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过后,第二天清晨,许仙背上行囊,站在了许府门外……身后,是密密麻麻的百姓们。
“汉文……”
许姣容看着已经长大,长相俊逸的许仙,脸上满满的, 都是不舍。热泪,早已从脸上流了下来。
“姐,我是去赴任,是好事,你哭什么啊。”
许仙微笑着,走上前,帮她擦拭了泪痕:“等我消息,最多五年, 我必回京都城!到时, 我把你和姐夫接过去享福……”
“嗯!我相信你!”
许姣容重重地点了点头……许仙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诸多百姓!
“诸位,许仙去了!”
说罢,许仙翻身上马,在上官婉儿的陪伴下,往城外疾驰而去!
无数百姓默默注视着许仙,未再有欢呼……他们都已知道许仙如今的处境,许仙也知道,也不怪他们……终究,不能因为自己,被北静公、朝堂百官、乃至太后盯上吧?
但就在他即将踏出城门的刹那,身后,一声大呼传来!
“愿许郎君一路平安, 前程似锦,青云直上!”
许仙猛地拉住马匹,停下脚步,回身观望……只见路边高楼之上,一名曾经去过的青楼二楼,一名身穿锦衣的歌妓,冉冉婷婷地拜了下来!
不等许仙回礼,数万前来相送的百姓,齐齐拜下!恭贺之声,响彻云霄!
“愿许郎君一路平安,前程似锦,青云直上!”
许仙坐在马匹上,躬身回礼!
“今日相送,汉文必不敢忘!来年若有机会踏足朝堂,必报父老乡亲厚爱!”
语罢,许仙不再逗留,拨马而行,踏出钱塘!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 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 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美哉我少年大夏,与天不老!壮哉我大夏少年,与国无疆!”
唱诵送别之声,伴随着少年大夏说,响彻云霄!
...............
城外桃花林内,远远看着这一幕,白素贞、小青心情激荡,不可自抑!
“公子,还是如此受百姓爱戴!”
白素贞捂着嘴,脸上满满的,都是对许仙的自豪。
小青瞅了她一眼,自家姐姐,貌似忘了公子身边跟着的上官婉儿了?这是视而不见,还是选择性眼瞎?
“姐姐,许公子,已经订婚了……”
“小青……”白素贞幽怨地回过头,幽幽地看着她……自家这妹妹,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今日师姐无事,许公子暂时也不需我等护卫,不如就与你切磋切磋。免得遇到强敌时,你作战经验欠缺,不知该如何应对……”
小青看着自家姐姐眼神,哪里不知道自己这是被牵连了?当场惊叫一声,拔腿就跑!
“姐姐不要啊!”
“小青莫要害怕,姐姐也是为你好……”
“啪啪啪……”
“啊!~姐姐!~”
桃林中,无尽的拍打声、哀嚎声,久久不散……
..............
不提小青遭受白素贞教导后,又再次隐身跟上了许仙前往郭北县赴任的大队伍……钱塘县外,许仙出城,汇入了娘子军早已等待的队伍,一起朝成都府方向奔去。
“汉文兄倒是受百姓喜爱。”
刚入队,诸葛卧龙就凑了过来,对许仙取笑道。
许仙叹了口气,脸上并未有太多自满,反而是充满了沉重。
“卧龙先生莫要取笑,许某可没觉得是荣耀……反而,感觉背上了沉沉的责任。”
“记住这种感觉。”
诸葛卧龙拍拍许仙的肩膀:“刻在灵魂里,莫忘初心。”
“许某,受教了!”
许仙微微点头,表示明白……而后双腿一夹,队伍飞速往成都府方向奔去……
行至五天五夜,行程走了大半……此时的队伍,已经离开了繁华的中原地带,进入了大夏偏僻的南部。
一行观来,沿途百姓衣衫破褛,完全没有中原地区的繁华……双目之中,也只有麻木与饥饿的疲惫,完全没有一丝生气。
别说一直未出过京都城的上官婉儿,就是心里早有准备的许仙,也被眼前这犹如亡国一般的破败景象,给惊得有些不知所措!
大夏,虽然现在有些衰败,但国运正隆……可面前的景象……许仙,突然对“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句话,有了深刻的理解。
“我人族的百姓,未免也太苦了。”
半夜夜宿野外,坐在篝火旁,捧着娘子军做好的食物……许仙发出了这么一句感叹。
“嗤!”
一旁,诸葛卧龙讥笑一声:“这也叫苦?你们这些富家子弟,生活在杭州、京都城这等繁华地带,哪里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苦。”
“你们可曾听闻,易子而食?”
“可曾知道,步行数万里,只为求存?百万灾民,最多只有十分之一,可以活着抵达目的地?”
“又可曾见过,因肚饿食用观音土,肚子胀大犹如孕妇,最后凄惨死亡之人?”
“你们,见识的太少了啊!”
诸葛卧龙口中述说着那一幅幅许仙只曾在书中见过,却从未亲眼目睹的真实景象,轻描淡写地从他口中说了出来。
许仙沉默,两世以来,他都只知道古代百姓苦,不论是灾年,或是丰年……也真的不怎么了解:“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这句话……所以,当初他在画壁时,才觉得自由,最为宝贵。
可是,这踏入南部,一路行来……许仙突然发现,自己是真的错了!相比这些在饥饿、贫寒中挣扎的百姓,画壁里的百花仙,过的简直是神仙一般的生活!
别说什么她们是植物妖精,和人不同……沿途走来,树皮、草根都被扒得一干二净,只有离开大道千米以上,方才能看到些许植物……你觉得这些花妖,能成功成长到成妖的时候吗?
现实,就是在生存的面前,一切,都只是狗屁!
“婉儿,郭北县的民众,相比现在我们看到的,如何?”
许仙被嘲讽后,并未反驳,只是又问了一句。
上官婉儿抿了抿嘴唇……犹豫了许久,方才说话:“犹有过之!”
“怎么样,有心理准备了吗?”
诸葛卧龙笑眯眯地凑过来问道,张口,便是一股子熏人的酒气:“若是现在后悔,辞官回杭州,当个富家翁,还来得及。”
“不后悔。”许仙深吸一口气:“我既然来到这个世界,终究,是要改变些什么。”
这句话,说的不止是他现在状元的身份,更是他穿越者的灵魂!
“希望,你能始终如一。”
诸葛卧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嘲讽……一夜无话,时间在凝重的气氛中,缓缓流逝……
第二日,队伍再次前进时,速度再次加快了许多……许仙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郭北县上任,准备开始去改变这个时代!
而就在众人又前行了几日,眼看最多再有1、2日便可抵达郭北县时……突然,前方的大道上被一根粗壮的树木拦住!
众人紧急勒马……上官婉儿挥了挥手,就欲让军士过去移走巨木时……突然听的一声怒吼,数百名盗匪,提着刀枪棍棒,从四周涌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嘴里敢崩半个不字……喳!管杀不管埋!”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个浑身虬肉的大汉从人群中跳出,手持钢刀,直指众人!
许仙神色骤然变得冰冷……当年十五岁后,他就凭一人一剑,横扫了钱塘周边,乃至整个杭州府内的盗匪!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些盗匪的残酷!更加明白,他们所犯的滔天大罪!
目光一扫,盗匪们全然没有路上所遇百姓那般面黄肌瘦……身上穿的,虽不是绫罗绸缎,却也是粗布麻衣,少见补丁;手中所拿,皆为钢刀,利刃;并且他们望向娘子军的目光,都满是**……
很显然,这一伙并非是活不下去才上山的农民,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劫匪!
“好多小娘子……这下,兄弟们享福……”
劫匪头目目光止不住地往娘子军们身上的隐私处望去,嘴角甚至流出了恶心的口水……
“一个不留,杀!”
许仙淡淡地说出了一句话,上官婉儿早就忍不住了,一听到许仙的命令,手中长枪一舞,催动马匹就朝劫匪头目杀去!
“百鸟朝凤枪:凤凰三点头!”
枪尖舞动,在空中幻化出三点银星,宛若瞬移一般,瞬间就刺到了头目身上!
其速度之快,用力之猛,劫匪头目压根就没反应过来,连防御的动作都没做出,额头,左右胸的心脏处,瞬间就被刺出了三个大洞,当场倒毙!
“杀!”
统帅建功,娘子军又岂能落后?秦良玉、云樱两女怒喝一声,率领千名军士,杀向敌军!
“七探蛇盘枪:毒舌吐信!”
秦良玉手中长枪突然隐遁,下一秒,一头蟒蛇在身体表面浮现,口中蛇信一吐,瞬间穿过数名劫匪,皆为一枪封喉!
“掠火神枪第一式:断月!”
云樱手中长枪红色枪尖在空气中一掠,顿时燃起烈火!下一秒,只见云樱骑在马上一扫……一道烈焰化作的火刃从身周飞出,瞬间将数十名围上来的劫匪拦腰斩断,惨不忍睹!
“杀!”
千名娘子军在各自伍长、什长、队长的带领下,化作五人小阵,干净,又极为有效率的击杀着劫匪……
只是一个照面,数千名盗匪,竟然一个都没有跑掉,尽皆死在娘子军的手中!
再看现场,尸横遍野,血流满地……娘子军每一名女人皆浑身浴血,煞气十足!
诸葛卧龙饮着酒,嘴角上勾,带着些许微笑……娘子军,不愧为主战部队,其战力当真不俗!
“汉文,是打扫战场继续前行,还是……”
“卧龙先生,麻烦你了。”
许仙摇摇头,将目光投向诸葛卧龙。诸葛卧龙轻轻一笑,这是要考验自己的能力啊。
“你是想找到这群劫匪的老巢,一网打尽是吧?简单。”
张口一吐,酒气化作一道利箭,悬浮在空中,直指一旁不远处的大山……
“跟着箭头走,可以找到对方的老巢。”
“嗯……多谢卧龙先生了。”
许仙满意地点点头,转头看向上官婉儿:“上官将军,麻烦你派人去一下。”
“打击盗匪,乃我军职责所在!”
上官婉儿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当即点将:“云樱,率六至十队,去剿灭山匪!”
“云樱,谨遵将令!”
五百人的军士,瞬间就在云樱的指挥下集合……临出发时,许仙口中,吐出了一句冷冽的话语!
“除人质、孩童外,山寨上下,一个不留!”
“这……”
云樱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许仙,这是连山寨里的老人,妇孺都不放过?只留孩童?
“执行命令!”
上官婉儿狠狠瞪了她一眼!这小妮子,是胆子肥了?敢违抗军令了?
“将军,妇孺、老人,是无辜的……”
云樱不服,开口想要争取一些……上官婉儿深吸了一口气,余光瞥到许仙的脸色,已经变得冰冷,赶紧开口道:“秦良玉,你去!”
“是,将军!”
秦良玉上前,结果云樱的军权……然后,眼神复杂地望了眼云樱,嘴唇蠕动了几下……但最后还是没有选择开口,带军随着酒箭,直奔劫匪所在而去。
其他军士,在伍长、什长等基础军官的带领下,清理现场……云樱,不服地来到几人身边,头颅高昂,略带稚气的小脸上,满满的都是不服!
“将军,我不服!”
“你闭嘴!”
上官婉儿怒斥云樱:“你可知何为战时将令?!”
“可是……对妇孺、老人下手,那是屠杀!”
云樱不服地挺起胸膛,表示愤怒……许仙也没有解释,只是静静地坐在马上……诸葛卧龙实在没忍住,讥笑一声:“啧啧,当真是温室里出来的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