说:“我就说你没受伤,看你受惊跳起来的瞬间动作多敏捷。”
李梦婷闻言才知道她的小伎俩被我识破了,她就自己弯腰穿上那只细高跟鞋,然后追上我重新拉起我的手说:“哎呀,我见你心情不好,黑着一张脸的样子好可怕。我故意跟你开下玩笑,分散你的注意力嘛,你该不会真生气了吧?”
我闻言一愣,不过刚才我刚刚从二叔公家里出来的时候,心里却是堵得慌,一股子浓浓的憋屈感觉,但是被大魔女这么一打岔,心情居然开朗了很多。我苦笑的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说:“没生气,就算生气也不会生姐你的气。”
李梦婷知道我有点生二叔公的气,她这时候也犯愁起来,说剩下三千万都不知道去哪里筹了?她这几年薪水虽然很高,但是她又买别墅,又买豪车,还有衣服首饰什么的都是从来不亏待自己的,所以赚得多花的也多,现在让她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她自己也犯愁没办法。
她迟疑了一下就说:“我这几年在涂家当朱雀堂主,和担任君悦酒店的总经理,社会上的大老板们还是认识了一些的,要不我尝试联系他们,看看能不能跟他们借点?”
我上下打量两眼她,她今晚将秀发盘在后脑勺上,露出欣长的脖子,只有两耳边垂下两缕秀发,身穿着一袭剪裁合身的红色绣梅旗袍,旗袍开衩挺高的,美腿都隐隐约约能见,一副色香味俱全的美妇样子,我就没好气的对她说:“别了,就你这这妖娆动人的小媳妇模样,别借钱不成反被那些什么老板吃掉了,那我就亏大了。”
李梦婷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就咯咯的笑了,直接就跟我来了一句:“小冤家,看来你很紧张姐姐的身子呀?”
我听到她这话就忍不住巨汗,说得我好像不怀好意惦记着她身子似的,我连忙的说:“我这叫关心!”
无论我怎么解释,但是李梦婷就是望着我笑个不停,好像我惦记她身子她挺开心似的,真是够奇怪,害得我都不想搭理她了。李梦婷见我有点儿恼羞成怒,才不再笑话我,而是认真的问我说现在剩下才钱该怎么办?
其实,刚才我从唐家出来的时候,章阿姨把选择正兴或者宏辉公司进来参与新时代广场工程的权利交给我的时候,我还有点茫然不知道怎么办,因为章阿姨以为我是陈家的人,才故意卖我一份天大的好处。
但是我虽然是陈家的人,但是我跟后妈箫媚却是有仇隙的,我如果把工程交给箫媚的公司去赚钱,那岂不是资敌?
资敌这种行为不能干,但是我现在忽然一想,互相交换利益倒是可以的,我可以去跟箫媚谈一谈,抛给她这个价值过亿的工程,作为报答,我要她陈氏集团旗下那家濒临倒闭的千翠子公司。
我觉得这法子有点可行性,除非箫媚宁愿有钱不赚也要跟我对着干。我隐隐的觉得她不是那种人,从上次她对我公然的发出挑衅,说很期待我怎么从她手里夺回陈家,就不难能看出她是一个很倨傲很自信的女人,这种倨傲和自信也往往昭示着她很有能力。
而且,从她一步步温水煮青蛙拿出陈家的方式,我觉得她不是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人,她是那种我杀了你主帅,把你那一千士兵也夺过来据为己有的精明毒辣女人。
李梦婷见我表情绷紧,眉头一下子拧紧,一下舒展,半响没有说话,就连忙的推搡了我一下,有点儿紧张的说:“陈瑜,都是我不好,忘记了你现在还是个高中生,怎么会有办法弄到三千万呢?算了,这事情还是我想办法解决吧!”
我这时候却忽然露出笑容,望着她说:“我有办法弄到剩下的钱了。”
李梦婷狐疑的望着我问:“什么办法?”
我得意的说:“从箫媚手中弄!”
李梦婷睁大眼睛,同时伸手摸向我的额头:“陈瑜,你是不是发烧烧坏了脑子呀,居然还妄想从箫媚手里弄到钱,你这根本就是与虎谋皮嘛!”
我拨开李梦婷的手,满脸自信的说:“放心,我不是烧坏了脑子,我有底牌去跟她谈的,绝对能让她心动,心甘情愿掏出三千万给我们,姐你信不信?”
“我信”李梦婷点点头说:“如果母猪会上树的话,那我就信!”
我拉起李梦婷的手就走向路边她那辆法拉利:“我就知道你不信我,走,我们现在就去七里塘见箫媚,我证明给你看。”
李梦婷这回真心焦急起来了:“陈瑜,我们两个半夜跑去陈家庄园,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你别傻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李梦婷虽然极力不赞同,但是最后还是拧不过我的固执,最后只能抱着最坏的打算,跟我开车去了七里塘陈家庄园。
天上有月,月缺如勾。
箫媚这会儿还没有睡下,她正坐在书房窗边,桌面上放着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依稀能辨认出背景是一处很肮脏破烂的低级诊所病房,一个模样阮媚的少女躺在病床上,床边有张婴儿小床,里面躺在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而阮媚少女满眼不舍的望着小床上的小娃娃。
箫媚伸出芊芊玉手摩挲了一下发黄的黑白照片,轻轻的叹息一声:“多少年了,十七年还是十八年?”
“咔嚓!”
随着开门声响起,女仆阿香慌慌张张的闯进来:“夫人,不好了。”
箫媚脸上的哀愁瞬间不见,一张脸只剩下无边的冷漠,不带一丝感情的目光落在阿香身上浏览了两圈,淡淡的说:“阿香,你跟在我身边有十多年了吧,怎么不拿我的话当回事,我不是说了今晚我心情不好,谁也不要进来打扰我吗?”
“夫、夫人,是前任朱雀堂主李梦婷小姐,跟陈瑜两个人来了,我急着来通知呢,我真是无心的。”
阿香闻言吓得脸色苍白,因为陈家敢拿箫媚的话不当回事的,大多都去见阎罗王了。
阿香以为今晚冲撞了夫人的忌讳,以为肯定会受到重罚的时候,却见箫媚忍不住一愣,然后刚才冷漠没有表情的脸庞也多了几分生动,甚至还失声的问:“是陈瑜来了?”
“恩,还有李小姐!”
箫媚点了点头,脸色恢复了平静,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平静的吩咐说:“我知道了,你让他们在客厅稍等,我等下就下来见他们。”
阿香如蒙大赦,连忙退下。箫媚目光落在桌面那张泛黄的黑白照片上驻留了一眼,然后伸手把照片放回抽屉里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