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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八章 生死难择
    天书虽分四卷,却是包罗万象,博大精深。楚天秋虽已修习数年,仍觉仙法奥妙无穷,浩如烟海,学之不尽。其中便那分身术虽有小成,可是初窥门径罢了,越往深究,越觉神妙莫测,变化无穷。
    楚天秋练功功后,之觉神清气爽,生气勃勃,突想:“这分身术我现在只有分出一个化身来,若按天书仙法所悟,似可分身无数,觉真能那样,我还得潜心修习才是。若真得能练成分身无数,我足可天下无敌了。”越想越是兴奋,心里欢喜无限。
    这时已是窗棂染白,东边略显曙色了。楚天秋一夜未睡,竟一点也不觉得困累。他知道随着道法功力越来越深,自己便是数日不睌不吃都可以。
    楚天秋振衣下地,略一整理衣装,心想:“天已快亮,趁着小倩儿还未醒,我也该出发了。好在昨晚我已先向父母和舅父母都先辞过行了,现在就走也不必再与他们打招呼。”想罢,悄声出屋,到了门外,只觉晨风清冽,使精神为之一振。
    楚天秋长吸口空气,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见东方天边现出一条鱼肚白线,更有几数轻云,好似悬浮不动一般。西方天空兀自一片黑暗,玉兔早没,只剩几点残星,疏疏落落地点缀在天空上,好似一块大蓝绸上撒嵌着几颗明珠。
    楚天秋走到当院,再回看看去,只见自家屋里和旁院屋里仍是漆黑,悄无人声,显然大家兀自在熟睡。楚天秋本不愿惊动大家,见状正合心意,当下略一停顿,将身一纵,立化一道遁光,直冲云霄,晃眼间便消失在东方天际中了。
    就在楚天秋刚刚飞走,就听旁院里吱地一声轻响,屋门开处,狐女萧飞絮走出门口,遥楚天秋飞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楚天秋此次外出寻访小蝶下落,本无一定目的,升空之后,只是随意往东飞去。一面飞,一面心想:“也不知那妖人将小蝶掳往何处?天下如此之在,却又哪里去寻找呢?”心里怅然,只是一个劲地朝着曙色飞去。
    飞不一会儿,渐见前方越现光明,先是那条鱼肚白线越来越宽,直到满天光明。再往前飞,忽地耀眼生花,太阳好似一下子突地就跳了出来,放出万道金光,满山大地齐幻异彩。晴空万里,苍苍一碧,越显得天宇空旷,无际无涯。
    楚天秋迎着朝阳飞去,整个人连带遁光都浸染在旭日光芒里,便似身体透明发光一般,化在了融融的阳光里。
    日出虽然好看,楚天秋想着心事,却是无暇观赏,同时心里又想:“那妖人掳了小蝶,既不敢回无极门的老巢,必是往深山密迹之处遁去。如此一来,怕是更加难寻了。”当下打定主意,转变原意,专往荒山古迹寻去。
    一晃又过去了五年,楚天秋先三年寻遍了东边山山水水,甚至每一处角落,仍不没寻到小蝶的一丝踪迹。他仍自不甘心,后两年逐渐将搜寻范围扩大到整个中原,又恐师父和樊叶唐几人疏心略过,便连西南北三面也都寻到了,可是小蝶和那妖人踪影便如泥牛入海一般,无迹可寻。
    这五年间,楚天秋与师父疯道人和樊初阳、叶唐夫妇时常碰头,互通消息,并商讨下步行动,可是每次碰头前,几人都是满心热望,指着对方能找到了小蝶,或是有了她的消息。可是每次碰面后,都是如冷水浇头,失望透顶。
    楚天秋每次与几人碰面时,都见樊初阳一次瘦消一次,以前那个英郎不凡的樊初阳,竟消瘦的不成样子,每每看到眼里,楚天秋都是又酸又痛。
    五人先前还都按着计定方针,各自按着方向去搜寻小蝶下落,后来谁都一无所获,五人一商量,所索也毋需再照前定,各自随性去寻访就是。其中五人一边寻访小蝶下落,一面游历人间,时见不平之事,每每暗中伸手相助,并生出好多曲折故事,在这里就不一一细表了。
    而樊初阳却是一心寻访小蝶下落,虽然过去了五年,对小蝶的悬记与相思并未消减,反倒日甚一日,仍疯狂一般四处寻访。
    楚天秋见到樊初阳这样子,还反觉宽慰了,心想:“若按舅母所说,小蝶定然无虞,将来寻到她后,真能与樊初阳结成连理,确是圆满非常。”也替小蝶高兴。
    这五年间,楚天秋虽一直在寻访小蝶下落,每月仍是要往黑龙潭去看望苏卿,每次也总要在那逗留一些时间,既陪了苏卿,又指点了金银二使一些道功仙法。
    金银二使对楚天秋果是忠心,十年来在黑龙潭守护着苏卿的肉身,一步也未曾离开,无怨无悔。楚天秋感念二人忠义,故每次来时,总是尽心传授二人一些天书仙法。如此一来,二人反倒了福缘不浅,自习了天书仙法后,十年来潜心修习,进展神速。二人自是又欢喜又感激,对楚天秋自是更加忠心了。
    虽过了十年,但苏卿的肉身存放在潭底的水洞里,仍是完好如初,脸色红润,鲜亮欲活,楚天秋每来看望一次,都愈觉得她随时都可能醒来一般。想想离苏卿复活之期越来越近,楚天秋欢喜之余,恨不能马上就到了。
    这五年间,楚天秋因在外寻找小蝶的下落,时常一两个月才回次家,每次在家里或住上三五日,或住上七八日,绝没超过十日时。
    先楚天秋回家时,楚父楚母还总要追问小蝶现况,还问她啥时能回来,却总给他说小蝶与樊初阳二人情爱正浓不舍回来,而搪塞过去了。再后来,旁边又有狐女附喝劝慰,楚父楚母也就不再问起了。
    这时的小倩儿都已经十岁了,已然长成个落落出众的小姑娘了。在她的身上,越来越有苏卿的影子,甚至举手投足间,都似同一个人,有时候众人甚到都会恍惚,感觉小倩儿就是苏卿,苏卿就是小倩儿。
    楚天秋心想:“小倩儿本就是苏卿转世之人,两人像同一个人也是该当如此。”可是看着小倩儿一天一天长大,人也越发的懂事乖巧,讨人喜欢,楚天秋不仅喜中有忧,暗地里长吁短叹,愁眉不展。
    狐女萧飞絮看出楚天秋的心事,背人问道:“你长吁短叹甚么?莫不是心里有甚难解之事?是否又与苏卿和小倩儿有关吗?”
    楚天秋苦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住舅母,确是如何!”随即又道:“眼看小倩儿渐渐长大,马上就要十三岁了,而那时苏卿妹妹也正好到了复活之期。可是看着小倩儿一个如此可爱活泼的孩子,却要因苏卿妹妹的复活而牺牲性命,我心里终是难舍和不安。”
    狐女点头道:“你所顾虑的这些,近来我也时常有感,若真得要牺牲一个,就救活另一人,确是于心不忍。再说小倩儿现在越来越大了,人也愈加懂事听话,简直就是苏卿的模子,又和我亲生的苏卿有何区别?她就是卿儿,卿儿就是她。”
    楚天秋道:“舅母也与我有同样的想法,确真的是同病相怜了。有时我真得恍惚,好似卿妹妹并未死去一般,就活生生在存在着我们的面前。看着小倩儿一天大似一天,人也越发出落的像似了卿妹妹,我这样想法就愈浓,现在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狐女萧飞絮轻叹道:“现在也毋须想得太多,到时以老祖的神通,说不定能有两全之法,既能保全小倩儿的性命,又能复活卿儿呢!”
    楚天秋心里稍宽,道:“但愿如此!”
    两人刚说完话,就突听身后娇笑一声,小倩儿忽地冒了出来,一头扑进楚天秋的怀里,笑道:“秋哥哥与妈妈再说什么悄悄话呢?”小倩儿一直将楚父楚母称作母亲父亲,称苏父狐女为爹爹妈妈,以示区分。
    小倩儿虽然都已十岁了,但仍是性格不改,每一次楚天秋回来时,都要粘着他,不让他走,恨不能一步都不分开才好。
    楚天秋将她抱在怀里,起到自己与舅母谈论得正是与也有关,自是不能对她说了,口里笑道:“你这小鬼头,什么事都要刨根问底,与你无关,休要多问?”
    小倩儿嘟着小嘴道:“秋哥哥不肯对我说,你与妈妈定是在背后说我的坏话,秋哥哥不喜欢倩儿了。”说到最后,竟然小嘴一扁,眼圈一红,要哭了。
    楚天秋与小倩儿相处久了,知道她爱使小性,往往总要与你纠缠不休,非要你服软认错不可,这一点却又与苏卿大相径庭,倒似与苏舜十分相像。
    此时楚天秋知她又在故意使小性了,心里好笑,也不去哄,任她在那演未。
    狐女不明情况,见状连忙哄慰道:“小倩儿如此乖巧听话,妈妈和哥哥都爱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会说你坏话,不喜欢你呢?”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要将她从楚天秋怀里抱过来,而小倩儿却无论如何也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