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种丧气话,你还年轻呢。”
“大家都年轻着呢。”知乐沮丧的道,“我差的太多。”
这倒是实话,不过,败城并不想打击知乐。他弯过腰,亲上知乐的嘴。柔软而又温暖的嘴唇似乎躲了下,随即以更加激烈的姿态反击过来,情欲之潮高涨过预期,很快,他们就在浴室的地板上缠作一团,正准备进一步天雷勾地火,一声清晰的咳嗽声在浴室外响起。
败城这次只是稍微僵了下,就听了出来:“彭队长?”
“来我办公室。”彭宁的声音里似乎藏着笑意,“有知红军的消息。”
142、历史的真相
败城和知乐收拾收拾,很快出了门。一路走,败城就一路不理解了:门也锁了,堵的也堵了,一切防备都做好了,丫的彭宁你居然还能进来?而且时间还掐得这么准?你丫是做鬼穿门的吧?
这些话憋在败城心里,就让他出现在彭宁办公室后,脸色呈现出一种诡异扭曲的表情。
彭宁看了看败城,笑着,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完全八竿子打不着:“知红军被送回军事监狱了,他的案子……”
“老爹是被冤枉的!”知乐立时就叫了起来,拍着桌子喊,“他是被冤枉的!”
彭宁张着嘴,瞄了眼知乐,很快转回向败城:“他的案子正在调查中,不过我觉得翻案的希望不大。”
“为什么不大!”发话的还是一脸愤怒的知乐,“他的案子有许多漏洞啊!”
这次,彭宁终于理知乐了:“什么漏洞?”
知乐张了张嘴,挤出一句话来:“不合常理。”
“常理就是当年的调查符合规定,人证物证俱在,他还自己认罪的。”彭宁不客气的道,“你要怎么样?”
知乐脸色憋得通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别跟小孩子计较。”败城终于看不下眼,开口道,“讲正事。”
彭宁眉开眼笑的道:“怎么?心疼啦?”
知乐一怔,随即不可置信的看向败城:“你把我们的事告诉他了?”
两面夹击下,败城瞬间汗流浃背,只得努力把话题拉回正道:“你们能不能说正事?叫我来干什么的?”
“知红军的案子,想翻案,不太可能。”彭宁这才收了笑容,一本正经的道,“你们的报告我看过了,通通给我重写,关于那个‘真凶’的事,全部给我删了。”
败城看见知乐又要张嘴,一把捂住,说:“什么意思?”
“你知道那个真凶是谁吗?”
败城一怔,追问道:“查出来了?”
彭宁微微一笑:“不告诉你。”
败城和知乐顿时额头青筋直冒,一付眼睛里要喷火的架势。
“行了,不开玩笑了。”彭宁又严肃起来,“这个人你们应该见过,硬骨头六连所在的团长,记得不?”
败城惊讶的道:“真凶是他?”
“我没说过。”彭宁平静的道,“我也没暗示过,全部都是你们瞎想的。总之,这个人你们现在动不了。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力为知红军争取宽大处理的办法。”
知乐没什么反应,败城倒是反应了过来:“什么意思?”
“知红军坦白他知道金三角大毒枭的生产基地,他决定把这些事交待立功。”
“他明明没有罪!”
知乐急眼了,嚷嚷着,却被败城按着脑袋推出了门:“去收拾房间。”
“等……”
门在眼前关上了,知乐捶了几下,满腔怒气却无处发泄。败城在办公室里和彭宁大眼瞪小眼了片刻,突然问:“你怎么进我房间的?”
彭宁一愣,笑了:“你不问‘真凶’的事啦?”
“你要能说早说了。”
彭宁沉默了几秒,悠悠的道:“至于我怎么进你房间的嘛,是爱的力量。”瞄了眼败城黑沉沉的脸,他又不慌不忙的道,“那个团长和你家大队长有交情,这事你知道吧?”
败城把心思拉了回来,点了点头。
“你们大队长正好过来了,在礼堂等你,自己去吧。”
从刚才听见“真凶”身份时,败城就有了几分想法,却没有说出来。他转身就往外走,却又听身后传来话:“你们最近要做好准备,有大行动。”
败城没有回头,点了点头,离开了办公室。一路上,他的心事重重,直到手臂被人拉住,他才惊醒过来,一扭头,就看见知乐的脸。
“你怎么在这里?”
“我没回去,一直在办公室门口。”
败城根本不知该如何开口,过了许久,他才憋出一句:“走吧,我们去见南队长。”
知乐盯着败城的眼睛,许久后,才轻轻点了点头。俩人一路穿过许多新建的楼,不时有队员排着队喊着号子从他们身边路过。作为学院里第一批执行任务的人,他们受到了不少羡慕的目光。只不过,这样轻松的心情在到了礼堂后就烟消云散了。
礼堂其实就是个露天操场,水泥地面上砌着一排排的石凳,舞台的地方是个水泥高台,简陋无比。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兵坐最后排的石凳上,穿着常礼服,佝偻的身躯努力保持着军坐姿,当他转过身来后,胸口别着勋章像是铠甲般闪亮。
败城和知乐一愣,刚要开口,老兵站了起来,抢先敬了个礼。俩个小兵手忙脚乱的回礼,老兵乐了,指了指身前的石凳,道:“坐。”
败城和知乐对视一眼,乖乖坐了下来。
老兵扶着拐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的道:“我和南默说,要来认识一下你们,没有旁的事,就是给你们这些兵娃子讲个故事。”
败城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答道:“是,首长说,我们听!”
知乐一头雾水,只好有样学样。
老兵笑了下,道:“这个礼堂你们是不是觉得很丑?我觉得不错。那次越战,过年时,我们就在这样一个台子上开联欢晚会。我和我战友说,回来后,也要造一个这样的地方,多好,也不会坏。以后,每年来开一次晚会,自己表演自己乐。”
败城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不是每个人都能活着回来,就算回来了,也有不少退伍,剩下的也都各奔东西。当兵的,哪有机会一直在一起。”这话说得知乐眉头皱了起来,“后来,学院的成立,让我终于逮着机会假公济私了一回。可惜,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了。”
败城环顾四周,偌大的“礼堂”上,只有一个老兵坐着。灰白的水泥地,映衬着老兵那一身常礼服越发鲜艳,还有军衔上刺眼的三杠二星。他吸了口气,没有说话。
“本来有个人也能来的。”老兵,不,老将军似乎自说自话,继续道,“你们也认识,那个小鬼,现在也是团长了。”
知乐终于明白过来了,像是刺了屁股般跳起来,大声道:“我老爹是被冤枉的!”
“你老爹是没做错什么。”老将军点了点头,“不过,那个小鬼也没做错。”
知乐还要说话,被败城拉回了板凳上。
“首长,如果您是来说情的话,我只能说您说错对像了。”
老将军举起一只手,笑眯眯的道:“娃娃就是没耐心,听我说完。”等败城和知乐都不吱声了,他才道,“当年在战场上,这个小团长还是我手下一个兵,人小鬼大,但精得很。敌人有什么动静啊,他凭着一些小地方就能判断出来,但是呢,他碰上一个参谋。这个参谋书读得不少,只不过,纸上谈兵是不成的啊。小团长向他报告敌情,他就是不信,硬是越级向上面递交了自己的作战计划。他这种人,我见多了,仗着读了几天书,想来抢功呢!那一次,我手下的整个排都被打散了,回来的只有几个人。”
老人似乎被回忆压得不堪重荷,喘了好几口气后,才道:“我手下回来的那个小鬼想要去找参谋算帐,不过,等他伤好了,参谋被调走了,就没办法了。”
败城和知乐都没吱声,低着头,不说话。
“我听说,那个读书参谋后来态度变了,还救了不少人的命?”老将军似乎并不在意,自言自语般道,“那倒是好事,只不过,我那个排可都回不来了,二十多条人命啊。就像这个操场,那么大,当年一个团,填得满满的,现在,却只有我一个人坐在这儿了。”
知乐的脸色已经涨得通红,拳头捏着紧紧的,似乎随时都会出手。败城死死按着骚动不安的小崽子,冷着声音道:“首长,我尊敬为国牺牲的老兵,但是,这并不是说他们可以陷害无辜的人,制造冤案。如果他能够敢作敢当,我会敬重他,同情他,但是,他现在就是个缩头乌龟!”
老将军抬了抬眼皮,不悦的道:“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们也给了知红军戴罪立功的机会,得饶人处且饶人啊,娃娃。”
“抱歉,不能!”败城站了起来,挺直了身躯,坚决的道,“首长,我认为我们的部队不需要这种军人!”
老将军的脸色完全沉了下来,冰冷冷的道:“你以为你能怎么样?知红军越狱,而且案情明了,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是敢闹,我就敢让你‘有事’,你信不信?”
败城没想到,一个立下如此多功勋的老将军居然会这样赤裸裸的威胁他。在最初的吃惊过后,他只剩下愤怒与遗憾:“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礼也不敬,败城拉着知乐就走。走了几步,他又返回来,冲着老将军的背影大声道:“我不相信这个世上就没有真相大白的一天!部队里不全是好人,也不全是你这样的人,你不配那一身军装!”
说完后,也不管老将军的脸色,拉着知乐像是逃命一般溜掉,跑到气喘吁吁后才停下来,却不敢抬头,生怕看见知乐失望的脸。
“小爹。”败城磨磨蹭蹭的刚要抬头,却猛然被人抱住了脑袋,知乐闷闷的声音道,“小爹,谢谢你。”
败城鼻子一酸,反手抱住了身前的人。
143、新任务,出发!
大白天的,败城和知乐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抱了一下就分开了。俩人一路往宿舍走去,虽然事情还是没有任何改变,至少心境平和了许多,不再那么紧张与孤寂,而当南默突然出现在眼前时,他心里的那层怒火噌得一下高涨起来。
“你……”
败城快走了几步,刚要开口,南默已经抢先说了:“知红军过段时间就要到了,你们准备一下。”
“啊?”这个消息令俩人都是一愣,败城那些责问的话都堵在了胸口,吱吱唔唔的道,“什么?知红军不是在监狱吗?”
“放出来了啊。”南默微笑着道,“这次上面是下了狠心,一查到底,有关的人不管多高位置,一个也不拉,全部完蛋!”
败城像是泥塑般定在当场,知乐却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很快欢呼了起来,激动地摇晃着败城的胳膊:“老爹要来了!老爹要来了!!”
“呃,噢……”
不等败城回过神来,知乐已经大叫着跑向了宿舍,边跑边喊着无意义的话,显然正处于万分激动中。
败城呆了好久,才讷讷的道:“不是说知红军的案子翻不了吗?”
南默一愣,皱起眉头道:“谁说的?不要听那些流言,我都已经叫彭宁通知你不要急了,这次有了机会,我们当然要查清楚,当年那事也有很多人怀疑,最主要知红军认罪太奇怪了。而且,刚才彭老将军不是特别和你打招呼了吗?我的话你不信,他的话你总该信了吧?”
“彭将军……彭宁家的老头子?”
“就是他啊。”南默不满的道,“你在想什么?整天胡思乱想的,你的思想不对劲啊我警告你!”
败城这下子是彻底明白过来了――被彭宁耍了!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懂我懂,保证不乱想。”走了几步,他又停下,问,“那个团长……就是你的熟人?”
“噢。”南默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虽然有原因,但毕竟犯罪就是犯罪。这事没有可以通融的地方,更何况他做的太出格了。”
南默这么一说,败城又突然觉得那位团长有点可怜了。他还记得那个团长精神奕奕的模样,高大的身材以及有力的呼喝。这样一个人,谁能想到居然是个罪犯?更何况,他犯罪的理由……
把五味陈杂的想法扔在脑后,败城正准备走,突然大叫起来:“队长,你说知红军要来!?”
“是啊。”南默点了点头,“知红军是受害者嘛,组织上问他有什么要求没,他说还要进部队,要去他儿子的部队做文职。组织也考虑到,一来,他是老特种兵了,你要知道,他那时候还没有潜龙呢,只有飞龙,如果没出事,他现在八成坐的就是我这个位置了。再说了,马上的任务他要参加,他这么多年的反潜逃经验也是非常有用的,这点小要求也就不算什么了。”
说到这里,南默一脸欣慰的拍了拍败城的肩膀:“行了,你这个便宜奶爸可以圆满卸任了。”
败城顿时感觉到一阵失落,随即又平静了下来,不管如何,他和知乐间也不仅仅是教导的情谊,还有……呃,有那层“情谊”反而更麻烦吧?
随着知红军“回归”日子的临近,学院里充满了骚动,知红军的传奇履历经过小白脸的大肆宣扬,在士兵们中引起了一阵好奇。知乐现在的心情整天都雀跃之极,败城却阴郁无比。
绝对不能给让知红军发现他们的关系!
但是,就算不说,知红军难道不会发现吗?万一被发现了,知红军还不把我千刀万剐啊?
抱着这样的念头,败城只能疯狂的沉浸在训练中,这种异常很快被知乐发现了,略一思索,他就明白了原因,心里也有了想法。
分队迟迟没有重新进行,第三队里通常愿意自己做饭的只有败城,剩下的人宁愿吃食堂。每次只要自家宿舍小厨房开张,知乐总是第一个捧场,今天也不例外。败城刚把菜端上桌,他就已经坐下了。
“要吃什么?”败城随口问道,“我还来得及做一个。”
“麻婆豆腐。”
知乐爱吃辣,这点败城知道,所以,小厨房常备了好几种辣椒调料,做个麻婆豆腐倒也容易。没多久,他就把豆腐端上了桌,俩人在桌边坐下,一声不吭的吃饭。军人吃饭总是很快,一分多钟后,知乐就放下了筷子,说道:“小爹。”
“嗯?”败城塞了一嘴的青菜,随口应了声。
“你很担心老爹来吗?”
败城的动作停了下才恢复,轻声道:“也不是。”
“你怕老爹知道我们的事?”
这次,败城皱起了眉头:“没有……可能吧。”他叹了口气,道,“你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老爹肯定不会开心的。”
知乐含着筷子唆了下,突然语气坚决的道:“我去和老爹说!”
“你疯了啊你!”败城没好气的一拍筷子,“这件事不许说,明白吗?”
知乐不服气的回嘴:“他是我老爹!”
“所以才不准说!”败城压低了声音吼道,“你老爹不会同意的!”
“他会同意的。”知乐执拗的道,“只要我坚持,他就会同意的!”
败城气急败坏的试图说服知乐,没想到,直到知红军出现在学院门口,知乐还是没有松口。他焦虑的看着知红军在彭宁的引导下走向知乐,笑着拍了小崽子一巴掌,随即又看了过来。
知红军和知乐长得很像,多了一份沧桑气息。如今,在军服的衬托下,看起来更是英姿勃发,一点儿也不像是快50岁的人。他的左手缺了两根手指,正是拜败城所赐。
“小子,又见面了啊。”知红军冷笑着对败城举起左手,“你给我的纪念我还记着呢。”
败城咽了口唾沫,不自觉的想后退,背后却多了一个躯体,支撑着他。
“老爹,你别记恨他。”知乐毫不相让的瞪着父亲,“他没做错。如果没有他,你就没办法走回正道了!”
知红军的冷笑逐渐融化了,伸手打了个知乐的脸庞一下:“小兔崽子,你是嫁给他啦?这么向着他说话!”
没想到,知乐直接地道:“那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是嫁给他了!”
“白养你了,小兔崽子!”知红军笑骂了一句。
一圈人都笑了起来,谁也没留意到败城一额头冷汗。
知乐现在已经越来越独立了,再也没有以前那般听话。不过,他承认,知乐也越来越可靠了,知道该以什么态度来面对世间的风雨。
幸运的是,败城所担忧的情况并没有发生。知红军到达的当天下午,小厨房的热度还没冷却,彭宁就召集了三个队,一脸严肃的道:“金三角那里有异动,任务提前了,你们做好准备,尽快出发。”
144、出发
知乐原本想的很好,和老爹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讲讲过去,谈谈未来,再讨论一下败城,也许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说出“真相”了。他对败城说的话不假,可是,他也不会就这么冒冒失失劈头就和知红军说“我和败城是恋人”,又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这样直来直往是成不了事的。
对老爹,必须得慢慢来。他很清楚,只要他够坚持,老爹绝对会妥协,再深一层的想法,他也没有其他办法。
除了慢慢磨,又能怎么办呢?
况且,能够和老爹一起正正常常的生活,这是知乐一直盼望的。结果,椅子还没坐热呢,他们就不得不再度出发。这一次,除了上次的十人外,还有另两队也一起加入,认识的不认识的一大堆,他也无暇再去想其他事。对老爹来说这是最后一战,结束后,知红军就将担任特种兵学院的文职工作,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保护老爹平安归来。
“十天后,行动开始。”彭宁把一沓任务简报扔在所有人面前,“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们要帮助某地区剿灭武装毒贩,这帮家伙发展得太快,已经有军阀割据的迹像了。”
“金三角那里不全是军阀吗?”周嘉懒洋洋的说了句,“大军阀想吞并小军阀了?”
“可以这么说吧。”彭宁笑了下,“这队小军阀就是曾英宇的上线,他们一直是以我们中国为目标,意图渗透内地,而且武装度非常高,我们不能不管。这次有金三角当地军阀支持,我们过去要方便多了。”
“可以直接冲过去动手?”庄元龙疑惑的问,“能挑武器去吗?”
“不能。”彭宁简洁干脆的道,“别做梦了,你是想找二炮还是空军啊?”
庄元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其实我要求不高,给我辆坦克……”
“坦你妹!”孙治翻了个白眼,“小规模隐秘作战,你开辆坦克冲过去,变成边境纠纷你承担责任啊?”
“又要我们出手又小气,金三角的人真无耻。”庄元龙小声抱怨。
“没错,一帮孙子。”吕勇跟着说。
“这话我爱听!”庄元龙兴致勃勃的赞同道。
孙治懒得理这两个没头脑,转头对彭宁道:“这次有必要这么多人吗?各军区特种大队都很忙?”
“这是我特别要来的。”彭宁坦率的道,“上次我们抢到了败城去的那趟任务,某部就不开心了,这次我又抢了这个任务。”他停了停,对屏息静气的众人咧嘴一笑,“他们更不开心了。所以,去多点人,涨涨经验,也好让你们这些菜鸟快点成长起来,不要总赖在学院里光吃饭不干活。明年,新学员就要来了,一个教官都还没有呢,我可不想到时候一个人管几千个!”
现场响起一阵窃笑声,知乐没有笑,他瞄了眼知红军,看着老爹沉静的表情,心里却有些打鼓。他把上半身凑过去,小声道:“爹,你的手能行吗?”
“怎么?有了小爹,就不要我这个老爹啦?”知红军一边说笑一边瞄了眼败城,“放心,我右手还能用呢。再说,我这次是带路居多,放心,你老爹不会再往前冲了,还想看着你结婚给我抱个孙子呢。”
这话说得知乐一怔,张了张嘴,小声吱唔了一句:“爹,我不想结婚。”
此时正好散会,各人拿着简报乱哄哄的往外走,知红军没听清,重复了一句:“啊?”
“没什么。”知乐那点勇气瞬间烟消云散,跟着众人走出了门,却没有注意到知红军落在他身上若有所思的目光。
这一次,准备时间还算充分,败城仍旧是队长,散会后就开始不断的开小会,反复根据简报制订计划,每一次不开到会议室里烟雾缭绕,看不清人都不散会。
知红军对于这场面非常感慨,有一次,他忍不住对知乐道:“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开这样的会了,没想到啊。”
从知乐的角度,能够隐隐看见老爹发红的眼角。他没有问,因为老爹肯定会说“那只是被烟薰的”,不会有别的答案。
在大大小小的十几次会议后,出发前二天,败城开始揪着知乐密集训练。该教的不该教的,通通塞进脑子里,一付“填鸭子圣手”的架势。临出发前一天,他硬拉着知乐去城市模拟场,给小崽子一把老式改装m16a2,一边装填自己的ak一边说:“金三角那里仿枪和改枪多,你用这种非制式枪的机会不多,要练习下,尤其万一变成巷战,你不习惯……”
“小爹。”
“我知道你不喜欢杀人,但是必要时,你必须下得了手。枪里是教练弹,你下手不要犹豫……”
“小爹!”
败城的脚步停了下来,却不敢看知乐的方向。
“小爹,不会有事的。”知乐的语气越发坚定,像是某种蛊惑般,“我不会有事的,老爹也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有事的。我会让老爹同意我们的事,然后,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败城慢慢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复杂之极,即有放松,也有庆幸,更有一丝凝重。他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道:“你安慰起我来了,我还没那么弱吧。”
“嗯。”知乐深吸了口气,大声喊,“我们都会回来的!”
败城这才露出一丝苦笑,随即又转成无奈:“嗯,我们都会回来的!走了,想回来就去练!”
俩人走进练习区时,并没有注意到另一边管理室里知红军的身影,他身前的操作板上摊着说明书,作为一个未来的后勤管理文职,他来提前熟悉各项设施也是情理之中的。只不过,他没想到会听见这样一番对话,摒弃其中正常的部分,那剩下“不正常”的部分就值得玩味了。
在一起了?
知红军想来想去,心里满是坏兆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作为一个经历了这么多年逃亡的人,对许多世俗的事,他已经看得很淡了,只要知乐平安就好,但是,这不代表他真能什么也不管,坐视一切自然发展。
败城?小爹?
知红军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一语不发的整理好东西离开。
正式出发那一天,所有人都被大风吹得几乎站不稳,戈壁上的风一吹起来,就像是要刮走一切般。然而,仿佛是奇迹般,当直升飞机出现在天际线时,一柱阳光穿过乌云洒落在地上,破开了灰色,带来灿烂的光芒。如同某种象征意味着,所有人都不由得精神一振。
“行了,上机吧!”
彭宁亲自来送行,实际上,差不多整个学院的人都来送了。作为特种兵学院的奠基石,他们就代表着未来。所有人都神情肃穆,知乐上了机后,透过弦窗看着下面的人群,只觉得心里像是充满了什么东西般。别人也许会把这些东西形容成信仰,但在他看来,这是“家”,这是“亲情”,这是他所关怀的东西。
我会回来了,和其他人一起,知乐看着下面不断挥手的人群,在心底默念着这句话。
145、不对眼
飞机到达即定地点后,要求所有人速降。这个项目知乐已经练得非常纯熟,败城还是忍不住关注一下,多问一句:“行不行?”
就这么一句,就把知红军惹来了,在轰鸣声中吼道:“我儿子有什么不行的?”
败城一怔,讷讷的道:“啊,行的,行的……”
知乐的“爹”喊了一半,人已经下去了。等所有人下了直升机,知红军又是一付淡淡的模样,败城也是摸不着头脑,只好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步行三公里,过了国境线后,在接头地点就发现了好几辆车。车都是民用车,车窗玻璃黑漆漆的,谁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与全副武装的小队来说,这车就显得太小儿科了。
占据好观察位置,捣蛋鬼一溜烟过去,用枪管敲了几下车窗。不一会儿,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伸出脑袋来,四下张望了会儿,都没发现蹲在车窗下的捣蛋鬼,直到枪口指着他。
墨镜男吓了一大跳,哆嗦着要从车里拿什么,被捣蛋鬼一句接头语堵住了:“一公里多少钱?”
墨镜男一愣,随即放松了下来,满头冷汗的道:“原来是你们。不好意思,车子小了点,过去后,就有大车了。”这人外表看起来是中国人,中文却说得有点嗑碰,“先上车吧,各位,我们马上走。”
队伍仍然按照当初的分组来定,知乐是败城这组的,上了同一辆车。知红军自然是跟着知乐,他的手已经痊愈,三只手指看起来有点骇人。好在,他活动起来倒是非常灵活,一点也没有不便的迹像。
这一路上,败城颇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他知道那是知红军的目光,也不敢说什么,只有忍耐。没想到,上车后,知红军似乎有所准备,一溜烟钻到了败城身边,贴着他坐了下来。
败城这下子就像是旁边贴了块碳,全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所有人都长了眼睛,自然也感觉到那奇怪的气氛,却没人敢说话,捣蛋鬼甚至露出几分看好戏的神情。
这一次,有了“当地人”带路,路程很是顺利。偶尔碰上关卡,墨镜男开个窗打个招呼,都不用下车,尽显“高层”本色,有些关卡,甚至直接看见车牌就放行了。
知乐心中疑惑,如果这个军阀的势力真这么强,为什么还要借助他们的手去打击那些小军阀呢?自个儿动手就不行了吗?
这个疑问一直持续到下车。终点处根本不是城市,而是一个村,一幢接一幢小楼立在大片的田地边,幸好,这些“田”都是正正经经的粮食。车子驶进道路终点的一间大院,门口不仅有站岗,而且还有暗哨,戒备森严。车子一进去,大门就关了,所有队员心里都是一阵打鼓,不由自主握紧了手中的枪,知乐也不例外。
下了车后,并没有知乐想像中几十杆枪出来,司机随口扔了句“等下啊”,就匆匆离开了。知乐乘机凑过来,把心中的疑问说给败城,他一听完,两手挟着小崽子的脸颊没好气的道:“你的简报读到哪里去了?吃了啊?”
知乐的脸被挤成一个褶包子,噘着嘴含糊的道:“字太多太密,不好读……”
败城认输,知乐满打满算正式学字才二年不到,一碰到多字的文件就偷懒,也是可以理解的。他叹了口气,答道:“这些大军阀们正在积极树立政治形像,而且这些小军阀,许多都是他们当初允许的,如果现在下手,对他们的形像影响太大。”
知乐咕哝道:“那偷偷的做不就行了。”
“那我们就不乐意了。”
知乐一怔,不解的问:“为什么?”
“总之,我国和这些大军阀的关系还不错,所以才‘争取’到这个任务,至于为什么是争取,你以后就明白了。”败城拍了知乐一脑袋,道,“该干嘛干嘛去,以后记得看简报!”
“娃子不爱认字,就不认呗。”知红军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你硬逼着他认是不行的。”
知乐赶紧接口道:“爹,我喜欢认字的。”
败城斜了知红军一眼,认真道:“没有文化是肯定不行的。”
“老子也没文化,行不行?”
“爹!”
知红军在被知乐拖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