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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刺杀
    杜佑转头对身后的一位亲兵言道:“查探下东门战况。”
    “遵命。”那亲兵转身疾去,约有一柱香后便奔回复命道:“禀将军,东门敌军攻势猛烈,我军有近二十人阵亡,一百多人受伤。”
    杜佑点了点头,抬头望了望夜空:“传令,点烽火。”
    不一会儿,楚南风便见远处东南城墙上的烽台燃起烽火,杜佑手指着约五里处的敌营道:“诸位请看……”
    话音刚落,便见敌营后方上空火花飞坠,隐隐见敌营内人马窜动,不一会儿,敌营处传来一阵鸣金声,只见攻城的敌兵快速后退,那两百来丈处的两列敌骑待步兵退过,迅速并拢徐徐后退。
    杜佑也未下令追击,转身带着楚南风三人下了城楼,边走边道:“袭击敌营后方的是我军的精锐甲字营。跟巳字营驻藏在西门与北门的山中,一是防有敌军越过这两处的山脉,二是在必要时可以做为奇兵。”
    “这两队营兵上次曾以八百人的兵力伏袭北汉军,打了四五千人北汉军落荒而逃,甲字营莫统领武功尤是厉害,嘿嘿,当然是比不上楚侠士,待他回来我便引他拜会楚侠士。”
    “侠士二字,楚某愧不敢当。今夜楚某得见将军足智多谋,受益不浅。望将军切勿如此称呼。”
    “那末将恭敬不如从命。”
    “战事方罢,楚某不敢再打扰将军,先行告退。”
    “好,此时已过三更,诸位请早点休息。”
    翌日辰时,醒来后的洛逍遥来到驿馆厅堂,却见厅中只有楚氏一人,心感奇怪,“逍遥见过姑姑……师父他们呢?”
    他是楚南风弟子,自然是要称楚氏为姑姑。楚氏招呼洛逍遥入座后,道:“刚才刺史大人遣人过来相邀,你师父与翁长老还有你程姑父都一同前去,怕是一时半刻回不来,肚子饿不?我叫人先送点心与你?”
    洛逍遥肚子自是饿了,但想到街上走走,便对楚氏道:“谢谢姑姑,我去街上走走,顺便吃点面食。”
    楚氏迟疑了一下,“外面敌兵攻城,城中想是有点混乱,你要出去应带上阁中的护卫同行。”
    洛逍遥点头应允,起身告退而岀,与一位箭卫岀了驿馆,但见有许多百姓挑着担子往城墙方向而去,原来是在后勤的官吏安排下给守城兵士送去饭菜。
    洛逍遥与那箭卫缓缓而行,却见街市商铺大多正常经营,想是众百姓并不担心州城会被敌军所破。
    逛了一回,却是在街市中看到了通宝阁招牌的楼铺,他虽是通宝阁的少主,却从不知晓阁中的事情,当下略感惊讶,对身边的随行的箭卫道:“是不是每个州县都有分阁?”
    那箭卫被他一问,反倒一怔,心道你是少东家都不知道?心虽如此作想,嘴自不敢这么说,忙是应道:“回少主,本阁在一般县城应是不会都有分阁商号,但其中情况也是不大清楚,翁长老想是知道,少主可是有事?”
    洛逍遥听他也是知道不多,也就摇了摇头,不再追问,寻到的一家面馆,点了两碗刀削面,吃完面后,在街上闲逛一会,到了已时三刻,心想楚南风等人也应该回到驿馆,便与箭卫往驿馆行去。
    回到驿馆厅上,果见楚南风等人已是归来,见礼过后,楚南风微笑着道:“去了城中逛了?”
    “徒儿许久未曾吃面,故而到街上寻了一家面馆用食。”
    “嗯,为师刚刚听了你师姑言过,坐吧。”楚南风点了点头。
    洛逍遥落座之后,便听翁牧对着程正言道:“程大人,对于周刺史的建议老朽倒是赞同,不知程大人有何想法?”
    原来早上隰州城周刺史遣人相邀,楚、翁二人皆不善、也不喜与官员打交道,便拉着程正同行,未曾想到这隰州刺史是程正当初在河东的同僚,自郭威建立大周后,二人便各为其主,那周刺史得知程正近况,便极力相邀程正入仕周廷。
    “当今大周皇帝行伍岀生,骁勇善战,当初虽同为汉臣,但我与之素未谋面。这几年中原战祸不断,当是需要一位雄才大略的人物,周刺史极力称赞其文冶武功,但恐言之过早……当初后唐庄宗何等英武,即位后却也是重用馋臣,枉杀忠良,此事……”
    楚氏与程正夫妻多年,自然晓得自己丈夫的志向及才干,见程正迟疑,便截言道:“不若先与弟弟回到陕地,观望一段时日,大周皇帝若是明君,老爷便谋个一官半职造福百姓,若是无道之君,便与弟弟书院之处教习学子,也是亦无不可。”
    “姐姐所言极是,姐夫随我先回陕地,住上一段时日再做打算。”
    程正点头称是,这时‘呜、呜’一阵号声传来,众人心知敌军又来攻城,翁牧望向楚南风,见楚南风摇了摇头,心知楚南风不想前去打扰杜佑指挥作战,便是叹道:“老朽枉学了一身武功,对于这攻城掠寨倒是难以用上。”
    楚南风知他曾随王彦章南征北战,策驰沙场,想是多年未见如此场面,心有感触,便笑道:“翁长老热血雄心,若是手痒难耐,可去城头与杜将军拼肩作战。”
    “哎,千军万马交战,一介武夫却是难当大用,此下受困,却是不知何时有兵马来援……”
    洛逍遥心念一动,略一迟疑:“翁长老,我有一事想请教与你。”
    “少主有事但讲无妨。”
    “本阁是否在各朝国州县都有分阁?我方才在街上却是瞧见了悬有本阁的招牌楼铺。”
    “未曾有如此人力资源能将各朝国州县遍布,不过大江南北通宝阁总共是有近百个分阁……而大都分布在中原、江南之地,当年幽云十六州本有四个分阁,加上上京,辽阳共有六处,而今只有辽阳,及幽州两处,就是人手不足的原因。”
    楚南风虽与洛寒水相识二十余载,也知洛寒水在各地开设有银号,但他生性淡泊名利,从未去打听通宝阁具体情况,自是未料到分阁有如此之多,心中便是暗自叹服洛寒水能力,想到十年前送给自己‘宝’字牌之时,洛寒水笑称天下少有这个字牌解决不了的事,想来也绝非虚言。
    “而在这近百个分阁中,置设有九大分阁,南汉兴王府,蜀中成都,南唐江宁,吴越临安,荆南江陵,楚地长沙,北汉太原、契丹辽阳、还有中原开封府,而只有这九大分阁之地才配有如老朽一般的长老,每处共有两位,负责各自所处的朝堂境内大批银两流通的押送,如老朽多是在北汉境内行事。”
    “哦?”楚南风闻言便是赞道:“通宝阁可谓是藏龙卧虎之地,九大分阁十八位长老,加上众多管事,洛兄当是了不得。”
    “楚先生莫不是认为十八位长老都是有抱丹境修为?”
    当下乱世,虽说武林门派大多消失不见,但亦有诸多武学高手隐于民间,而通宝阁严禁插手朝堂、江湖之事,却是适合这些高人隐居,心猜九大分阁长老应是修为不低,楚南风笑了一笑,“以我对洛兄能力的了解,恐是大多隐世高手都被请到了通宝阁……应是不少于十位之数吧?”
    他本是认为阁中十八位长老当是如翁牧一般身手,听了翁牧反问语气,却自也打了折扣。
    “呵呵,若是如此,阁主想是大为高兴,其实除了阁主与总阁的方主事,也只有五位,不过听说前一个月……已有两位长老闭关入境,若是可成,就是七位抱丹境长老了。”
    顿了一下,翁牧品了一口茶又道:“老朽入阁以来,除了有大宗钱两要护送外,几无大事,众人相见之时都笑称本阁最适合养老了,哈哈……”
    “至于像隰州这样的分阁,只配有二三名鸽卫,人员约十人左右,每年规定的时间内自有人来查帐对帐,而一般的管事都不知道总阁所在……少主打听分阁所布之处,是否有事要吩咐?”
    “没事,没事,只是想对阁中之事多做了解。”洛逍遥心中生有让通宝阁箭卫飞鸽传书向外求援的想法,但忖此下未至绝境,也就收回了念头。
    这时外面的喊杀声已经渐渐平息,想是敌兵的攻势又被击退,楚南风起身走岀驿厅,站在廊道上,抬头看了看天空,转身对洛逍遥笑道:“包祔中是否还有余酒?”
    “回师父,还有三竹筒。”
    “那今晚取出两筒,翁长老,我陪你小酌几口意下如何?”
    翁牧这几天滴酒未沾,闻言自是求之不得,眉开颜笑中却是起身吩咐箭卫去街上买点下酒小菜。
    傍晚,驿中差役张罗好了饭菜,楚南风便让洛逍遥随程正夫妇等人去用饭,自己则与翁牧二人坐在驿馆院中的凉亭中,摆上下酒菜开始小酌。
    翁牧拔开竹筒的塞子一闻,顿时大喜,原来这酒正是通宝阁秘制的“归来醉”,楚南风虽非好酒之人,却也有喝酒遣怀的时候,离院之时,便将归来醉灌装在竹筒中,以便携带。
    翁牧行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自是话题甚多,二人边聊边饮,待各自将一筒两斤有余的“归来醉”喝完,却已过了戌时。
    楚南风见翁牧意未尽兴之态,便道:“还余一筒,不若取来再饮?”
    翁牧虽是好酒,但知道此下并非畅饮之时,笑着言道:“先留着罢,不过待到了太白书院,却须让老朽喝个痛快,哈哈……多谢楚先生美酒相待,老朽先回房休息了。”
    此时圆月当空,正值八月十四,而这天的日子对楚南风来说意义甚重,十六年前的今日,他与马希兰相约在太白山玉皇池相见,却未料她被害失踪。楚南风至情深处,十余年来终是不会忘怀,抬头望着月色,心中思绪万千,不禁缓缓吟道:
    玉池轻舟相诺。明月清波约。阴晴圆缺初心共,云水谣,赋山岳。
    仗剑问谁错。十五载、玉盘情弱。长影暗雪悲瑶光,不忍思,孤灯寞。
    吟罢,久久凝月长思,不远处的厢房中,洛逍遥默默地望着院井中伤感的师父,心中亦觉惆怅,记忆之中每年的这个时候,楚南风都会独自一人前去玉皇池,饮酒遣怀。
    良久之后,楚南风方自回过神来,冲着洛逍遥的方向望了一眼,想是知道洛逍遥在暗中注视他,叹息一声,却是进了厢房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盘脚打坐的楚南风突听远处传来:“来人啦,有刺客……”
    心念一动,旋即提剑推窗而出,跃上屋顶,向声音之处纵去,数息后便抵达一个府邸,只见中庭院井中,十余个兵士正围攻着一位蒙面人,而东面厢房的屋顶上,有三个人正在打斗,其中一位身穿胄甲的武将被一位灰衣僧人一拳击中肩部,顿时跌落到了院中,那僧人接着转身,兀是一拳击向另外一位持剑的青衫老者。
    被僧人击落到院中的是持剑老者的得意弟子,修为已至归真境大成,岂料未到三招便被击落。此下见这一拳是佛家平淡无奇的“罗汉长拳”,青衫老者却是不敢大意,剑招幻起,一剑往那僧人手腕刺去,那僧人却是不理,仍旧长拳直入。
    当剑尖刚碰到那僧人的衣?,一股罡气震得剑尖一荡,接着僧人的拳头打到剑身,青衫老者便觉一股崩山裂石般的力量传来,右手一麻,长剑几乎脱手而出,心下一惊,连退两步,右脚掌底正抵住屋脊,方自站定。
    那僧人又是一拳攻来,拳意凛然,罡气磅礴更甚第一拳,青衫老者不敢硬接,右手一抖,一阵剑花飞舞向那拳头削去,剑尖未碰到拳头,便被拳罡荡开,那青衫老者招势未曾用尽,在剑尖荡开同时迅速侧身移向右边,那拳风堪堪划过左身,罡气凛冽入骨。
    楚南风见那僧人身手暗自一惊,以他的修为自是看出那青衫老者是神念大成,而那僧人修有真身不破功法,看似明窍境山巅,又隐有金身境之势。
    所谓的明窍镜和金身境,是江湖中对于修练体魄武道功法罡气境界的称谓。当练到归真境时,先天所擅长修行的潜质被激发出来,或选神识功法入武,或是以体魄功法入武。
    神识所修多为玄道武学,归真境之后便是神念境、抱丹境、元婴境三个境界。修体魄武道功法,归真境之后是明窍境、金身境这两个境界,而明窍境又有山谷,山麓,山腰、山巅的讲法。
    人体内大小共有七百一十八个穴位,分布于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之中。十二经脉中每脉都有九个要穴,将这一百零八个要穴打通谓之山谷,再将奇经八脉中任督二脉五十二个穴位打通是为山麓,奇经八脉中余下的六脉全部打通谓之山腰。而将全身七百一十八个穴位全部打通即为山巅。
    这僧人修得是真身不破的武道功法,自然是要打熬筋骨,焠练皮肉辅以打通的脉络使精、气、血能瞬间圆融,行遍周身做到移穴换位。不同于外家横练闭合窍穴练出的铁布衫,金钟罩那般有气门所在的弱点。
    这种真身不破武道功法打通的穴位都是气门,又皆非气门。所有打通的穴位能在瞬间移位,开闭,故而江湖武林人士皆称刀枪不入之境。
    修体魄武道功法和修神识玄道武学两者若以境界罡气与气机区分,山谷、山麓的明窍境堪比神念境小成、大成,而山腰、山巅的明窍境就如抱丹境的小成、大成。
    所谓殊途同归,金身境与元婴境一样,讲究的是灵肉合一,将七魄修到极致便见肉身不坏。若论武力,各人修行的武学功法不同,招式变化多端,境界低的未必一定会输给境界高的。
    楚南风之所以觉得那僧人似明窍境山巅、又似入了金身境,因为当青衫老者剑尖刺到僧人的衣袖才被荡开,这倒不是说那僧人故意让剑碰到身上才震开,而是出第一拳的时候,僧人只是用了七成之力,第二拳剑尖离拳头三寸之处便罡气震开,那僧人是用了九分力,这是明窍境达到山巅的状态。
    但那僧人出第二拳时罡气均匀布满周身,无一有漏,这又有金身境身是身、我是我的迹象,自是让楚南风感到吃惊。
    那青衫老者已然知道僧人的厉害,不敢硬碰,施展身法左右挪闪,剑招频换,与僧人拳罡未碰即变,若是在地上打斗,倒也能凭借身法闪避打个十余招,但此时在屋顶上,不到五招,便被僧人逼了掉落院中。
    此时院中的黑衣蒙面人刺杀了两个护卫,正欲击杀那受伤的武将,却被刚落入院中的青衫老者挡住,二人便是缠斗一起,几位手持刀剑的兵士便是退到旁边伺机而动,而那受伤的武将也被兵士搀扶到院墙边上。
    楚南风缓缓的将青鱼剑缚在身后,同时注视着屋顶上这位五旬左右,身材略瘦的僧人,若非亲眼看见,却是很难相信这样身材之人会是练体魄武道之人。
    他此下只将境界隐在抱丹小成,但那僧人的感知却是觉察到了他的气势不凡,待见楚南风将剑缚在身后,平静的脸色却是慢慢凝重起来。
    在外人看来楚南风将剑缚在身后不用,是以己之短对敌之长,而楚南风自己心里清楚,要想击败这个看似金身境的僧人,用剑反而是减弱了自身气机的威力。
    以他抱丹大成的身手,剑只是一种传递力量的媒介,在传递过程中气机难免会打折扣,而心有剑意,用拳掌也都能发挥出剑的意境。
    他心知这僧人罡气磅礴浩大,又修有肉身不破功法,用剑想是伤他不得,击败他唯有比拼气机的浑厚与绵长。那僧人脸色之所以变得凝重,就是这个原因,他自看出眼前这位敢与自己比拼气机之人定非寻常的抱丹境。
    此时洛逍遥、翁牧也已赶到身后,楚南风转首望了一眼二人,身形倏忽而动,纵空而起,便是一掌劈向凝神静气的僧人,那僧人顿感一道排山倒海的气机扑面而来,体内的罡气亦是骤然而发,僧衣居然暴涨,却依是一式罗汉长拳,迎着上去。
    “呯”的一声,沉闷如铁锤砸到墙上,紧接着则是一阵哗啦声响起,飞尘四扬,房顶破了一个大窟窿,那僧人掉落下去,而楚南风在空中翻转了一跟斗,卸去震力落入了院中,心中暗道一声厉害,用了九成之力却也未破开这僧人的罡气。
    那僧人自非一招不敌楚南风,而是楚南风从距三丈之远的西厢屋顶拔空而起,斜纵而来居高临下的一击,逼得他不得不全力迎击,反挫之力却是将房顶震塌,落入了房中。
    转了转略感发麻的右手腕,只见房中炕上蜷缩两个十五六岁的女子,扯着被褥,全身发抖,看了屋内的陈设,想是丫头之辈的居所。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那僧人合什念声佛号,心有所觉,抬头向屋顶望去,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站在屋顶破开之处,冷冷的望着自己。
    此时院中的黑衣蒙面人,但见僧人落入房中,想是知道刺杀无望,又见楚南风也落下院内,心头大骇,却是大喊一声,奋力一击,逼退青衫老者,纵身跃上房顶向西窜去,却见前方不远处房顶上,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一剑刺来,正是洛逍遥。
    黑衣蒙面人瞧他只有归真小成修为,便是迎剑击上,而洛逍遥这一招却是星宿剑法中的虚招“心狐撩花”,黑衣蒙面人自是一剑接空,洛逍遥旋即一招“轸蚓龙游”,从他右侧拦腰斩来,蒙面人右腕一反,回剑挡击,两剑甫一相交,洛逍遥却是撤招后退。
    这正是洛逍遥聪明之处,他知道对方气机胜过自己,也是不与蒙面人硬碰,刚退即进,又是一招“箕豹出林”刺向蒙面人前胸,那蒙面人三招都被洛逍遥占了先机,心头大怒,暴喊一声,身子向右一侧,一剑向前劈下,“当”一声,两剑相碰火花溅起,洛逍遥但觉右臂一麻,心下一惊,急忙后退。
    翁牧待那僧人落入房内,亦是纵身到了东厢房塌洞之处,盯着那僧人,以防他向屋顶窜逃,却见蒙面人向西窜向洛逍遥,本欲出招截击,却见楚南风视若无睹,也自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