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分卷阅读7
    得笔直的败城,一瞬间,心里似乎被点了一把火。
    无论有多困难,都必须完成任务!没有借口!
    此时,火红的太阳在地平线下散发出威力,驱散了冬日清晨的薄雾,洒在小楼的入口处。知乐看着败城那挺拔的背影,绷紧的身体就像一柄利剑,刺破了昏暗,直达到他的心里。
    知乐停下了脚步,新兵们也跟着停了下来,不自觉地盯着那个身着作训服的身影。此时的他们并不明白那个身影所凝具的锐利感是什么,但他们确实深深地被吸引,移不开视线。
    “看什么?还不跑!”
    败城突然大喝一声,吓得小鸭子们哆嗦着直往前冲。知乐走了几步,又张嘴大喊:“报告!”
    “说!”败城转过身,又恢复了没骨头一样,倚在门框上,看得于正一阵恍惚。
    “你也是兵吗?”
    败城笑了:“我是。”
    “那我也要和你一样!”
    败城笑得更开心了:“跑你的步!”
    21、细节
    一转头,他便认真地对于正道:“话是这样说,不过送一个排去选训这种事还是不可能!”
    于正很是无语了一阵子,感觉内心深处那高大的形像顿时出现了几丝裂缝。不过,败城既然提到这个,他便凑过来小声问道:“排长,这一班人你看好哪几个?”
    败城嘻皮笑脸地道:“怎么?挖墙角哪?”
    “排长,看你说的!”
    败城反问:“你觉得呢?”
    “知乐当然是尖子。”于正说,“我觉得方江不错,脾气虽然大,但有毅力,敢拼。陆启,你说过的,头脑好感觉敏锐,也不错。剩下的……除了体能之外,我还没看出来。”
    “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败城沉吟了片刻,说,“要说这个队里,有欲望有能力进特战队的,只有一个。”
    “谁?”
    “古建。”
    于正一愣:“那个捣蛋鬼?”
    “想不到吧?”败城嘿嘿一笑,“那三个大院公子哥,体能确实还行,但也只是还行。方江当兵的目的就是混资历,如果好好调教倒也是个好兵,可是,脾气差,功利性又重,想教好不容易。陆启头脑虽然敏锐,观察入微,但是胆儿实在太小,这和娇气不同,要想改变必须得下重药。剩下的那个一直笑呵呵的,根本就是个傻冒,啥也不懂跟着瞎凑热闹,心还软,体力倒是很棒。”
    于正很是奇怪:“你怎么看出来的?”
    “什么?”
    “比如卫广心软之类的事。”
    “昨晚吃饭时,方江和陆启把不喜欢的菜全挑给卫广吃。司马山被打了,第一个去察看的也是卫广。后来知道是知乐打的,他也不在意,还跑去和知乐说话。他要么是别有用心,要么就是个心软的傻冒,你觉得他是哪种?”
    话音刚落,“好人”卫广就哇哇叫着从俩位班长面前跑过去了,南普拿着一根烂棒跟在后面撵。
    “我哪知道那是牛屎啊,你踩了为什么打我!”
    “谁叫你笑的,站住!”
    于正:“应该是傻冒吧。”
    败城:“嗯,我也这么觉得。”
    “……”
    于正觉得很有趣,有些意犹未尽,追问:“那你为什么觉得那个捣蛋鬼是唯一能进特战的?”
    “他不是唯一能进的,我的意思是,他是唯一即想进又能进的,别的人,要么是能进不想进,要么是想进不能进,只有他两者合一。”败城想起捣蛋鬼就笑,“古建和方江本质上是一样的,你压一压,他们就反弹,但你仔细想想俩人采取的手段。”
    于正回忆了下:“古建采取的是上报,属于常规手段,方江就是直接打回去,非常规。”
    “还记得古建在火车上找知乐的麻烦吗?”见于正点头,败城继续说,“我看过古建的档案,他的父亲是大校,因为某次纪律问题升不上去了。古建习惯了军事化生活,昨晚他吃饭最快,是唯一一个洗饭盒并且收好的,睡觉时把衣服套在手臂上,这是防备紧急集合呢!他反抗我,从头到尾有违反纪律吗?除了新兵夜晚不许出宿舍外,估计这个他是不知道。他始终选择了体制内的方法,比如,向赵连投诉。他不会像方江一样直接动手,因为这违反纪律,到了军营里后,他已经自认为是一个兵了。”
    败城这么一提,种种细节才浮现在于正脑中,他越发觉得有趣,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想进特战队的?”
    “他穿的什么袜子?”
    于正回忆了半天:“不就是发的袜子吗?”
    “很像,但不是,那是外面军品店卖的,袜口上有一个标志。”
    “标志?”
    于正本就没有注意,这时候怎么可能想得起来,连连摇头。
    “最近那部关于特种兵的电视剧你看过没?”
    于正一愣:“看过。”
    “里面主角穿的袜子就是那样的。”败城一拍于正的肩膀,“特意买这种袜子偷偷穿来,你觉得他想不想进?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他违反纪律或者偷懒不训练,起床哨一响,他立马就出现了。”
    于正连连点头:“排长,我服了。”
    “没什么,只是观察而已。”
    于正又道:“排长,你也看那片啊?”
    败城哼了声:“才不看。”
    “那你怎么知道的?”
    败城忽然神情闪烁,于正跟在后面问,问急了,他说:“我有个队员很喜欢,整天在娱乐室占着电视。他看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挑毛病,挑得他火了,就不看了。”看着于正表情越来越扭曲,他清了清嗓子,道,“我这也是,那什么,纠正队员不良思想嘛,电视看多了对眼睛不好。”
    于正扭过了脸去,不一会儿又扭了回来:“排长,知乐不能进吗?”
    讲起这个,败城的笑脸没了,叹了口气:“知乐啊,论单兵军事素质,他绝对可以免试,但是,如果他参加选训,第一关就会被刷下来。”
    于正一头雾水:“为什么?”
    败城直起身,整了整作训服,笑眯眯地道:“违规了啊,该出早操了。”
    话音一落,嘹亮的起床哨在军区上空响了起来。
    果然如同败城所预料的,宿舍里响起清脆的脚步声,于正回头一看,捣蛋鬼已经穿好全套作训服,小跑出来站在了宿舍大门口。只是,从头到尾他的眼神都没有瞄败城一眼,只是盯着于正看。
    于正暗叹一声,放开嗓子喊:“特别班,过来集合!”
    败城定下的50圈无人完成,大部分成员一直处于半睡不醒的状态,知乐倒是不急不忙的,但是他跑动的脚步却慢吞吞的,反正败城也没规定时间,他也不急。他一慢,后面跟着的人也慢了,除了你追我打的方江和好人外,其他人有的连汗都没冒。
    “全体都有,稍息,立正!”于正开始交待这些新兵一日生活,“以后,每天早操号时就得起床,着作训服,武装带……”
    败城也丢弃了软骨头一样的姿势,背姿站在于正身边静静听着,他巡视着这帮青涩的小鸭子,总觉得好像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一转眼就是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的战友们也遍布天涯,难以见面。
    不知不觉他的思绪就飘远了,回过神来,就发现有一道炙热的目光正盯着他,看过去,是知乐。
    知乐能够对他产生崇敬感是好事,可是,他却对这份“感情”不太抱有希望,十六年艰难生活打磨的价值观会那么容易被消磨吗?
    他不敢肯定。
    22、眼中刺
    “全体队友,向右――转!”
    随着于正的口令,新兵们笨拙地转过了身,跟着于正的口令摆起手臂走了起来。比起败城,于正更像一个通常意义上的班长,跟在新兵身边跑前跑去,细心纠正着他们的姿势,就像一个修理工,努力把这些胚料修剪成合格的零件。
    特别班的前进很顺利,小鸭子们虽然走得摇摇摆摆但很听话,当他们遇见第一队其他队伍时,平静被打破了。
    “看什么看!再看我他妈抽你啊!”
    南普第一个发难,在被其他班的新兵瞪了好几分钟后,按捺不住叫了起来。在败城看来这不奇怪,如果一堆人围着他指指点点,一付看稀奇的眼神,他也会戒备,更何况是南普这个爆脾气。
    “你这个兵怎么说话呢!”另一班的班长立刻出来护犊子了,“有你这么和战友说话的吗?嘴脏要洗是不是!?”
    于正也跟着骂道:“方江,你说谁呢?”
    “他看我!”南普气急败坏的说。
    “你是大姑娘啊,不能看?”于正瞪眼,“看你一下少块肉?你再说一句脏话试试!”
    “可、可是……”南普不带脏字就讲不出人话来了,立时结巴了起来,“我、我……”
    “方江的意思是这些人在笑我们。”小白脸耳尖,立刻出来解围了,“他们还说我们的坏话,我都听见了!他们说我们是走后门的窝囊废!”
    于正看向另个班长,俩个班长眼神在空中交汇还不到一秒,什么意思都没读出来呢,那边又起了一阵惊叫。
    败城一眼扫过去,就发现知乐正扭着一个哀哀惨叫的新兵胳膊,还和那个新兵的班长对视着。
    “你放手!”
    “你敢过来我就扭断他的胳膊!”
    败城在心里欣慰得泪流满面:妈的,小兔崽子到底还是野性难驯啊!
    “知乐,放手!”
    知乐怔了下,看了眼败城,犹豫地道:“排长,他也是战友吗?”
    “是。”败城干脆地道,“在这里的全是你战友,明白了吗?”
    这一次,知乐没有再立刻理解,而是露出一付迷惑的神情,慢慢放开了手。被扭着胳膊的新兵立马跑去向自己的班长哭诉了,那班长也是气得横眉竖眼,对着败城就开炮了:“你是怎么带兵的!?你的这些兵就会对着战友下毒手吗?”
    果然,我们这个特别班从官到兵,就是别人的眼中钉,赵斌啊赵斌,你真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败城默默地吐了句槽,对着那开火的班长敬了个礼,赔着笑道:“小孩子不懂事,第一天来还没交待清楚,回去后我肯定处分他!”
    败城低声下气的,那班长也不好太过计较,恨恨地瞪了知乐一眼,转身带队走了。等两个班的队伍渐渐没了身影,特别班的刺头们立时闹了起来,个个一脸不服气。于正边安抚边镇压,骂完了再揉两巴掌,忙得不亦乐乎。
    知乐一语不发的听着,等于正不说了,他喊:“报告!”
    败城刚想阻止,于正已经答道:“说。”
    “排长说那些人也是战友,可是,为什么他们看我们像敌人一样?”
    这话立时令特别班的新兵们都面露不忿,眼巴巴地望着于正。
    于正叹了口气,看败城扭着脑袋“专注”地望草皮,只得耐心解释:“因为部队里也有竞争!我问你,我们是不是最棒的!?”
    “是!”这声歇力嘶的回答是捣蛋鬼喊出来的。
    “所以,他们拿我们当目标,当假想敌!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就像敌人一样,但是,这是在训练中,在战场上,他们还是我们的战友!”于正说完,又特别冲知乐喊,“明白了吗?”
    “不明白!”知乐回答得响亮极了。
    “废物!”捣蛋鬼这句话也说得不低。
    知乐瞄了捣蛋鬼一眼,仍是满脸迷惑的看向败城。
    战友不是应该对我好吗?如果不对我好,为什么还能被叫作战友?为什么你只叫我对他们好,却不管他们不对我好呢?
    在知乐短暂的人生中,接触最多的是老爹,除了老爹之外的都是“敌人”。“敌人”追捕他们,伤害他们,攻击他们,和眼前这些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败城把知乐的迷惑看在眼里,却没有解释。对知乐来说,语言是苍白的,只有亲身体验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都给我闭嘴!列队!齐步走!一、二、一、二!手臂摆起来,你们的膀子断了是不是?”
    队伍越走越像样,几个大院公子兵功不可没,有他们做榜样,几个农村兵也机灵得很,很快学会了,做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于正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觉得这一届新兵肯定能带出几个尖子来。
    特别班到操场时,操场上整个六连的新兵齐集得差不多了。如同败城所预料的那样,每个班都偷偷摸摸地盯着他们,不时瞟上一眼,有些心性狠的,不时露个胳膊,比个手指,一付挑畔的样子。
    显然,昨天的新兵选拔把其他班长刺激得不轻,回去后肯定对班里的新兵拼命“动员”,也算是树立了一个刺激新兵的好靶子。
    于正也看出来了,从他的角度看,特别班此时是四面楚歌,外忧内患,领导人物还一付吊儿郎当无所谓的样子,虽然知道败城肯定心中有计划,但他还是忍不住忧心冲冲。
    “报告排长!新兵连一排一班/三班应到十人,实到十人,请指示!”败城带的另两个班长报告。
    败城还礼点头:“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两个班长答得响亮,心情却很矛盾。
    一方面,他们认为跟着“败城”这么个有来头的家伙不错,另一方面,他们又觉得和特别班太亲近不好,惹火烧身啊!
    败城和两个班长聊了几句,向连值班员报告后,赵斌宣布早操正式开始。
    早操半小时,新兵很简单,3公里加队列训练。不过,许多新兵光是跑3公里就花了不少时间,剩下的队列训练时间少得可怜。
    唯一完成了全部训练的就是特别班。
    大院兵们对于这一套非常熟悉,小时候经常看着“大哥哥们”做,现在自己做了,虽然还是累得喘不过气来,但好歹是完成了。全程保持轻松的是知乐和捣蛋鬼古建,俩人一路领先,显眼之极。
    败城在一边看着,当他看到捣蛋鬼到终点后,又跑回去跟在落后的战友身边鼓劲,而知乐却只是在终点冷眼旁观,不由地叹了口气。
    23、大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12月27号后看到此文的可不看这段说明:
    乘着文还不多,把前面顺了下,bug和错别字改改,外号整理了下,以免混淆。前面称呼写得有些混乱的,列个表清理,以示歉意:
    大院三个发小:
    “南普”方江
    “好人”卫广
    “小白脸”陆启
    父亲是大校:
    “捣蛋鬼”古建
    以后“南普”和“好人”就不用了,果然人多用外号不行。
    以上。
    队列训练知乐完全不懂,他站在队伍中发着呆,不时瞄一眼败城,试图寻找到这样做的意义。
    一群人站在一起,一会儿转右一会儿转左,干什么?吃饱了撑的?
    老爹教会知乐的第一件事就是,不必要的动作不要做,任何时候都要保存体力,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敌人”就会出现,更不知道下一餐什么时候才会有!
    所以,除了必要的动作外,知乐总是能不动就不动,若论保持静止,他能潜伏上三天三夜。最长一次,老爹一走七天,他就呆在掩体里,吃喝拉撒睡全在小小的几平方米里解决。
    “队列”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抱着这样的迷惑,知乐勉强地跟着队列走来走去,等到站军姿的时候,他更不理解了。
    为什么要站得这么笔直的?当靶子吗?
    幸好,整个队列里没几个人站得标准,他也不那么扎眼,早操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败城看得心中直叹,嘴上没说什么。于正倒是乐观得很,领着一帮小鸭子志得意满地回去了。
    早操之后各班带回,整理内务,新兵除了洗漱、打扫之外,就是学叠被子了,这活儿是土鳖军的经典了。
    特别班的十只小鸭子忙得满头大汗,各出奇招,有跪在被子上的、有用力摔打被子的、还有人把被子放地上,拼命沿着边用力蹦跳。
    于正忙得一头汗,叠好自己的还要手把手教新兵。
    败城这个班长悠闲地先去名下的一排一、三班巡视了一遍,回来后大肆感叹了下一三班的住宿条件有多好,惹来一通白眼。
    之后,他就跑去教知乐了。
    知乐已经被特别班的其他新兵视为班长的跟屁虫了,看败城不顺眼的看他也不顺眼,想讨好败城的也想着顺便讨好他。可惜,他对这些一概不理,别人说了几句,自讨没趣,也就不理他了。
    别人忙着整理内务,知乐就站在床边,看着其他人的动作一头雾水。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叠被子,也不理解叠被子的意义,就像刚才的队列和军姿,他怎么想也想不理解。
    “知乐,为什么不叠?”
    “为什么要叠?”知乐迷惑地道,“被子的作用不就是保暖吗?又不会因为叠得方就暖和啊。”
    宿舍里响起一片轻笑和嘲弄,败城叹了口气,一边帮知乐叠被子一边说:“是不是有很多事不明白?”
    “嗯。”
    “军队就是这样的。”败城叠了一半,示意知乐用另一半试试手,“你不是想当兵吗?像我这样的兵,都是做这些事做出来的。”
    “这样的事?”知乐摆弄了几下,不要说直线了,连个形都没有,他直起身,打量着被子说,“不明白,我觉得你和老爹很像,可是,老爹从来不做这些事。”
    败城坐在床沿,拍了下知乐的背,叹道:“你老爹呀,这辈子可能最想的就是能够重新做这些事。”
    知老头是为什么成为逃犯的?档案上没有,下次得问问南默。
    败城心里想着,嘴上还是催促道:“不管怎么样,一个兵,就必须得听军官的命令,明白吗?现在,作为你的排长,我命令你叠被子,立刻,马上!”
    “是!”知乐非常机灵地答了句,也开始学着别人侍候被子。
    败城背着手开始在宿舍里溜达,一付无所事事的样子,于正看在眼里,颇有些吐血的冲动。
    班长明明是败城,却又悠闲又能发话,太不公平了!不公平,也只能不公平了,谁叫他是主动请缨要来跟着败城的呢?
    几个刺头兵看着知乐在那儿折腾被子,捣蛋鬼对方江使了个眼色,凑过去讲了几句。方江吃吃的笑,正准备溜过去,被小白脸和卫广拉住了。
    “你干什么?”
    “我去帮那个新兵蛋子。”
    “怎么帮?”
    方江做了个洒水的动作,小白脸皱起眉头:“少干这种缺德事!那小子有排长做后台,本身又是个厉害角色。再说了……”他瞄了眼在一边暗笑的捣蛋鬼,凑近了方江道,“你跟着古建身后混什么?给他当枪使,你傻啊你?”
    卫广心软,也跟着劝:“就是,你欺负小孩子干什么?那小子瘦得跟猴似的,又矮又黑,你都快二十了,高高壮壮的,好意思啊?”
    方江被发小这么一说,顿时有些脸红,不过,想到昨晚知乐踢他屁股的场景,他又恼怒的辩解道:“不算是当枪使吧,互相利用。我又不是去打架,你们怕什么!就这一次,一次!不整知乐一次我不甘心!”
    “总之,你别过份啊!”小白脸说不动,无奈地拉着嘟嘟囔囔的卫广去一边了。
    司马山把一切看在眼里,一想就明白了,怒气冲冲地想上去说两句,被其他的农村兵拉住了
    方江有些不安,可是,在看见捣蛋鬼期待的眼神后,他还是走了过去,对知乐说:“喂,知乐是吧?叠不好吧,教你个好方法,一叠就叠好了!”
    知乐眨巴下眼睛,找了找败城和于正,俩人正巧在外面。他想了想战友的意义,便点头道:“什么办法?”
    方江嘿嘿一笑,道:“你洒点水,棉花硬了就好叠了。”
    知乐考虑了片刻,真去接了点水洒上去,果然,他很快就叠出了一个豆腐块。
    宿舍里响起一片窃笑声,直到班长们回来检查内务。
    俩人挨个检查,于正不时点评两句,对于新兵们的水准,他们还是十分满意的,正准备夸几句时,就看见了知乐那个“豆腐块”。
    败城一怔,摸了摸知乐的被子,忍不住笑了起来,问:“你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
    “他教我的。”知乐记不住名字,一指方江。
    败城脸上的笑顿时没了,他扭头看向方江,见毛头小子态度没那么梗,低着头,躲躲闪闪的不敢看他,便暂时没计较,转头问知乐道:“你这样子怎么睡?不动脑子啊你!”
    “没关系。”知乐满不在乎地说,“一样可以睡。”
    败城一怔:“你睡过?”
    “没有。”知乐说,“不过以前跟着老爹时也没有被子,把树叶堆起来钻进去。要是实在冷得睡不着就起来跑步,再说这房间里也不冷,挺好的。”
    所有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知乐的眼中顿时多了几分同情。方江吭哧吭哧,脸涨得通红,死撑着装作没事人般。
    败城和于正对视一眼,冷着脸走了出去。
    一出门,于正就往外走,败城拉住他:“干什么去?”
    “我去给知乐拿床新被子。”
    “不用,等等。”
    败城对门里抬了抬下巴,于正偷偷摸摸看进去,发现方江抱起自己的被子往知乐床上一扔,拎起湿被子飞也似地逃回自己的铺位。没一会儿,见知乐又要洒水,他怒气冲冲地骂了句脏话,把知乐赶走,跑去帮知乐把被子小心翼翼地叠成了豆腐块,叠完了又不放心,大声嘱咐“不要再洒水”了,这才歇下来。
    于正一咧嘴:“这小子人不坏。”
    “讲义气,重感情,是大哥哥类型,可惜脾气暴,而且脑子僵了点,不然的话,是块军官的好料子啊。“
    于正跟着笑:“排长,其实你心里最喜欢的还是知乐嘛,别人你都挑得出毛病,就知乐最好。”
    败城苦笑,一拍于正的肩膀,叹道:“你以后就明白了。”
    24、不理解
    “我去给方江抱床新被子。”
    “不用。”败城一挑眉梢,“明天再给他换。”
    于正一愣:“不用这样吧?”
    “你认为他是真心实意打算睡湿被子吗?”
    败城这么一问,于正心里一动,从门缝里瞄了过去,发现方江坐在床上,不时往门口瞄一眼,似乎在期盼着什么般。
    “你是说,他故意的?”
    “他应该想不到。”败城摸出一包烟,想了想,又塞了回去,“不过,他身边有能想到的人。你觉不觉得这三个大院公子兵挺有趣的,方江是霸王,把没头脑和不高兴全占了,陆启是狗头军师,卫广就是冲锋陷阵的二货,好玩吧?”
    于正翻了个白眼:“排长,湿被子睡一晚,睡出毛病来怎么办?”
    “睡出毛病来关我什么事?”败城一付不负责任的口气,“又不是我叫他们洒水的。”
    “可是……”
    “行了。”败城比了比手腕上的表,“该吃饭了。”
    军队里总是有许多知乐不明白的事,比如,到了吃饭时间,他们不是直接去吃饭,而是站在一个叫作“食堂”的门口,开始唱歌。
    吃饭为什么要唱歌?而且以谁唱歌声音响谁就先去吃?完全无逻辑啊!难以理解!士兵,不就是应该战斗的吗?像老爹那样是战斗,可是像现在这样,算什么战斗?唱歌也算是战斗?战什么?
    知乐拉着脸站在食堂门口,盯着败城在一边站得笔直的身影,期待着“小爹”来解释,可惜,他等来的只是于正的命令。
    “军中之军,准备――”
    “等下。”败城终于发话了,他看了看食堂里面,问,“是猪,昨晚你唱了吗?”
    “唱了!”蜗时珠的声音在这个嘶嚎声此起彼伏的场合仍然非常有震撼力。
    “炊事长的反应怎么样?”
    “他说以后我别想再吃到热饭!”
    “非常好!”败城志得意满,“你昨晚唱的是国际歌吧?”
    “是!”
    “于正,国际歌,开始吧!”败城从兜里不知摸了什么东西出来,塞进耳朵里,大声道,“唱出气势,谁要是唱不出来,我让‘是猪’今天给你单独开一晚上演唱会!”
    “报告!”这声来自终于忍不住的捣蛋鬼,看着一个好好的经典传统被糟蹋成这样,他的内心里怒火在熊熊燃烧。
    败城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直接无视,喊:“国际歌,预备――唱!”
    惊人的嚎叫出现在了食堂门口,不少新兵们被吓得腿一软,个别“久经沙场”的老兵也是一愣。离特别班比较近的几个班只觉得一股强而有力的音波攻击扑面而来,震得他们耳朵嗡嗡作响,不约而同的都往后退了一步,捂起耳朵。
    这股震撼人心的“力量”很快引来了食堂里的人,有些老兵和炊事兵都跑了出来,炊事班长戴着白帽子,舞着大勺直接杀了出来,暴跳如雷:“又是你这个小兔崽子!昨晚唱得老子连洗个碗都不安生!我靠,你还唱……”
    遗憾的是,炊事班长的怒骂完全被覆盖在音波攻击之下,根本没人听到。
    一曲国际歌很快唱完了,特别班的十名新兵,包括知乐在内,除了蜗时珠,其他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眩晕。
    败城慢悠悠地从耳朵里掏出两卷卫生纸,对于正道:“怎么样?”
    于正非常淡定的回答:“我们可以去吃饭了。”
    败城惊奇地打量了于正一下:“你没塞纸?”
    于正的白眼翻得越来越熟练了:“没有。”
    败城举出一个大拇指:“强!是猪这小子的嗓子分贝绝对该去参加骂人大会。”
    于正斜了败城一眼,只觉得这家伙似乎见识很多,可是,为什么总是些奇怪的知识?
    他说:“排长,你就为了这把蜗时珠招进来的?”
    “不是。”败城举步向前走,“我是为了他的名字招进来的。”
    “名字?”
    “嗯。”败城认真地说,“你不觉得有他在,我的名字就没那么显眼了吗?”
    “……”
    于正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句:可是,你的名字是在排长和班长那一栏啊,比一个新兵显眼多了。
    于正非常乖巧地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特别班在一堆羡慕加鄙视的眼神中进军食堂,知乐在坐下之前,还是觉得刚才他们这些兵的所作所为都像傻逼一样。
    等到每个人面前一盒饭,拿起筷子开始吃了,知乐左右看了看,没勺子,果断伸出“魔爪”。
    “啪!”
    败城非常迅速地伸出筷子打在了知乐的手上,严厉地道:“用筷子!”
    知乐唔了一声,撇了撇嘴,笨拙地拿起筷子。可惜,筷子功夫不是一日之功,他试了半天,手指快扭出麻花来了,还是没办法完成这“高难度”的工作,最终,他只得苦着脸盯着败城。
    败城装作没看到,反正让小崽子饿一顿也无所谓。
    于正看不下去了,问:“知乐,为什么不吃饭?”
    “不会用筷子。”
    于正怔了下,说:“勺子会呢?”
    “会。”知乐可怜巴巴地说,“可是没有勺子。”
    于正扫了一眼,赫然发现败城的盘子里有两把勺子。
    “排长。”
    “他又不能一辈子拿勺子吃饭。”
    “这又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
    于正一瞪眼,要去拿勺子,败城却用手拢着,躲来躲去,坚决不给。无奈之下,他把自己的勺子给了知乐。
    有了勺子,知乐眼前的饭菜以疯狂的速度减少中。
    败城的“阴谋”没能得逞,不开心,想了几秒,吼了一嗓子:“特别班全体,你们的吃饭时间还剩下三十秒!谁吃不完,操课前先跑个3公里!”
    新兵们一听,碗筷声立时变得急促起来。
    知乐非常干脆,端起碗张开嘴仰着头往里面倒,一阵唏里哗啦后,舔舔掉脸上的饭粒,结束战斗!
    特别班出名了。
    所有新兵都知道,特别班是一群奇葩。
    一顿饭的工夫,他们见识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