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殿内的考生,已经完全被唐伯虎挑衅的动作给吸引过去,谁还注意到状元郎是许仙许汉文?
原因嘛,自然也不用多说了,大家又不是傻子,就昨天那架势,状元之位, 可能给到别人么?
“殿试第四名:杭州府才子—祝枝山……殿试第五名……周文宾……”
殿内,魏忠贤还在当殿宣布此次殿试名次,可是现场的诸多考生,早已忘却关注名次一事,都在与唐伯虎大眼瞪小眼呢。
龙椅上,姬怀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不过一个探花的称号,你们至于吗?
“王华, 你说这殿试都结束了,怎么没人去质疑状元许仙?反而盯着一个探花郎不放?第二名的榜眼, 也没受到这么大的关注啊?”
王华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回道:“若是能回到当年考试的时候,我也想当探花,非状元……”
“额……”
姬怀沉默了,一个帅哥称号而已,至于吗?
只是,再看了看殿试那犹如斗鸡一般,唐伯虎一鸡战全场的现场,姬怀没有选择继续说下去。
或许,是他不懂得男人之间的争斗吧……谁让他是皇帝呢?后宫女人都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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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念了一炷香的功夫,魏忠贤终于将殿试的名次念完, 也终于到了此次殿试的最后荣耀时刻,跨马游街!
“有请状元郎、榜眼、探花前往偏殿洗浴换衣,跨马游街,将在一个时辰之后开始!”
“这是你们一生中最为荣耀的时刻, 去吧, 为你们的十年苦读,画上一个句号!”
姬怀也在龙椅上高声说道……殿内, 许仙率先起身,带着众位考生对着龙椅行了一礼……随后领头,转身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大殿。
等到考生们离开后,姬怀轻轻敲打着龙椅上的把手,看向众臣。
“大家说说吧,这一届的考生,应该安排什么位置?”
王华率先出列:“禀陛下,我觉的依照惯例即可。状元正六品翰林,入翰林院;榜眼、探花则是从六品翰林,其余考生,前二十则冲入中央各部,剩余之人则安排到地方,任职各地县令、教谕等职。”
姬怀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反而将目光看向上官烨丞相:“丞相,你觉得礼部尚书说的如何?”
“善。”
上官烨面带微笑,微微点了点头:“王大人老成持重,这等安排, 确实合适。”
呵, 你不是有背锅的了吗?还想把我推出来?别想我得罪许仙,那可是我孙女婿!
姬怀暗暗翻了个白眼,这老狐狸……
但他要演足戏,让这场最后的大戏圆满结束,自然是要做出犹豫的模样,好让人觉得,其实他并不怎么满意许仙!
“诸位臣工难道就没有其他建议?”
下方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下都有猜测,皇帝,应该是因为午门被逼一事,对许仙有些恼了!
即便是不想杀许仙,也将他点为状元……但作为大夏皇帝,被百姓逼迫,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得不推翻自己的圣旨……这在百官眼里,就是皇帝的大忌!
一个许仙可以如此,那其他人,甚至是各府官员,相继效仿又如何?难不成,每一次皇帝都要退后不成?
只是吧,他们虽然都知道这点,但却没有一个敢率先开口……毕竟,这一旦开口,皇帝是讨好了,但是自己在百姓之中的名声,那可就真的完蛋了!
于是乎,姬怀这一问题问出,大殿现场,竟然全然无人答话?!
姬怀见此情况,很是无奈,只得点名。
“严嵩严爱卿,此事你怎么看?”
严嵩无奈地站出来……若是可以,他是真的不想说话!明明等一会,按照他和北静公姬运昨夜约定,他和太后会在电视后进来,将许仙贬下地方当县令。
这锅明明都有人背了,他干嘛还要出来说话?
可皇帝这点了名,加之北静公和太后久久不到……他又怕出什么意外,真的将许仙给送进了翰林院,无奈之下,只得开口说道:“陛下,其余人的官职微臣也觉得王华大人说的很对,唯独那许仙……”
“许仙乃状元!”王华当即就怒了,横眉倒竖,直面严嵩:“大夏科举至今已经举行了三百多届,状元之位,皆为翰林院六品翰林……严大人,这是要破了惯例?”
“惯例是惯例,而非定律!更非法律!”
如此针锋相对的话,让严嵩也有些怒了!我怕你儿子王阳明,也惹不起你学生许仙,难不成,我还能怕了你这老匹夫不成?
只要不杀你,你儿子、弟子再牛,又能那我怎么办?
“惯例,只是惯例!三百多届的考生,也从未有一人像许仙这么特殊的吧?所以,我建议,把许仙放到更能发挥他才能的位置上!比如,做做实务?”
严嵩话语阴阳怪气,将许仙捧得高高的。但现场谁都知道,他心里没有个好的!
“许仙年仅十九,正需要在翰林院学习……”
王华也急了,顾不得和严嵩吵架,转身就欲向皇帝请求……但皇帝压根不理他,又将目光看向了严嵩,甚至是极不耐烦地打断了王华的话!
就如同,他被严嵩的话语,给彻底说动了一般?!
“严爱卿的意思,将许仙放到哪里才能充分发挥他的才能?”
姬怀满脸都是喜悦地开口问道……看到皇帝如此神色,严嵩心里松了一大口气,只要自己判断没错就行!
“禀陛下,许三元……”为了不给姬怀一个自己与许仙有仇的印象,严嵩甚至连对许仙的称呼都给改了!
“许三元诗词双绝,策论文章更是一文传天下……策论都这么强,想来其实务能力,绝不会差!陛下,我建议将许三元下方到地方,牧一方百姓,这才能这才能真正磨砺他,让他早日熟悉我大夏百姓,如此一来也能更好、更早的接丞相大人的班!”
严嵩义正言辞地说着对许仙的安排,仿佛他说的这些都是为了许仙未来更好一般。
姬怀明显露出意动之色,绕过王华,将目光移到了上官烨身上:“丞相,你觉得严爱卿的安排如何?”
“丞相大人!”
王华也急了,顾不得皇帝,将哀求的目光看向上官烨。
上官烨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走出队伍,行礼回道:“禀陛下,严大人虽言之有理,许仙也确实需要磨砺,但不该是此时!
今年他年方才十九,性格、才能才刚刚起航,历练太少,若突然牧民一方,说不得会有所缺失,到时若考虑不周,说不得还会害了一方百姓。依我而言,不若先将他留在翰林院,了解一番大夏的朝廷运作,再下放地方,积累资历和经验,反而更加恰当。”
上官烨同样从为官的角度,反驳了严嵩的意见……严嵩眼神一冷,这老匹夫,难不成是看上了许仙?
再想到之前得到的消息,上官婉儿亲自前往天牢守卫,保护许仙一事……严嵩心下一惊,这是看上了许仙,想要对方当他的孙女婿呢?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让你得逞!
当即,就欲上前,与上官烨争论一番……而就在此时,门口一个傲慢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朝堂议论!
“丞相大人所言,请恕本公无法苟同!”
众人齐齐朝大殿门口望去,只见北静公,竟然带着太后,姗姗来迟!
姬怀冷哼一声:“殿试都过了,你……”
“陛下,你弟弟不过是被哀家留下,想要让他在就蕃前,多多陪我些时日。陛下连这点母子亲情,都不愿给我和皇儿吗?”
太后夹枪带棒的一席话,瞬间将姬怀的话语给堵在了吼间……
“母后你多虑了……只是这届考生相当不错,我想着北静公能在殿试时考查一番,到时去就蕃也能挑点能用之人。”
姬怀咬牙切齿地狠狠瞪了姬运一眼,赶紧走下来将太后扶到了身边的位置上。
姬运仿佛没有看到他凶恶的眼神一般,高昂着头,继续接着之前的话说道:“丞相大人刚刚所言,本公无法认同!
洪荒万族,幼崽成年,都会将其独自赶出家们,这样督促其尽快长大!许仙已成年,且考上了状元。心智、实力,必定比同年人更强!更别说,他还能手写出传天下级别的策论文章!
按本公来说,许仙,差的就是实战!
如今我大夏疲敝,国力、税收是一年不如一年,许仙说的没错,大夏需要新鲜的血液流入,我们已经给不了他太多的成长时间。所以,本公建议,许仙应该加速成长速度,尽快成为我大夏栋梁!”
出乎严嵩意料之外,北静公姬运,竟然能冠冕堂皇地说出一番,让许仙下放的理由?
这还是那位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本事不多,自视甚高的北静王……不,是北静公吗?
姬运暗暗向严嵩方向看了一眼,挑了挑眉……仿佛在说,约定的事,我帮你搞定了!
“北静公说笑了,”上官烨眼看姬运占据主动权,许仙下放要成为必然,赶紧开口说道:“我还没老,大夏,也有足够的时间让许仙成长起来……”
“可是,我想许仙也想实实在在的,为大夏,为人族出一份力吧?”姬运慢悠悠地打断了上官烨的话,胸有成竹地说道:“丞相可别忘了,少年大夏说,写足了许仙一颗拳拳报国之心……丞相大人,也不想让许仙成为言行不一的人吧?”
最后一句话,将军!
少年大夏说,成为许仙扬名文章,同样,也成为他未来行事的禁锢!
姬怀很是意外地看了自家弟弟一眼……嗯,虽说他说的话,都是自己教的……
“那北静公觉得,许仙当去何地牧民?”
“当然是成都府!”姬运一口答道:“想要磨砺,当然得去最危险、也最底层的县城!成都府位于大夏最南方,毗邻南疆。尤其是最南边的郭北县,更是民风彪悍,无法管束……朝堂多有派县令前去入职,皆消踪匿迹,毫无音讯……许仙文武全才,想来一定能改变郭北县现状,将其再度纳入我大夏的管控之中!”
“不可!”
姬运话音刚落,王华就出言反驳:“谁不知道你北静公因汉文而降级……”
“王尚书还请慎言!”太后厉声喝向王华:“难不成王尚书认为我儿作为皇室成员,就是睚眦必报,见不得我大夏好的皇子不成?”
“可是他派人去天牢……”
姬运看着王华阴森的笑了笑:“围攻天牢之事,早有定论,是本公那属下肆意妄为,王尚书是想要推翻这个结论?而且,本公与许仙的冲突,那只是政见上的不合,但本公对许状元可是很佩服的,又岂会因为一些政见上的不合,至许仙与死地。
王尚书,你是否有些小看本公的胸襟了?!而且,作为许状元的恩师,貌似你才应该避嫌吧?”
“你……你!”
王华气得声音都在颤抖,君子可欺之以方,姬运,这分明是在以大义,强行欺压他啊!
说不过姬运,王华干脆绕过他,向皇帝求情:“陛下,许仙可去牧民一方,但是,不能去成都啊!”
“陛下,”同样,太后开口了:“你可是答应过,只要运儿肯去成都就蕃,你就任由他从今届考生中选取官员去麾下任职……现在运儿其他人都不要,就要一个许仙,陛下你是要反悔不成?”
朝堂上,皇帝姬怀看看王尚书,又看看泪眼朦胧的母后,以及低头不语的姬运……
最终,他叹了口气,道:“状元许仙,任职郭北县县令……品级,正六品!可主管郭北县军政,三年之内,税收全免,并可不理会成都府知府调配!”
听到这,王华知道,这已经是陛下给予的,最后的帮助了!
“微臣,替许仙,谢过陛下恩德!”
王华颤颤悠悠地躬身拜下,老迈的身形,止不住的颤抖,看上去格外的凄凉……
下方,严嵩、姬运得意地对视一眼,计划,成功!