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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真孝子(第一更求月票)
    舒舒有条不紊的,按照自己的节奏行进。
    两刻钟的针线。
    而后是半个时辰,听小椿与齐嬷嬷说些二所的家务琐碎。
    需要做主的,就拿个主意。
    大部分只要听着就行了。
    之前定下了规矩,现下日常按照规矩进行就是。
    “后头的两个格格,福晋就这样放着?要是不罚的话,下回说不得胆子更大了……”
    小椿想起后头两人,带了提防与不喜道。
    这两位之前不安分,在舒舒与九阿哥随着圣驾北巡的时候,与外头有勾连。
    十二那天,舒舒随扈回来,小椿就提了一次。
    当时没罚,是因为舒舒刚回来,不好直接对格格做什么,要不然容易为人诟病。
    这两个格格,一个是真聪明。
    一个是没脑子,或者是装着没有脑子。
    挺好玩的。
    换做彼此是其他关系,舒舒乐意做个小观察,友好相处。
    十八无丑女,即便两位格格相貌平平,可仔细留心,也能发现各自优点。
    兆佳格格性子活泼,身形健美,细腰大长腿。
    王格格皮肤细嫩,身量不高,看着不胖,可因为是小骨架,很有肉感。
    也就是旗装遮掩,曲线不显,加上五官平平,才没有那么惹眼。
    可说句不好听的,要是不看长相,这样的身材,是男人都会爱的。
    就是舒舒一个女子,也想要摸两把。
    九阿哥是毛头小子,之前没有开窍,看人只看脸,错过这块璞玉。
    想到这个,舒舒心里嗤笑自己一声。
    真是矫情。
    要是这两位格格九阿哥早就收用了,自己会如何?
    自己能如何?!
    不是早在指婚之初,就晓得往后少不得妾室格格……
    真要是下次选秀,或者一年一次的内务府小选,宜妃与康熙指了格格来,舒舒也会澹定。
    所谓权衡,不外如是。
    就是到了那个时候,贤妻就是另一个做法。
    除了八福晋之外,各个嫂子都是模板。
    绝对会想开。
    喜伤心,怒伤肝,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
    老祖宗早总结出来了。
    后世还添了两样专门针对女性的总结。
    忍一时卵巢囊肿,退一步乳腺增生。
    这比前头那个心肝脾肺的更吓人,因为这两处是原位癌高发区。
    后世得了,都是棘手,是致死危机。
    这辈子得了,还往哪里跑?
    舒舒觉得自己是个“理论派”,对于男女之间的情爱如此,对于复杂的人际关系也是如此。
    她乐意做个好样子,可心中如何,只有自己知道。
    所有的权衡取舍,都有个前提,那就是值得不值得。
    “这不是正应景?就让她们抄《地藏经》,三天一遍……”
    舒舒随口吩咐着。
    《地藏经》总共是一万七千多字。
    要是一天抄一遍,那是刁难人,从早到晚,都熬不完。
    要是三天一遍,平均到每天的五千多字。
    静下心来,一个白天差不多了。
    这两位格格也很有趣,是不是忘了她们身上还有官司在呢?!
    舒舒不耐烦她们再蹦跶,想到这个,就对小椿道:“你走一趟,见见王格格,问她与刘嬷嬷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刘嬷嬷会允诺长子长女从她这里出来……谁搭得线,内管领处那边走的谁的门路……告诉她,想要说,就跟你说,不想说,回头什么时候重查刘嬷嬷的事,少不得要劳烦她往慎刑司走一遭……”
    小椿肃着脸,点头听了。
    长子长女?!
    狼子野心。
    那谋害自己福晋,能跑了她那份?
    舒舒又道:“兆佳格格那里也走一遭,告诉她再不老实,本福晋帮她请嬷嬷查身体……”
    这一位的小尾巴更明显。
    联合刘嬷嬷作假,愣是在皇子起居上记了一笔,某年某月,教导了皇子人事。
    这个可是一抓一个准。
    就算她想要破釜沉舟,在自己身上做手脚都不行。
    还有九阿哥这个人证在。
    这睡没睡的,当事人还不晓得。
    小椿听不大懂,可也没有追问,提醒着:“福晋,之前的加菜是不是算了,养不熟……”
    这两位格格名为皇子格格,可内务府记档,还是归在宫女子里,日常供应与核桃这样的宫女是同等的。
    舒舒之前在加恩自己与九阿哥身边人时,就也加恩这两位,让她们可以在份例外点菜。
    现下,是可以停了。
    说不定这两位的胆子,就是从加菜上来的。
    见舒舒宽和,小脚脚就探出来了。
    舒舒点点头,小椿就斗志昂扬的去了。
    先头日子太平了,这才是正确模式。
    齐嬷嬷则打发核桃下去,拿了个小匣子过来。
    略有些眼熟。
    舒舒囧。
    这不是大婚前,吴嬷嬷留下的那套小泥人么?
    压箱子好了,还翻出来做什么?
    齐嬷嬷在炕边坐了,道:“福晋别不好意思,孝期不同房是规矩,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只是孝期,往后小日子月月来,难道就要阿哥爷素着?”
    “这男人一开荤,哪里能禁得住?”
    “现下是在阿哥所,前后加起来拢共就十几个人,行事什么的都在福晋眼中,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可以后出去了,人多了谁晓得会不会有窜上来的……”
    “即便府邸清净,还有外头的,阿哥爷当差了,往后少不得应酬吃席什么的……”
    齐嬷嬷说着,就打开匣子,挑了几组小人出来,一一解说着。
    “这式只叩门即可……”
    “这种也可以就晃晃……”
    只能说古人欢喜,还是以繁衍子嗣为要,所以这些能参考的东西并不多。
    舒舒脸色涨红。
    不用这么复杂。
    新世界的大门早已打开。
    不过是这几日真心难过,夫妻俩没有了胡闹的心情。
    过了十天半月,心情转圜回来,不会耽搁什么的。
    分居是分居,也没说不能悄悄的缠磨一二。
    齐嬷嬷还不知道,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早已成了小黄人,还劝道:“福晋成了妇人,不是女孩儿了,臊也要学着些,都是好处,这夫妻之间,屋子里痛快,日子才会顺心如意……”
    舒舒看着齐嬷嬷,劝嫁的心思又蠢蠢欲动。
    真要说起来,齐嬷嬷是她额涅身边的陪嫁丫头,年岁与额涅相彷,才四十出头。
    她拉了齐嬷嬷的手,道:“要不嬷嬷就往前走一步吧,找个老实男人招赘进来,到时候我给您撑腰,指定让他乖乖的……”
    后世这个年岁,别说是再嫁,就是初婚的,也不乏其人。
    四十好几拼肚的,都不是个桉。
    齐嬷嬷哭笑不得:“福晋是嫌奴婢啰嗦了?奴婢这辈子,唯一的盼头就是福晋好好的……”
    实际上,之前还有旁的念头。
    那就是等到小主子落地,好好的带大小主子。
    现下,齐嬷嬷觉得不重要了。
    福晋生的,才是小主子。
    福晋不生,那她就继续当福晋是小主子。
    舒舒见状,就不再啰嗦。
    每一种生活方式的选择,最主要还是要随心。
    本人乐意就好。
    旁人看着好不好的无所谓。
    舒舒完成了小妇人专属的“教学任务”,齐嬷嬷就抱着匣子下去了。
    这个得收好,不好让其他丫头看见,省得挑起春心来。
    舒舒则是去了书房,打开了《唐书》,翻到《太宗本纪》这一段。
    后世的人早已给历史做了各种总结。
    三大废太子,众所周知。
    看似被废太子位的原因各不相同,实际上只有一点“父未老,子已壮”。
    可是在废太子后的继承人遴选上,三位帝王各有不同。
    汉武帝是立爱,他晚年迷信,这个小儿子刘佛陵其母“妊娠十四月而生”,加上其他皇子都有品格不足之处,最后就选定了幼子为储。
    唐太宗在废了嫡长子后,同时也废除了始作俑者、最疼爱的儿子嫡次子,选择了嫡幼子为新太子。
    可以说是“立爱”,可是实际上还是“立嫡”。
    这一段可以拿出来,给九阿哥看看。
    让他心里有数一下。
    要知道大清的皇子封爵可是连着人口的。
    康熙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过八阿哥。
    否则不会让他跟哥哥们的爵位差的太远。
    不只是八阿哥,这自八阿哥往后的皇子也都如此。
    即便是十阿哥,早早就是郡王待遇,可实际上康熙四十八年才正式册封,分了左领人口。
    这个时候,上头皇子阿哥们的势力已经铺陈了十多年。
    钮祜禄家更是早站队了。
    就算十阿哥想要扑腾,也是徒劳无功。
    剩下九阿哥、十二阿哥、十四阿哥,统统贝子。
    按照现下郡王十二个左领,贝勒六个左领,那贝子最大的可能就是三个左领。
    可是这个时候,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已经晋亲王,七阿哥也晋了郡王。
    压根不是同一个重量,怎么争?
    报团取暖,看似声势浩大,实际上反而是虚张声势,犯了忌讳。
    等到九阿哥回来,就发现舒舒过的很充实。
    一上午做了好多事。
    荷包收好口,缝了半条裤子腿。
    而且还抄了二十页《地藏经》。
    又看了几十页的唐书,做了个两百字的读书笔记。
    九阿哥的情绪已经不再像早上出门前那样沉重,带了几分轻快。
    他拿着读书笔记,打趣舒舒道:“爷才发现,你这一天天的比爷这有正经差事的还忙呀……”
    舒舒笑道:“我也是头一回做皇子福晋,为人妻子,也怕有什么不足之处,可不是想着要好好学习……”
    九阿哥嫌弃道:“笨了吧,去史书上找这个?能找到什么?上面拢共有名字的女子也没几个,多是后妃附庸之流……”
    舒舒点头道:“爷说的对,是有些偏了,没有什么得用的……”
    九阿哥想了想,道:“这谁家过日子都不同,倒是不用专门去学,要是想要找个参照随行市的话,私下里就不说了,面上的话你就多看看四嫂吧……除了大嫂,四嫂嫁进宫的年头最久,可从没听人说她什么不是,只有夸的……”
    舒舒点点头。
    真要说起来,这些皇子福晋,除了八福晋行事有不当之处,其他人都挑不出错来。
    毕竟是在八旗秀女中遴选出来的,要是品格真有瑕疵也不会脱颖而出,成了皇子福晋。
    不过四福晋的确更大气包容些。
    或许是从小进宫的缘故,磨平了她的棱角。
    不过却没有抹平她的善良本性。
    从她对八福晋的说教就能看出来,是个厚道人。
    要不然的话,自扫门前雪,谁管谁去死。
    提起这个,九阿哥才想起八阿哥,念叨着:“不知道八哥家里是不是有事?上午爷过去工部,扑了个空……”
    舒舒听了,想到八福晋怀孕之事。
    不会是这个孩子出问题了吧?
    这样想好像不大好,还是希望一切都好吧。
    熬了一上午的炖鸡、炖排骨。
    中午馏了两碗,夫妻俩吃了。
    九阿哥昨晚没睡好,吃完就躺下。
    见舒舒神采奕奕的,他就拉着她陪自己。
    眼见着没旁人,他才小声滴咕着。
    “爷寻思了一上午,汗阿玛也是个会装的,面上跟没事人似的,肯定已经上心了,又不是石头心肠,况且内务府还有劣迹在前……”
    “反正爷能说的都说了,有没有证据的,让他老人家仔细琢磨去……”
    说到最后,带了幸灾乐祸:“这回,睡不着的该是汗阿玛了……”
    舒舒在旁,帮着九阿哥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这才是真孝子呢……
    九阿哥本来就不是什么有城府的人。
    放下一桩心事,就呼呼的睡着了。
    等到下午申正,十阿哥过来时,他还酣睡着。
    舒舒想了想,还是推了九阿哥起来。
    要不然睡多了,晚上走了困,明天迷迷湖湖的,就是恶性循环。
    宗人府的消息,实际上并不比内务府的灵通多少。
    不过内务府衙门这边,大家尊卑有别,也没有人凑到九阿哥跟前与他八卦什么。
    宗人府这边就不同了。
    都是堂亲族亲。
    大多数还是十阿哥长辈。
    大家就按照亲近礼数算,也乐意拉近彼此关系。
    因此十阿哥上午的时候,就得了消息,晓得八阿哥被罢了差事、居家禁足之事。
    他过来,就是专门告诉九阿哥这个消息的。
    九阿哥听了,果然傻眼。
    “那八哥他还磨叽什么啊?!不是昨天下午就该带了郭络罗氏递牌子请罪么?”
    结果,别说昨天过去了,今天也过去一整天了,都没听说有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