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能导电, 曲淳风的伤势堪堪才痊愈没多久,系统是真的怕把电死,蓝色的躯因为警告而变红, 嘀嘀音在脑海内频繁响起,久未停歇。
不过曲淳风现在就算想收手也晚,处水下,已经被阿烬缠不能脱,人鱼的爪子锋利异常, 在后背狠狠抓过, 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抓痕, 鲜血霎时弥漫出来。
系统没办法操控非绑定的任何生, 它扇着翅膀在阿烬边飞来飞去,急的团团乱转:【别打别打,你把我的宿主打死怎么办】
#淦,年底还要冲业绩啊#
阿烬显然是听不见它说话的,招招都下死手,海下暗潮涌动, 周围的鱼群都惊四散。曲淳风上受伤, 动作有限制, 再加上不熟水性, 实在艰困, 没有打算杀面前这条鲛人,起码在回京复命前不想, 一掌聚击中对方胸口, 飞快朝着岸边游去,结果被阿烬拽到更深的方。
阿烬大抵怕上岸之后伤害阿瑛,招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
曲淳风后背伤口崩裂, 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却毫无还手之力,被咸涩的海水刺睁不眼,窒息感阵阵涌来,压迫肺腑都喘不上,似乎只剩下死的份。
古往今来,王侯,红粉佳人,似乎都逃不过一个死字,但楚国国君偏逆天道,妄求长生,曲淳风不知此举是对是错,唯有听命而已。
无是为天一门上下的师兄弟,又或者远在京城,却处境堪忧的洪观微。
一个人生来倘若背负太多条条框框,必定是不自由的,曲淳风自诩端正,殊不知心中早已生桎梏,偏斜失正道。
的躯逐渐下落,起初无一处不疼,但到后来就什么感觉都没有,只看见暗沉的一片海。就在系统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和阿烬拼一拼力鱼口夺人的时候,另一道敏捷的影忽然飞速游过来,直接击阿烬,曲淳风救走。
阿烬见状一惊,待看清来者的模,声音更是难掩诧异:“少主!”
对方也是一名鲛人,腰以下是墨蓝色的鱼尾,修长有力,半透的尾纱丝绸般柔软,眉眼狭长妖邪,昳丽万分,一颗泪痣生于眼下,更添三分风情,倘生为女子,必可媲美妲己之流,只可惜神色冷冷,平添几分凌厉。
赫然是离去已久的临渊。
面对阿烬的话,理也不理,只是带着曲淳风飞快朝最近的岸边游去。
人类不能在水下久待,否则会溺毙而亡的。
阿烬见状直接追上,伸手阻拦,面色难看:“少主,这个人类发现我们的存在,不能留,放回去会后患无穷的!”
临渊:“我自会处置。”
阿烬欲言又止:“可是……”
临渊冷笑:“怎么,不管你的伴侣?”
听提起阿瑛,阿烬面色微变,果真顾不上曲淳风,掉头游去礁石边,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临渊带着曲淳风往岸边游去,最后在一个的海岛边放上陆,曲淳风肩头有几道深可见骨的爪痕,鲜血的白衫沁暗红一片,最后在海水中又浸成浅红,面色苍白,昏迷不醒。
临渊静静看着,面色罕见带些许复杂,鲛人一族久居深海,不与外界接触,就是因为人类太过贪婪,无是鲛珠还是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都足以们置之险。
临渊以前不知,但现在隐隐约约知道什么,曲淳风不是单纯的渔民,似乎和那些贪婪的人类一,对鲛人另有所图。
不该救曲淳风的,但还是救……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心里有些舍不,伏在岸边,静静看着男人苍白的眉目,心想这名人类很少笑,又古板又冰冷,真是讨厌极,自己为什么要找当伴侣呢。
临渊想很多,想起曲淳风给吃鱼,吃肉包子,最后还把放回海里,趴在湿软的海滩上,略微直起上半,然后用指甲轻轻拨曲淳风肩头破碎的布料,不出意外看见那血肉外翻的伤势。
实在严重。
临渊皱皱眉,似乎在犹豫什么,然而还未动,手腕就忽的被人一把攥住,下意识看去,却见曲淳风不知何时已经醒。
习武之人警惕性甚高,曲淳风恍惚间只觉有人自己救上岸,却看不清是谁,被伤口疼痛激清醒几分神智,本能攥住肩头那只手,用力扣住对方的脉门,涣散的眼神艰难聚焦后,终于看清来者的面容。
是那名鲛人……
曲淳风瞳孔微缩,无意识收紧力道,大抵没想到自己会再遇见临渊,怔怔看着,竟是忘回神。
临渊看眼自己被攥住的手腕,墨蓝色的瞳孔细缩成线,闪着属于动的,无机质的光芒,舔舔自己尖锐的牙齿,像是要吃人一般,喉间发出嘶嘶的蛇类声音,让人后颈蔓延上一阵凉意。
上半搁浅于海滩上,沾些许湿湿的沙粒,肌肤苍白,未着.寸缕,曲淳风见状惊慌松手,本能偏过头,捂着肩头的伤口从上艰难起,当即就想离,结果伤势过重,未走两步就摔在上,实在狼狈。
曲淳风不知在海里流多少血,面色白的吓人,稍动一下都会牵扯到肩头狰狞的伤口,手脚发冷发颤,虚浮无力,根本不受控制,一时血翻涌,咳口血出来,直接晕过去。
临渊眉头皱愈发紧,鱼尾轻摆,一点点爬到曲淳风边,却见男子已经若游丝,犹豫一瞬,用尖锐的指甲在自己手腕上划一条寸长的伤口,在鲜血滴滴答答落下时,递到曲淳风唇边。
临渊是鲛皇的后代,血液对人类来说,与灵药无异,此时已经不太顾上会不会给自引来灾祸,只怕曲淳风死在这里。
鲛人自愈力极强,临渊手腕上的伤口原本还在往外渗血,但没过多久就凝固,只能用指甲伤口重破,继续催动着血液流出。
夜色暗沉,这一处的岛屿势偏远,海浪时不时涌上岸来,又慢慢的退回去。
曲淳风意识混沌,舌尖尝到些许腥甜的液体,滋润干涩的喉咙,呼吸沉促,只觉自己处血海之中,目之所及铺天盖都是猩红,从四面八方涌来淹没。
恍惚间睁眼,又眼皮沉重的闭上,只看见一只苍白泛青的手悬在头顶,滴滴答答的往下落着血。
月移星沉,曲淳风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黎明,缓缓睁眼,只看见一片未亮的天光,艰难动动形,却又因为肩头伤势而跌坐回去。
系统一直在旁边守着,见醒来,高兴的扑棱两下翅膀:【亲,你终于醒啦!】
曲淳风没理它,一只手在沙上胡乱摸索着,攥住掉落在不远处的长剑,然后用剑撑着形,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左右环视一圈,这才发现不远处的礁石上有一抹影,目光顿顿。
“……”
临渊背对着坐在岸边,低头轻舔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墨蓝色的鱼尾垂下来,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晃着,耳尖微动,不知是不是察觉到后轻微的响动,回头看过来,一双眼妖横生。
曲淳风猝不及防与视线对上,一时说不清是个什么感觉,只觉除慌乱还是慌乱,偏过头,不敢再看临渊鲛人赤.裸的上,静默一瞬,低声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姑娘?
临渊听见这个总是频繁出现在曲淳风嘴里的词,挑挑眉,对此不置可否,又想起刚才曲淳风与阿烬发生打斗的事,只兀自晃着尾巴,不出声。
曲淳风伤势仍未恢复,力不足,最后还是撑不住形坐回去,上的白衫已然破碎,狰狞外翻的伤口像是被谁包扎过,敷着一种不知名的草药,用衣撕成的布条缠起来。
曲淳风喉结上下滚动,只觉腥甜无比,在嘴角抹一下,白净的指尖赫然沾着一缕还未凝固的鲜血液,颜色较淡,比人血粘稠许多,像是……
鲛人血……
曲淳风下意识看向临渊,声音难掩诧异:“你……”
话音未落,临渊忽然毫无预兆的跃入海中,只听一声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水花动静,霎时不见影,刚才的礁石已经空空如也。
曲淳风见状微微直起,似乎想去看个究竟,却因为牵扯到伤势又跌坐回去,冷汗涔涔落下,浑上下除墨色的发丝与瞳孔,便只剩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色。
系统看不过去,出声劝道:【别动,你的伤口都裂】
曲淳风盯着它,一言不发,想起刚才在海下与阿烬缠斗时,系统一直出言阻止,闭闭眼:“阁下何必一再阻拦我……”
系统闻言落在旁:【这是星际执官的规定,我们不可以让宿主做坏事的】
曲淳风捂着伤口,指缝间溢出鲜血,喘口道:“阁下是奉命事,我也是奉命事,既然各为其主,何苦互为难。”
系统心想那不一:【做人不能太贪心,你太贪】
曲淳风闻言扯扯嘴角,似乎觉这句话有些讽刺:“淳风不贪名利,亦不贪金银。”
系统说:【但你馋鲛人的子啊】
曲淳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