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喊,他也没有回应,就如同今天这样。
败城不相信宿命,当兵的大多都不会有宗教信仰,因为很容易陷入自我暗示的不良循环,但是多多少少都有些小迷信。比如,每次出任务前,败城队里的人都不会吃红烧肉。
声歇力嘶地吼了五六分钟后,败城的心慢慢沉浸进了冰水里,从未如此害怕过。当绝望几乎支配他时,一声隐约的应答传入耳中:“小爹。”
72、雨夜的拒绝
知乐当然明白下暴雨的山林有多可怕,他很有经验,比这更大的暴雨都遇过,他早就有了主意,并不害怕。他本来已经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钻进去就等着雨过天晴了,没想到,就在要睡不睡的时候,败城的声音遥遥传来了。
一开始,知乐以为是幻觉。
怎么可能!?小爹怎么可能在这里?然而,当那喊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后,他终于确认了来人的身份。
那一刻,知乐激动得差点直接奔出去!
只是,在最初的激动过后,知乐停下了脚步――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败城。
尽管在这段时间里,他无数次的想像过见面后要怎么“敲诈”小爹,要怎么抱着不松手,怎么撒娇胡闹。可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过后,他的幻想渐渐也消失了。
为什么明明没有希望,却老让我等呢?为什么明知道我去不了,还是劝我不要急?你明明不想见我了,小爹,就连你的离开都那么突然,明明说过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你走的时候,我都那么努力不拖累你。我相信你的话,只要夏天就可以再见。可是,你无视了我那么久,接着又一再许下无法实现的承诺。小爹,你真的还需要我吗?
知乐找不到答案,即使小白脸和于正一再为败城辩解,但是在现实面前,再巧的话都是如此苍白。他等了,一次又一次,等来的却只有失望。
“知乐,你的想法就是错误的!排长又不是去渡假,他是一个兵,当他有任务时,难道你只会抱怨他不陪你?万一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这样怨气连天的,对得起他吗?他首先是一个兵,之后才是你的爹!”
于正的教训令知乐真的明白了,于是,他害怕了。
我是小爹的累赘吗?是个没用的人?没有我,小爹是不是会过得更好?
所以,南默来时,知乐明确地表达出不想进入特战大队的意向。哪怕南默走后,于正和赵斌骂了他一顿,也不改变主意。而这次飞龙选训,他更是拒绝参加,无论于正怎么劝,他始终不松口。
最终,还是小白脸说动了他:“乐乐,你要复员我不拦你,出去后你三个哥哥罩你,包你吃香的喝辣的。但是,你想走,也要和你小爹说一声吧?败城走的时候,不也特意和你打招呼了吗?错过这次机会,你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了,你真不去?”
知乐心动了,犹豫了好几天,还是报名了。可是,真正能见到败城时,他又胆怯了。他即害怕又愤怒,还满是伤心,恨不得立刻跑得远远的。不知道是演习时,当他看见教官被“射杀”时,小心脏吓得乱跳,差点直接扑了出去。他死死盯那几个教官,生怕里面出现败城的脸,幸运的是,最终这一切被证实都是演习。
那一刻,知乐心中的所有委屈与怒气都不翼而飞,想的只是:太好了,小爹没事!
此时,败城却突然出现了,知乐往外面跑了几步,又缩了回去。他忧心冲冲地看着外面,甚至捂上耳朵不想听那喊声。可是,当败城的声音越来越嘶哑后,他终于坐不住了,几步跨到洞口,张了几次嘴,最后还是怯怯地喊:“小爹?”
败城一下子就捕捉到了这微弱的声音,手电筒的光柱准确地照了过来,知乐眯起了大眼睛,没几秒,眼前多了一片黑影,他还来不及说话,就落入了一个湿漉漉的怀抱。
败城抱得极紧,紧到知乐几乎都喘不过气来,他听见败城急促的心跳声,莫名的焦躁都融化了。
“知乐!乐乐!乐乐你没事吧?”
败城一迭声的问话令知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用力推开了败城,在对方讶异的眼神中呆了一会儿,转身走开了。
知乐找的是悬崖上一个凹陷,并不深,很浅,四周却全是岩石,里面的地势偏高。他是顺着植被密度找来的,隐蔽性好又可以躲避风雨。
败城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雨衣根本挡不了这样的暴雨,更何况还是在黑夜里越山,几乎是一一步三滑,还得不时注意掉落的石头和树枝,即使是他,也是冒着生命危险来的。好不容易找到人了,得到的却是这样一番冷冰冰的对待,哪怕对方是知乐,他的怒火也一下子升了起来。
“你怎么乱跑?”
知乐本来就心情复杂,委屈、生气、心酸又掺杂着担心、害怕,此时败城这么一骂,他的怒气也起来了,硬梆梆地回道:“我被抓了,难道不该跑吗?”
“有你这样往深山跑的吗?”败城气急败坏地道,“我教你这么久的东西都给狗吃了?”
知乐更气了:“我本来就是野孩子,不像你们这么厉害,行了吗?如果看不起我,那我走好了!我不当什么兵了,这里才是我生存的地方!这样你满意了吗?”
败城被顶得噎住,想了半天,也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知乐。他印象里的知乐不是这样浑身长刺,更不会把背对着他,不理不睬,联想到先前南默的态度,他不禁有些心凉。
养了半天,还是养不熟这个野孩子吗?
败城嘴唇颤抖了下,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一句字也没吐出来。他想走,可是看了看外面的暴雨,还是叹了口气,把外衣脱下来绞干,坐到了地上休息。等心情稍稍平静后,他打量了下这个藏身处,才发现还真不错,结合周围的环境,他不得不承认,知乐的选择是正确的。只是,他不太明白,知乐怎么就笃定这里不会出现泥石流?
败城脑中正翻腾着各种念头时,冷不防眼前多了一阵东西,他定晴一看,是知乐的外套和外裤。
选训兵来时穿的都是常服,衬衫、领带加外套。他抬头一看,发现知乐居然只穿着衬衫,下面光溜溜的露着两条腿。
败城当时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知乐顿时就撑不住了,面红耳赤地把衣服和裤子要收回去,他赶紧拉住:“给我!给我!”
知乐丢下衣服裤子,撇着嘴返回了洞穴深处,尽量离败城远远的。还好这个天没冷到极致,只要身上是干的,倒也能受得住。
败城穿好了衣服,回头瞄了一眼,见知乐蜷成一团的身形,那么小,看起来就和以前一样,他的心立时软了。无论怎么强硬坚毅,在知乐面前,他始终没办法做到和面对别人时一样。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暗叹一声,败城对知乐招了招手,道:“过来。”
知乐大眼睛快速转了一下,摇了摇头,也不说话。
败城板起脸,严肃地道:“你现在是兵,我军衔比你高,你这个兵就要听我这个干部的话!我现在命令你,过来!”
知乐一脸的不乐意,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又委委屈屈地蹲在了败城的胳膊下。不一会儿,冷风一吹,他不自觉地缩得更紧,上半身整个钻进败城怀里去了。
败城揽着知乐的肩膀,才发现他还是这么瘦,捏了捏他的肩膀,感叹道:“怎么光长个子不长肉呢?”
“长肉了。”知乐小声嘀咕,“我快一百四了。”
败城一怔,习惯性摸着知乐毛糙糙的头发,说:“头发也长了,有空小爹给你剪。”
这句话一出口,败城感觉胳膊下的身体一僵。他低头一看,知乐偏过脸,似乎在哭般。他犹豫了许久,小心翼翼地问:“乐乐,你是不是生小爹的气了?”
73、小爹,我们洞房吧
知乐没吱声,头越摆越低,就像是在认罪般。败城越看越是可疑,偷偷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出其不意地一扭――本来以为是在偷哭,却发现他满脸怒容,一付恼火的模样。
败城有些出乎意料,脱口而出:“你在和谁斗气呢?”
一听这话,知乐更生气了,用力一甩头。败城恰好一松手,他那劲就使大了,安静的洞穴中只听卡嗒一声,他的脖子顿时就僵了。
败城的笑立时就憋不住了――再怎么装模作样,归根就底还是个孩子!
知乐脸臊得通红,还是硬生生地别着脖子,不肯看人。败城见他这付样子,什么火气也没有,揽着他的肩膀想了会儿,随口聊着:“乐乐,我走了后一直在想你。我怕你不适应部队的生活,万一你要是和谁起了冲突怎么办?小白脸有没有照顾好你?你有没有听于正的话?我宁愿你和于正多接近,小白脸这家伙太奸诈,不适合你。”
“怎么不适合!”知乐忍不住为朋友辩解,“小白脸很聪明的,他教了我许多事。”
撬开了知乐的嘴,败城马上接口:“他的点子就一定适合你呀?你和他又不是一样的人。”
“我怎么和他不同了?”这一下似乎是踩到雷点了,知乐用力耸耸肩膀,拱开败城的胳膊,“我就知道你觉得我不如他!我没他聪明!我没上过学!我不如他好,行了吧?”
败城听着听着,听出点蹊跷来了:乐乐这是在自卑?靠,谁给他灌输了这些东西?
“谁说你不如他了?”
“大家都这么说。”知乐噘着嘴,蹲在败城身边,双手放在膝盖上盯着地面,“大家都喜欢小白脸,没人喜欢我……”
败城在心里骂了小白脸一顿,嘴上赶紧说:“我喜欢你的。”
“你?”知乐用眼角瞥了败城一眼,哼了声,“你又不在!”
“我现在不是来了吗?”
这次知乐不说话了,盯着地面,一脸浓重的失落与沮丧。
“于班说了,你是厉害的人,我不能永远和你在一起的。”想起于正当时的话,知乐的心里就像是灌了冰水,几乎无法呼吸,“我不能拖累你,不然大家都会怪我的。”
败城把要算帐的名单又加了个于正,安慰道:“你也可以和我做一样的事,这样我们不就可以在一起了?”
知乐又不吱声了,败城期待了许久,忍不住着急地道:“乐乐,你觉得好不好?”
几分钟,两个硬梆梆的字砸了过来:“不好。”
知乐慢慢转过脸来,表情冰冷,眉眼之间尽是败城陌生的疏离神色,他面无表情地轻声道:“首长,你不会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孩子吧?我也会长大的。你不用再哄我的,我知道我没办法和你一样。我来参加这次选拔,就是为了和你说一句,两年后我就复员了,小白脸他们会帮我的。”停顿了下,他都不敢看败城的表情,咬着牙说,“我会去读书的,你不用担心我走老爹的歪路。我不需要你照顾了,你就安心当兵吧,不用管我了!”
知乐说完,也不看败城,低着头缩去了另外的角落,背对着败城。他恨不得捂起耳朵,把接下来的责骂和谴责全部拒之耳外。
小爹肯定讨厌我了!小爹再也不会理我了!小爹,这次八成是真的不要我了!
知乐鼻子发酸,却不敢哭出来。他用力蜷成一团,胳膊捂在脑袋上,把头埋进膝盖里,试图什么也不听。洞穴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他心存一丝微弱的希望期待了好久,败城却仍旧一语不发。
小爹……
知乐的眼泪正要掉出来,沉闷的轰隆声突然响起,似乎有什么东西砸在头顶般。他抬起头,正辨认这声音时,后领突然一紧,一股大力从身后传来,把他拖向了洞口。
知乐抓着地面,试图停下身体,但那股力量却太过强硬,充满了不允许拒绝的意味。他一脑子的莫名其妙,不由得有些慌张,正要喊,拉他的力量停了。
他仰起头,看见败城一手拉着他的衣领,皱着眉头探出洞观察。
“小爹?”
败城缩了回来,疑惑地道:“不是泥石流?”
“这里不会有泥石流的。”知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解释道,“我选的这里地势高,而且是岩石型山体,浮土上有杂草,今年春天的雨一下,该落的土都落完了。”
拉着后领的力量消失了,知乐一屁股坐到地上,心脏怦怦直跳。
小爹还是要我的!小爹还是关心我的!在关键时候,他还是会保护我的!
知乐心里涌出一阵喜悦,回过神后,败城已经站在面前了。他抬头看去,败城的身材如此高大,居高临下的角度令他不禁有些害怕,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败城面无表情地附下身,问:“怕了?”
“没、没有……”
“没有?”
知乐慢慢恢复了镇定,梗着脖子喊:“就没有!”
败城突然往前走了一步,知乐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往后退,立马就听见了一声轻笑。
知乐恼羞成怒得一脑门汗:“小爹你又耍我!”
“谁叫你和我闹的?”败城哼哼着说,“你要复员?你以前怎么和我说的?什么一辈子都是假的,谎话?你就这么对我啊?亏我还拼命想把你弄进来!我这是为了什么?啊?你那时候说的那么漂亮,现在呢?什么狗屁感情,都是假话!”
“不是!不是的!”败城说了没几句,知乐的眼圈就红了,听到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喊了起来,“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没说谎!我没有!”
“你不是要复员吗?你不是不参加选训吗?”败城把身上衣服脱下来,对着知乐披头盖脸的抽过去,“你现在胆子大了,敢和我闹了?翅膀硬了能飞了是不是!?”
知乐终于大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那是因为于班说我要照顾你,我要听话!说你是干大事的,我不能拖累你!我是真喜欢你的!不是我想复员的!我、我找不到你,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听到这里,败城终于明白了原委,大大地松了口气,把衣服抖开包住知乐。知乐长高了,已经快到他的眉毛了,那张脸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哭得通红通红,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落。他一边笑一边心疼,卷起衣袖擦了擦知乐的脸,说:“你啊,就会让我操心!”
知乐泪眼朦胧地抽泣道:“小爹,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你这时候怎么不精明了?”败城捏着知乐的鼻子晃了晃他的脸,“我怎么可能不要你?我不是说过,一辈子就和你在一起了!”
“但你总是说话不算话。”知乐揉着眼睛,“你说夏天的就让我来见你,结果夏天根本没消息。你说经常给我写信,但好几个月没消息。你还说是来接我的,却还要选拔,我要是选不上怎么办?小白脸说这是唯一的机会,错过这次,我以后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败城默默地决定额外给小白脸和于正设置难关,嘴上却说:“乐乐,你才十七岁,今年不过还有明年,明年不过还有后年,谁和你说就一次机会你踹谁去!你看看其他人,都比你大上三四岁,你急什么?再说了,我如果认为你过不了,会叫你来吗?”他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凑近知乐,“这次的选拔,我有给你放水。”
实际上,整个人选拔计划就是一个大型逃亡计划,更接近实战,对知乐来说当然是如鱼得水。这要说是一种“放水”,确实是,但是在普通兵的眼里,倒是更严厉艰难了。所以,败城这话只是一种安慰。
知乐瞪大了眼睛:“真的?”
“真的。”
知乐眨巴了下眼睛,迟疑地道:“还是不要吧,这样不公平。”
这话说得败城高兴,咧了咧嘴,拍拍知乐的脸:“行了,你就别管我的闲事了。”
知乐的脸颊潮红,眼圈都染了红色,长长的睫毛湿润润的,大眼睛眨动时仿佛随时会溢出水珠来般。败城捧着他的脸看了会儿,叹道:“你啊,也就这张脸最可爱,人就像只小豹子,动不动就给我来一爪子,你真是恨不得让你小爹我疼死哟!”
知乐瘪着嘴,小声道:“谁叫你不和我说明白。”
败城拉着知乐走到洞里干燥的地方,坐下来和他搂在一起,沉默了会儿,认真地说:“乐乐,我要和你说清楚。不管我们的关系是什么,首先,我们是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我们有保密条令,所以,哪怕我再喜欢你也不能说,明白吗?我知道你伤心,你难过,我也难过,可我还是不能说。你如果来了我这儿,也要做到和我一样,如果你做不到,我宁愿你不要来,因为你最后还是会违反纪律的。军法无情,不是什么事都可以用人情来算的,如果你真的违反纪律,哪怕我再伤心,也会亲手处理你!”
停顿了下,败城叹了口气:“乐乐,我有许多事身不由己,所以,你的委屈我只能从别的方面弥补你,明白吗?”
知乐脱口而出:“所以给我放水吗?”
败城拍了知乐一巴掌:“你觉得我像是这种人吗?”
知乐一撇嘴:“就知道你不是这种人……”
“你说什么?”
“没有!”
败城拍了知乐屁股一巴掌,俩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知乐把脸埋进败城的怀里,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小爹。”
“嗯?”
“我害怕。”
“我在呢。”
“我就是害怕你不在。”知乐直起身,犹豫的口气消失不见,坚定地直视着败城道,“小爹,我要你给我一个保证。”
败城狐疑地道:“保证?”
“保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一辈子!”
败城笑着说:“我保证愿意……”
“不是这种!”
“哪种?”
知乐的眼睛一亮,压低了声音说:“小爹,我们洞房吧!”
74、不一样的亲亲
败城的脸立刻黑得堪比外面下着暴风雨的夜晚。
“你说什么?”他指着知乐的鼻尖,“你再说一遍?”
知乐被指得一缩脖子,强作镇定地说:“我、我们洞房吧……”
败城巴掌都扬起来了,看着知乐脸上一道道刚刚干掉的泪痕,还是没打下手去。他把知乐从怀里推出去,怒气冲冲地道:“你整天脑袋里就想着这些事啊?你就不能想想正事?”
“人类繁衍不是正事啊?”知乐不服气地嘴硬,“再说了,你拿什么来保证啊?空口无凭的!”
“我说的话还不成?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见知乐要开口,他赶紧补充,“就算不算数,也是有客观原因,我本人没想那样!”
“就是因为有客观原因,所以才要你给我点什么啊!”知乐见败城的语气软了,顿时气也壮了,话也利索了,“我们在一起做些什么,有了特殊的秘密,我就不怕了!你不在我也不担心,因为我们是有共同秘密的,关系不一样!洞房不是很好吗?又不是违法犯罪,又不损害别人的利益,而且也是很舒服的事啊!怎么不行了?”
败城气急:“那你也得让我喜欢上你啊,哪有用这种事来威胁别人的?再说,我喜欢的是女人!”
“我怎么威胁了?你喜欢女人为什么要亲我?”知乐也气,“你说过要和我一辈子的,难道你说的一辈子和我不是一个意思?你骗我!”
“我……”
败城算是知道什么叫自所掘坟墓了,他的本意当然是哄住知乐,以亲情替换爱情。没想到知乐却用这话来将他,他也不好说“我以前是骗你的”,不管怎样,“一辈子”这话他是放出去了,至于怎么解释,显然他和知乐的想法完全是南辕北辙。
“小爹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我没!”
“那就洞房!”
“不行!”
“你上次还亲我呢?洞房和亲亲有什么区别?以前的人亲亲就要结婚的!”
“区别大了!”败城被噎得额头青筋毕露,果断岔开话题,“这些是不是小白脸教你的?”
“不是!”
这回答来得太快,败城更加肯定了:“一定是他教你的!你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知乐立刻斜着眼仁看过来了,一脸警惕,“我不可能这么聪明?”
败城及时改了口:“不可能这么坏!”
知乐瘪着嘴,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他厚着脸皮凑了过去,被败城推开,再粘过去,又被败城推开。
“你怎么跟我的队员一样,别粘粘糊糊的!”
败城终于感觉出知乐那些搂搂抱抱之外的深意了,说实话,初始确实有几分毛骨悚然,但一想到对像是知乐,这种负面感顿时就好了许多。
没想到,知乐一听这话,眼中立时凶光毕露,问:“你什么队员?”
败城还不知道踩了雷区,随口道:“就是像你一样的兵。”
“像我一样粘着你?”
想到庄元龙的个性,败城就是一阵脑仁疼:“比你还粘!”
下一秒,败城眼角瞄见知乐就扑了过来,他伸出胳膊反射性一挡,却被紧紧抱住。知乐就像是一只小豹子般用柔软却坚韧的身体紧紧压着他,恶声恶气地说:“只有我能粘你!只有我能亲你!你不许和别人好!”
败城这才知道触到知乐逆鳞了,刚要辩解,知乐已经有了动作。
知乐认真“学习”过――不如说,小白脸认真灌输过他“正确的性知识”――现在,他觉得实践的机会来了!
败城只觉得嘴唇上一暖,一只冰凉的手同时顺着他的胸口就摸了下去。覆在嘴上的唇仍旧那么稚嫩,即没有动作,也没有挑逗,这让他大大松了口气。他最害怕的就是知乐在部队随便拉个人乱搞,那对他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知乐能够老老实实的“碰嘴唇”,他很欣慰,但那只越摸越下的手却令他极为不爽。
他一把抓住知乐那只乱摸的手,扳着拇指一扭,压着他的嘴立时一咬,正好咬在他的唇上。他闷哼了一声,屈起膝盖一蹬地面,利用身体的力量侧翻过去,把知乐压在地上,抬起身怒道:“乐乐,不要乱来!”
没想到,知乐这次却绝不退缩,冷着脸道:“我不管!你今天一定要和我洞房!”
“你这是犯罪!”
“那你逮我好了!”知乐一边说一边又扑了上来,动作迅猛。
败城无奈之下只好出手,拳头过去,知乐敏捷的一歪头,根本不防御,两只手就去拉败城的裤子。知乐只穿着短裤,败城的作训裤虽然湿漉漉的,却一直没脱,此时,他无比庆幸这个决定。军布湿了,摩擦力大增,知乐拉了几下都没拉下来,急了眼,撑起上半身想要抱他。他狠狠心,对着知乐的脑袋就是一拳。
没想到,“小豹子”结结实实吃了一拳,晃了晃脑袋,又再攻了过来。
部队里的格斗不像武术比赛,讲究一击必杀,知乐挨的这一下,要是真正的战斗,早就被ko了。可是,这毕竟不是,知乐铁了心不躲不闪,败城也不敢下重手,只好起身后退。他这一躲,知乐简直像是得了圣旨,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就扑!
败城瞄了眼地面,迅速对着知乐的小腿踹了一脚。知乐果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一倒,却用手在地上撑了下,就地一滚,翻到了败城的身后。刚要起身,下巴又挨了一脚,他忍着痛爬起来,虎视眈眈地盯着败城:“我今天一定要洞房!”
俩人分立两边,紧张兮兮地大眼瞪小眼片刻,败城认输了,一边戒备一边劝:“以后。以后好不好?等你以后长大了,到时候你成年了,就可以懂得……”
“你又哄我!”知乐委屈地叫,“你总是这样!”
败城被看穿,尴尬地道:“这事不能勉强啊,性向是天生的,没法改的。”
“那你可以把我当女的啊!”知乐脱口而出。
败城一怔:“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小白脸说了,我还小,你可以把我当女的!”
败城眼角一抽,立时满脸怒气:“我就知道是小白脸教你的!”
败城是真的生气了。
把乐乐教成女的?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同性恋他忍了,但在这种事上诱导乐乐做女人,这他妈简直是不可理喻!败城杀人的心都有了!
知乐一看败城的脸色,知道闯大祸了,也不敢嚷着要洞房了,赶紧解释道:“是我问小白脸的!我、我有时候想你就想得要尿床,小白脸就告诉我该怎么办,还有受不了该怎么办。他说的这个女的只是比喻,我不会觉得我是女人的,我是男的,我知道!”
“你当然是男的!”败城的脸色稍微好了些,怒道,“还有,我说了那不是尿床!”
“我知道不是。”知乐刚咕哝了一句,就被败城瞪得不敢说话了,等败城的火气小了点,他才怯怯地道,“小爹,我、我有打过飞机的。”
一句话说得败城的脸又黑了,知乐一看,马上补充:“不多的!不过,如果没有小白脸告诉我,我会觉得我……很不正常。我那时候好害怕,你又不在,我连个说的人都没有……”
败城的火气慢慢消失了,看着知乐那付可怜巴巴的样子,他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什么好。本来,这个引导的任务该由他来做的,知乐的背景性向特殊,和其他人说不合适。可是,偏偏他不在,知乐的个性又偏激,如果没有小白脸的开导,还不知道会怎么想。
这样一想,败城的心里好受了不少,小白脸的“死罪”也就被免了。
知乐打量着败城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喊:“小爹。”
“嗯?”
“我不和你洞房了。”
败城一听,心里着实松了口气。
“不过,我还是要保证。”知乐见败城的脸色阴晴不定,小心地说,“小爹你自己说给我什么,我要那种情侣的、最亲密的那种!有了这次秘密,我以后就再不勉强你了。真的,我说话算数!我会很乖的!”
败城还是不言不语,知乐的表情越来越可怜:“小爹,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小白脸说了,你们直男都讨厌我这样的,觉得我恶心……”
“别胡说!”败城听不下去了,“我什么时候讨厌你了!”
“我都不要洞房了,你就牺牲这一次不行吗?我都答应赔一辈子呢!”
这下轮到败城为难了,他左想右想,犹犹豫豫地道:“亲亲?”
“不要。”知乐不满地道,“我亲过了。”
败城咬了咬牙:“不一样的亲亲。”
知乐眼睛滴溜了几圈,有些怀疑:“怎么个不一样法?”
败城的脸有些臊:“就是,咳,像情侣一样的亲亲。”
知乐眼睛张大了:“我们以前的亲亲不是像情侣一样吗?”
“不是。”越讲败城越臊得慌,“你亲不亲?”
“亲!”
败城把知乐拉过来,捧着他的脸,看见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立时心虚得不行,喝道:“闭上眼!”
知乐噘起嘴:“那样我看不见怎么亲的了。”
“不用看,快点!”
知乐不情不愿地闭上眼,等好一会儿也没有下文,刚要睁眼,就感觉唇上一热。他乖乖感受了一会儿,只觉得还和原来一样。正要指责小爹骗人,上唇冷不丁突然被败城含住了。他不自觉地张开嘴,刚要喊,一个柔软的东西就钻进了他嘴里。
怪异的感觉让知乐想往后退,可是败城一只手搂着他的后脑,他一退就被按回来。他只觉得嘴里那东西顺着牙齿和牙龈一路滑过去,又软又湿。到这时,他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当他的舌头被压住时,一阵酥麻的战栗感突然从舌根一直窜到后脑。
他颤抖了一下,移开嘴喊道:“有……”
后面那个“电”字还没出口,败城又已经吻了上来。吮着他的嘴唇,纠缠着他的舌头,当他的上颚被轻轻刷过时,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无意识地抱住败城,把下半身靠了过去。
败城敏锐地感觉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