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大泽泥龙则如疯似狂,狂飙般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玄火浑沌伞,整个山谷上空都云气翻涌,似搅开了的一锅大稀粥!玄火浑沌伞下,不但唐如月,就连姜姗姗和赵雪琴两人都受到冲击,三人的经脉剧烈震荡着,三人都鲜血狂喷,殷红的血渍染红了她们的裙衫。
而那些等待救治的伤者也都露出了惊恐而绝望的神色,以为在劫难逃……
却说杨风从芸儿的玉梳上跳下来后,恰好掉在一堆蓬松的草堆里,虽然摔得不成了人形,但却还是留住了一口气。他本已经昏迷了过去,但不知为何竟然又醒了过来,他一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了大泽泥龙一次次凌空扑击而下、狂飙般袭击玄火浑沌伞的惊心动魄的景象,尤其令他目瞪口呆的是,他竟然认出了伞下的一人正是那位御剑飞空、容颜绝世、几次三番想要找他麻烦的瓜子脸俏丽女孩。
此刻那女孩浑身是血,似乎已经陷入到了一种绝望的状态……
女孩绝望、无助但又果敢、坚毅的脸庞让杨风忽然一阵揪心的疼痛!
他要去帮助她!
他一咬牙,双手撑着地面一挣而起,踉踉跄跄往女孩那边奔了过去。但他没跑上两步,身上的剧痛让他的腿一软,身不由己又栽倒在了草丛里。
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他的耳朵里又听到了那熟悉的男女对话……
“珏儿,咱们还是换一个宿地吧,此处的情况太不稳固……”
“此地纯雅清幽,为何要换?宿地不稳固,乃是此子的经脉太脆之故,咱们只要帮他锻强经脉、稳固住根基,宿地自然稳尔……”
“珏儿,咱们要如何帮他?”
“这条小泥鳅的内丹即可助他固本培源,不过咱们无须出手,只须借他几分功力可矣……”
“唉,这小子真是前世修来的福份,好事尽让他沾了!”
杨风正听得云里雾里,忽然感到自己的身体一下轻飘了起来,似一道离弦之箭射向云端,射向那正在张牙舞爪、不可一世的大泽泥龙!
眨眼间,杨风已经来到了那大泽泥龙的跟前,那大泽泥龙硕大的头颅触手可及,那龙须甚至已经触到了他的身上……
但他的身体却一点事也没有,而大泽泥龙的龙须则撞得对断!
“小子,快取这小泥鳅的内丹!”一个嘶哑的男声忽然在杨风的脑海里响起。
“小泥鳅头部闪亮的晶球就是它的内丹!”另一个轻柔的女声也接着说道。
杨风怔在那里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这一男一女说的“小泥鳅”是什么?莫非就是眼前这如小山一样的庞然大物?
这是那大泽泥龙举起一只龙爪从半空里横扫了过来,杨风下意识地挥拳一挡,那龙爪也当即碰得对断,直往地面上坠落了下去!
杨风这下是真的呆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强横的力量竟然是自己的拳头发出去的……
“小子,快点啊,小泥鳅要逃了!”那嘶哑的男声再次响起。
杨风终于听明白了,“小泥鳅”指的就是眼前这庞然如小山般的妖物,当下他纵身一跃,竟然骑到了那大泽泥龙的背脊上,然后他再下意识地一挥手,那拳头径直穿过了大泽泥龙的脑袋,直捣在了一颗光滑如玉的浑圆的珠子上……
几个时辰后。
吴大海、黄羽真人率领各自的弟子齐刷刷地跪在了一个骑着一只仙鹤的白发苍苍的老人面前,而巡天三护法就站在老人的旁边。
老人如电的目光紧盯着吴、黄二人,半晌终于开腔道:“吴大海、黄羽,巡天三护法述说的可是实情?”
吴、黄二人一齐应道:“是实情。”
“既是实情,那你们可甘接受处罚?”
“甘心。”
“好,那本座就宣布对你们的处罚!黄羽,你修炼邪阵、居心不良、擅自吸取大泽泥龙内丹并导致严重后果,现在减免你五十年功力,取消外门授徒资格,罚往不首山思过崖面壁三十年,从即日起执行!”
黄羽真人面色晦暗,整个人顿时颓倒在地,仿佛猝然间便苍老了十年,口中同时呐呐自语:“悔不该一念之差……”
“吴大海!虽说你是从犯,但你不劝谏、不阻止黄羽之行止,罪责难逃,现在减免你三十年功力,同样取消外门授徒资格,罚往不首山思过崖面壁二十年!你二人门下弟子滋念修真不易,且受蒙蔽、不明真相,故不追究罪责,今择优秀者可往白云宫继续深造。但尔二人门下弟子众多,良莠不齐,今只择优录取前十名,其他未被录取者遣返故土,自行修炼,或中止修炼、还为庶民。虽则令人痛心惋惜,但亦皆是你二人之过,连累你二人门下诸弟子,可叹可气!”
那老人的意思,除了黄、吴二人要受到严厉的责罚外,二人门下的弟子也面临着解散的命运,只有前十名最优秀的弟子可以被选往白云宫继续深造。
黄、吴二人自知所犯罪孽深重,因此面对这样的处罚也只能接受。
这时,那老人精目一抬,喝道:“将黄土岭三清观弟子杨风带上来!”
两名白云宫的白衣弟子将杨风带到了白发苍苍的老者面前。
杨风是被赵雪琴从一处土坎下找到的,当时杨风浑身是血、气若游丝,看起来已经是命悬一线。
赵雪琴以灵力拂袖将杨风由趴卧在地翻转过来后,秀眉顿时一蹙,口里也发出了“噫呀”一声。
唐如月听见赵雪琴发出了噫呀声,忙赶过来道:“三师妹,怎么了?”
赵雪琴的眉头更加紧蹙:“这个人……”
唐如月也看清了杨风的脸,当下也有一些惊奇:“怎么是他?”于是仔细地用神念将杨风探查了一番,摇摇头道:“怪哉,那五行神龙珏的影响没有了。”
赵雪琴则轻哂道:“大师姐,我早说过,那是修罗锁魂珠……咦,修罗锁魂珠的影响也没有了,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