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那间暖房里疗伤解毒了整整三日。
第三日清晨在城门口与藏剑楼众人厮见时,“我”几乎有些站立不稳。
林紫衣略带忧虑地看“我”:“洛师妹可是身体仍有不适?”
许青松在一旁替我答话:“是师妹自幼的弱症,日常将养着便罢,不妨事。多谢林师妹关怀。”
林紫衣一噎,沉沉看了许青松一眼,不再说话。
……许青松如此护我的做派,只怕是刺伤了她。
但情之一事,必定无法周全所有人,早些摆明态度,亦是对各自负责。
虽则经过从前种种,现下我与许青松心意相通,不再患得患失,但林紫衣既为女主,总教我难免有几分防备。
作为位面之女,林紫衣容貌清丽,性子又大气明朗,兼且乐善好施、善解人意,是再好不过的。因而我并不是担心她会做出什么于我不利的Y私事来。
但天道始终对我虎视眈眈,难免会借由林紫衣成事。
如今这种借手便表现为林紫衣莫名对许青松的情根深种。
按照原书中他们感情的进度,在许多事情没有如期发生的情况下,她本不该如此。
然而不论是赠药护法,还是摆阵疗伤,无一不妥帖周全——这些尚可说是她本穴里古道热肠。Ⓟо⓲е.⒞о㎡(po18e.com)
但毫不犹豫地说服杜师兄助我们与昆仑和御兽宗相斗,不惜与两派交恶,便甚至显出几分情深义重来。
能做到这些的,不是爱侣也该是至交好友。
如今的林紫衣,可只满足于做至交好友?
……
灵马虽健步如飞,但仍要比御剑慢上许多。
如今我的情况却离不得马车。
于是我们比藏剑楼众人慢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到燕镇。
林紫衣正路过客栈门口,见我们落地,兴冲冲地便迎上前来,随手帮忙撩开帘子,唤道:“洛师妹!”
许青松阻之不及,便叫她正正看见我被束缚在车壁上的丑态。
彼时我双臂被高高拉起固定在头顶,衣衫虽在却有几分凌乱,双腿大张,微屈于身前,满脸春情未褪。
林紫衣抓着帘子便愣在车前。
后续的半句话带着几分无知无觉般的木然:“我叫客栈预先为你备了灵泉水……”
许青松默默将车帘拉好,气氛一时有些沉凝。
过了不知多久,许青松才g咳两声:“燕镇灵泉蕴九艳之华,温养经脉最是得宜,多谢林师妹费心了。”
林紫衣也终于回过神来:“不妨事,我也是慕名已久,想要泡一泡的。不过是顺手帮洛师妹多要了一份,不……不当谢的。”
许青松温声道:“这灵泉水每日所售有限,我们到得晚,未必能有,还是要多谢林师妹记挂着。”
林紫衣神色复杂:“许师兄原不必与我生分客气至此……”顿了顿,终于忍不住般,“你们到得晚是因为在路上……?”
话音未落便被身后疾步赶来的杜师兄打断,杜师兄将林紫衣扯到身后,向许青松一抱拳:“许师弟且先去洗漱休整,稍后到大厅一起用饭可好?”
许青松施礼应下,便与二人告辞。
我外放神识到很远,才听得杜师兄低声质问:“他们路上发生了什么关你何事?何必要究根问底,反落得难堪?”
林紫衣音调委屈:“师兄未见那马车中的情形……洛师妹,洛师妹分明……”
杜师兄打断了她:“分明如何?洛师妹身体不好,一路在马车中休息也是常事。你也不必……”
林紫衣木然摇头:“分明……分明是真如鼎奴一般,刚刚被采补过。”她抓住杜师兄的袖子,语气里不自觉流露出几分哀恳期待,“她是被许师兄捆绑在车厢中的,许师兄待她如此轻贱……师兄,那些传言会不会是真的?洛可可并不是许师兄的道侣?而只是他养的鼎奴?”
杜师兄冷声喝止她:“你待如何?若洛师妹只是鼎奴,你便要想办法与许青松结为道侣么?那些胡言乱语散播流言的旁人不知洛师妹身份,难道你也不知?堂堂蜀山掌门的独生爱女,两位元婴大能唯一的孩子,岂会为人鼎奴?洛师妹的身份比之许青松这个蜀山大弟子都要贵重几分!”
见林紫衣神色凄惶,只得又放缓了声调安抚她:“师妹,你不该再执迷不悟了。退一万步说,就算许青松真是只以洛师妹为鼎奴,你也不该想着嫁与他做主母,难道你还打算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即便是鼎奴,即便只是个玩意儿,那也还是个女人!一个养鼎奴的男人,一个将授业恩师的女儿贬作鼎奴的男人,能是什么良配?他如今能这样对洛师妹,将来便也可能会这样对你!”
随即又觉得自己这些话说得荒谬:“更何况这又怎么可能?你就不该有这些念头!”深吸一口气道:“我看你是有些疯魔了。待胶东事毕,你便回楼里闭关吧!什么时候静下心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门游历!”
林紫衣神情惘然地摇头:“这不对劲,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不对……”
杜师兄也被她的冥顽不灵挑起了几分火气,很是口不择言地嘟囔一句:“道侣间情趣花样多些也是有的,你……你大些有了道侣就懂了!”说完气急败坏地转身就走,走了几步毕竟放心不下,回身又补了一句,“你以为要解蛇毒很轻松么?许是这三日太过辛劳的缘故也未可知!”言罢又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低俗,竟揣测起他人房中事来,当真是为着师妹关心则乱,失了体统分寸,却也悔之晚矣,恨恨地一甩袖,阔步走远了。
留林紫衣一人在原地喃喃:“一定有什么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