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而言,万丈荣光之上,却是最大的累赘。
沈长歌道:“你喜欢唱戏,却不喜欢戏迷的追捧,宁愿将他们拒之门外,得罪他们,也不愿出去露个笑脸。”
子泠半靠在椅子上,一副慵懒姿态,眉眼可见疲态,“有时候,我宁愿台下一个观众都没有。”
沈长歌半垂眼睑,道:“他们都是慕名而来,或许是为了你的美色,又或许是有着别的目的,但无人是为聆听你戏中的灵魂。”
子泠笑了笑,似乎是为了掩饰内心,“其实,我们还挺投缘的,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沈长歌回之一笑,道:“那么你呢?特意邀我过来看戏,不也是看穿我心里在想什么了吗?”
子泠眼神一挑,“你起初不就是为了躲避婚约,才来戏楼的吗?让那些流言愈演愈烈,我这不是遂了你的心意。”
沈长歌淡淡而笑:“你果然很聪明,我的确是想顺着流言走。”
子泠摇了摇酒壶,“你一个世家千金,和我这种下九流的人来往,声名狼藉也无所谓吗?”
沈长歌:“你都不在乎门第之分,我又何必在乎呢?相逢何必曾相识。”
“是啊,何必看重门第之分呢?可惜现实如此。”子泠一口饮干,起身道:“酒喝完了,我们走吧。”
沈长歌瞥了眼门后,那些人至今没有散去,“你这里应该有密道吧。”
“还真被你猜对了,这里的确有密道。”子泠走到一幅字画身后,他按了一下,墙壁里面出现了一条通道。
子泠带头走在前面,沈长歌跟在后面。
通道里面有一盏盏的烛火,照亮他们前行的路。
子泠的戏袍还没有换下,走路的时候,自带飘逸生风。
这一身红衣,却让沈长歌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走出去之后,沈长歌意味深长地看着子泠,道:“你若是个女子,不当这祸水红颜,实在可惜了。”
子泠徐徐一笑,勾人心魄,“我可不想当女子,还是做一个美男子吧。”
沈长歌道:“那美男子,我先回去了,日后有缘再见。”
子泠:“走吧,我总有预感,不久后我们就会再见的。”
沈长歌离开之后,找到了在外等候的秋月,“小狐狸乖不乖?”
秋月将小狐狸交给沈长歌,“它应该是睡着了。”
沈长歌摸了摸小狐狸的后背,微微而笑,“小白,我们回家吧。”
..
叶梦一回到叶王府,就去了肖氏的房间,她一脸委屈的模样,还作势抹了抹眼睛。
肖氏见状,以为叶梦受欺负了,连忙问她,“梦儿,是不是叶玖欺负你了?”
都说开口第一句话决定内心的想法,肖氏已经认为是叶玖欺负了叶梦。
叶梦声音中略带着些抽泣,道:“小玖没有欺负我,只是我们今日去了一家宠物店,有一只狼犬对我大叫,把我给吓到了,我的心现在还是慌的。而且,她似乎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玩,便找了个人喝酒去了。”
肖氏道:“什么?我让叶玖好好带你玩玩,她竟然故意带你去那种店子,还让狼犬吓人?真是太不像话了,我得好好去说说她!”
叶梦却拦住肖氏,劝道:“祖母,如今我们寄人篱下,还是能忍则忍吧。”
肖氏最心疼的就是这个宝贝孙女,如何忍心看叶梦受委屈,“忍?这么说来,你一直在忍受叶玖了?我早就听过她就是一个小霸王,特别娇纵蛮横,梦儿,你真的受委屈了。”
叶梦靠在肖氏的怀里,低声唤道:“祖母。”
她就是要彰显自己的委屈,希望肖氏能为自己撑腰。
到了晚膳的时候,肖氏故意姗姗来迟,让一大桌子的人等了许久,等落座之后,她对叶铮道:“吃了这顿,就送我们回去吧。”
叶铮一脸困惑,“眼下天都黑了,母亲是要去哪儿?”
肖氏道:“当然是回我们原来的地方。”
叶夫人则道:“母亲刚来没多久,怎么要回去了呢?而且这还是大晚上。”
肖氏故意瞅了沈长歌一眼,对叶铮道:“因为我在这里待不下去了,若是你们看不起我们这种小县城来的,也不用如此排挤我们。”
叶铮言辞歉意,“母亲,这王府上下,绝对无人有这种心思,还望你放宽心,在此地久居。”
肖氏神情为难,言语刻薄,“原本我受了委屈没什么,毕竟我是一个老婆子了,在世上也没多少年了,可我不能让梦儿受委屈,虽说她不是什么郡主小姐,可也是我疼大的孙女儿,她受委屈可不行。”
这时候,叶梦立即插嘴否认道:“祖母,我没有受委屈,小玖她没有欺负我,真的。”
叶梦就是故意这样说的,她表现得越是委屈,就让人觉得沈长歌越是过分。
沈长歌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刻意来兴师问罪的。
肖氏道:“你们瞧瞧梦儿这孩子,受了委屈还不敢说,怪让人心疼的。”
叶夫人皱了皱眉头,她也是个极其护短之人,“母亲的意思是说,小玖欺负了梦儿?”
肖氏阴阳怪气地瞥了沈长歌几眼,挺胸仰头道:“我可不敢这样说,只是梦儿初来乍到,本想着让她跟着去好好逛逛,没想到却是被抛在了半路,这要是遇见坏人可如何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