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斯年手心了层薄汗, 抿唇打了几个字,又立刻删除了,怎么问都词不达意。就在他大脑处混乱状态的时候, 秦野忽然发了条消息过来。
因为是特别关注,手机轻微震动了两下,在寂静的房间内显相当突兀。
秦野:【你在线吗?】
乔斯年犹豫了很久,打个字:【在。】
秦野坐在练舞室,周围空旷无人。他将汗湿的头发随手捋到脑后, 不知道该怎么和乔斯年解释:【你别和奇白组cp, 玩那种游戏。】
他其想说奇白不是好人, 但看起来又有些背后说人坏的嫌疑。乔斯年脾气直都挺温和的, 应该不会为了这个和自己生气吧。
乔斯年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秦野藏不住:【我怕你被骗了。】
乔斯年的阅历似乎只体现在他的经商头脑和知识方面,在感可以说是窍不通,看起来很好忽悠的样子。秦野有理由怀疑他抵挡不住奇白那种嘴甜会来儿的海王。
原来是为了这个……
乔斯年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失望,他思忖瞬,问道:【那你就不怕挡了我的桃花?】
群人都知道他们是cp了,秦野某种程度也断了乔斯年脱单的微末可能性。
秦野对这个倒没什么负罪感, 默默打了行字:【你在群都待三年了, 还没找到cp。】
这也侧面说明乔斯年压根没桃花。毕竟谁像他样傻兮兮的把真年龄挂在资料表, 空间还无趣近乎乏味, 哪个正常人会加他。
这句听起来有理有据, 但乔斯年莫名感到有些扎心:【你怎么知道没有合适的?】
秦野乐了:【我就是知道。】
他眼见时间不早,教室只剩自己个了。把汗湿的衣服换下来, 背着包直接回家了。
练舞是体力活, 加近活动多,秦野每次回到家都在床躺会儿能缓过来,晚饭还是照旧用泡面对付过。
而乔斯年今天忽然有些笨笨的较真:【你为什么知道?】
秦野看了眼, 懒打字,躺在床,直接发了语音通请求。而那边过了十几秒,点击接通了。
乔斯年站在落窗前看夜景,怀抱着只猫。他低头用指尖勾了勾茶茶的下巴,没有主动开口,是秦野这边只能听到阵懒懒的猫叫。
秦野乐了,心想乔斯年该不会不高兴了吧,清了清嗓子:“怎么不说?”
这算是他们第次连麦。秦野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多了几分真感,低沉性感,让人耳朵都跟着酥麻了半边。
乔斯年总是有些没有来的不好意思,只能假装找题,抬手调整了下耳机:“下个月八号,他们要办线下活动,你会吗?”
线下活动?
秦野当然不可能,他都不打算骗人了,那种大型社交场合有什么用。但拒绝太绝对也不好,是模棱两可的道:“看我那天有没有工作吧,有工作的可能就不了了。”
乔斯年不自觉摸了摸茶茶,后者又喵喵喵的叫了两声:“我应该……”
秦野问道:“你应该什么?”
乔斯年:“我应该会吧……”
他其希望秦野也能,但多年的性格和教育让他说不这种令人为难的,是只能咽进了肚子。
秦野不知想起什么,笑了笑:“其我还挺想知道你长什么样子的。”
他从来不会对以前的网骗对象说这种,不过秦野没打算骗乔斯年什么,把对方当做好朋友来相处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外间的天色像是被打翻了的墨水,涌动着属夜晚的暗沉,又由远处开始,渐变成神秘的墨蓝。透明的玻璃窗映着远处高楼大厦的霓虹灯光,也朦胧映了乔斯年的五官轮廓。
他不自觉摘下了自己的银边眼镜,透过玻璃打量着自己。但因为视线模糊,又重新戴了。
乔斯年虽然不丑,但他自觉比不群那些年轻会来儿的。听见秦野这么说,不太想让对方抱有太高的期望,含糊道:“般。”
秦野心想多大点,半真半假的道:“我也挺丑的。”
乔斯年问:“有多丑?”
他也许可以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秦野乐了:“我不告诉你,嘴歪眼斜腿抽筋,你自己想象。”
说完又问道:“吃饭没?”
保姆阿姨还在楼下做饭,乔斯年看了眼时间:“等会儿就吃,你呢?”
秦野回来的时候烧了壶水,他从床起身,坐在电脑桌前准备泡面,包装袋撕哗啦响:“我?我正在吃。”
乔斯年也算了解他的作息规律:“又在吃泡面?”
秦野咬着叉子含含糊糊的嗯了声。
乔斯年想说快餐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但又觉秦野未必会听,犹豫着道:“要不我请你喝杯奶茶,就当谢谢你今天给我解围。”
但他不太确定秦野会不会给自己址。
秦野其不太想占乔斯年宜,但如果拒绝了,又好像显自己防备心太重。不过杯奶茶而已,也不算贵,就答应了。他将手枕在脑后道:“你知道我是在帮你解围就好,还冤枉我挡你的桃花。”
秦野把自己的址给他发过了。
还好是同城,隔的也不算太远。乔斯年搜索了下附近的送餐酒店,然后飞快下单,这继续和他聊天:“你家的猫好像挺安静的,都不怎么叫。”
比比罗天天都在锲而不舍的给秦野洗脑,给他灌输不良思想,而每到这个时候,009就会冲来和它打的腥风血雨,你死我活。
秦野闻言下意识看了眼还在桌角撕逼的两颗光球,捂住筒,压低声音对009道:“你过来叫两声行吗?”
009懵了:【什么?】
#这个宿主又在说什么屁?!#
秦野又问了遍:“你过来学猫叫两声行不行?”
【……】
009闻言整颗球都裂开了。它堂堂星际渣男改造学院的优等生,自从来了这个世界,不仅要被迫变猫,还要学猫叫,简直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009直接炸毛了:【我不会做这种呢!】
比比罗很懂急人之所急,想人之所想。立刻扑棱翅膀屁颠屁颠的飞了过来,落在秦野肩膀摇头晃脑的学猫叫:【喵喵、喵喵、喵喵喵!】
它很会把控人的心理,比009要讨喜的多。
乔斯年在电那头听着,不由笑了笑,心想秦野家的猫叫的还挺有节奏感:“你的面吃了吗?”
秦野摇头:“还没有。”
说,吃了大半个月泡面,还是不换口味的那种,秦野再强悍也有点熬不住了,闻到这个味儿就想吐。他把叉子咬在嘴,半天都下不了口,勉强喝了两口汤。
乔斯年看了眼时间,估计再有半个小时外卖就到了。怕秦野吃了泡面吃不下饭,拉着他东聊西扯了好会儿,直到看见外卖员快抵达的时候,这结束题。
乔斯年坐在椅子,不知想起什么,唇边笑意隐现,眼中飞快闪过抹狭促。他轻咳了声,若无其道:“那你吃饭吧,晚点再聊。”
秦野没多想,点头道:“好,拜拜。”
他挂断电,见面已经泡涨了,用叉子搅了两下,在没胃口吃,就扔进了垃圾桶。正准备起身洗澡,外间忽然响起了阵门铃声。
秦野心想可能是乔斯年点的奶茶,起身朝门口走:“来了。”
他打开门,以为看见的会是美丽团或者饿不饿的派送员,结果是名穿黑色日料店制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子。对方手中提着个大型黑色保温箱,沉甸甸的。
秦野看了眼,心想这年头奶茶都这么高级了吗。
男子挺有礼貌的,他是确认了下秦野的门牌号,然后询问道:“请问是……额……糊豆生吗?”
秦野闻言差点被口水呛死,下意识就想说你是不是送错餐了,但忽然想起自己忽悠乔斯年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假名,沉默瞬,面色尴尬的道:“……额……嗯……是我。”
#真,大型社死现场#
男子的职业素养很高,没有因为秦野的奇葩名字而露任何鄙夷。他拉开随身的保温箱,从面取个浅色的精致木盒递给秦野:“生,这是您预定的餐点,如果有任何不满意的况,可以致电我们,祝您用餐愉快。”
“谢谢……”
木盒子沉的坠手,秦野这种练过的只手都险些托不住,他眼见男子离开,反手带门,把餐盒放到了桌,研究了好会儿知道怎么打开。
餐盒面有两层,层是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寿司大拼盘,另外层是鳗鱼饭,冷热都隔着温,旁边还有个小的分隔层放着杯热饮。
秦野心想这个木盒子值不钱吧,原谅他个农村来的穷孩子在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他用筷子扒拉了下那些寿司,只认来鱼子酱和海胆,别的看不来是什么。
尝了个海胆的手握寿司,甜甜的,味道还不错。
乔斯年仿佛是掐着点给他发消息的:【糊豆生,这个时间已经没有奶茶了,所以给你换成了热荞茶。】
秦野心想乔斯年看着这么温和知礼,原来捉弄起人来也挺呛的。他看见木盒子有商标,用手机搜索了下,结果发现是家很知名的私人日料店,人均消费……
两千五?!
秦野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他想要的只是杯二十五的奶茶,这是不是有点超预期了。慢半拍的给乔斯年发消息,想问这顿饭是不是很贵,但又觉这样问不太好,略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头发,后认真打了行字:【下次有机会见面,我请你吃饭。】
礼尚往来。
乔斯年看见这条消息,说不是紧张还是高兴。他打了段,删删减减半天发,叮嘱道:【好,以后要记按时吃饭。】
秦野没说,发了个表包过。圆滚滚的猫在打了个滚,然后摇了摇尾巴,像是在撒娇。
夜色过冗长,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着这座城市,霓虹灯相继亮起,点缀着这片繁华的商业区,车水马龙间,人潮拥挤,有很多都是来城镇打工的异乡人。
他们在这个城市孤独的拼搏奋斗,寻求个安身立命之所。
秦野每次闲暇的时候都是晚。他透过窗户,俯瞰着这个偌大且繁华的城市,偶尔也会想起家的亲人,只是总觉该拼搏些什么能有底气回。
这家店的食物很精致,分量不算多。乔斯年显然顾及到了秦野的食量,点的都是双人份,刚刚好够他吃。
秦野吃饱饭,洗完澡躺在床。忽然觉自己已经到达了干饭人的巅峰。说不来什么感觉,好像不像以前那么孤单了。
比比罗不是颗安分的球,它旁观这么多天,早就看来乔斯年对秦野有意思,年纪大又有钱,简直是绝佳的网骗目标。
比比罗飞到秦野身边,恨铁不成钢的催促道:【小野,愣着干什么,快泡他!】
秦野下意识捂住手机:“什么?!”
比比罗激动扇翅膀:【小野,泡他!】
秦野心想比比罗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他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微微拧眉,低头认真道:“我不想再骗人了,你还是找别的宿主吧。”
比比罗语气蛊惑:【泡他,你可以奋斗二十年,我亲爱的宿主,你为什么不做呢,他本来就对你有意思。】
秦野听见后句,微不可察的顿了顿,然而还未来及开口问,就见009已经冲来和比比罗打成了团。
009气的哇呀呀,再次化身小炮弹:【你这颗狗改不了吃屎的臭球!教别人玩弄感是会遭雷劈的,我电死你啊啊啊啊!】
只听道刺啦的雷电声响起,整个房间忽然陷入了黑暗。
秦野吓了跳,连忙摸开关,结果灯怎么都亮不起来,十分钟之后,在业主群看见物业发的消息,说是电路忽然损坏,已经在找人维修了。
秦野:“……”
很好,现在彻底断电了。
009发现自己做错了,有些心虚。它扑棱着翅膀飞到桌子,身躯缓缓亮起,把亮度调到高,俨然变成了颗蓝色的小光球:【你看你看,009也会发光!】
秦野:“……”
他每天都会反思遍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被这两个糟心玩意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